加茂莲当然不知道五条悟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也不会有心思面对这群人。
“放肆！加茂莲，看清你的位置！”加茂家主呵斥着面前站着的加茂莲，周围还有几个一起来的长老。
这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亲眼看着这个曾经看不起的小儿子如今成为加茂家的背后掌门人，他似乎只能靠声音大试图来震住他。
加茂莲稍稍后退一步，像是怕他喊的口水溅到他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这个举动让他们更加生气，就在还有说什么的时候，其中一个长老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作为加茂莲的【商品】，如果他把商品丢弃，那么所有权也不会回去，而是成为无主的死物。
“是谁给你们我不会动手的错觉？”加茂莲在一片寂静中开口，看着几个各怀情绪的人。
加茂莲这些年做过无数次有大有小的交易，咒术界不知道多少人和他交易，得到或失去什么。
他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亲自去寻找询问要不要交易的，而被他初步掌握的加茂家就是他的交易中间商。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去找那些躲起来的高层，而是直接来加茂家，也算是一次杀鸡儆猴。
这群蠢货，明明命都在他手里，为什么又要试图去控制他？
加茂莲不再像刚才那样任由他们骂着，他伸出手指着其中一个说：“你，与我交易获得金钱，代价是自己的精神。”
“你，与我交易成为加茂家长老，代价是两家产业。”
“你，与我交易获得强大，代价是自己的性命。”
加茂莲指着每一个人，平静地说出他们之间的交易，最后，他指向加茂家主，面无表情微微歪头：
“你，与我交易寿命，代价是……权利与术式。”
加茂家主瞬间觉得自己被其他人注视着，作为咒术师，怎么可以失去赖以生存的术式！
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慢慢身为咒术师，死亡是最不可以惧怕的存在。
是，是加茂莲，对，就是他，他蛊惑的我！！
加茂莲缓缓放下手，从刚才就微亮的淡粉双眸，在此刻的荧光不可忽视，他们都知道这是加茂莲使用术式的征兆。
“等等！！”那个代价是性命的人叫住，他是这些人代价最重的，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我可以告诉你背后的是谁，而且这一次行动不是我们主导的，他们说绝对不会出问题，但您怎么可能这样被打倒。”
那人几乎谄媚地说着，半躬着身，如果不是怕加茂莲生气，恐怕都要跪下来抓他鞋子里。
在他开口后，其他人都争相恐后地急着说话，生怕自己知道的被人说了，加茂莲会不放过他们。
这件事不是没有先例，曾经有人冒犯五条悟，那人身旁的人就是这样逃过一劫的。
加茂莲一句话都没有说，如果不是浅淡的呼吸和轻眨的眼睛，他就如同精致的人偶办没有生机。
在所有人绞尽脑汁挤出最后的情报时，加茂莲才缓缓轻叹一声，明明没有带任何情绪，却听的人脊背发凉。
“我可以和您继续交易的，代价是生命也没关系！”有人迫不及待说，就算生命被交易出去，可至少还活着。
加茂莲摇摇头，声音如同风一样轻轻飘过：“你的命可没有价值啊，为了能够活下去，再多说一些多做一点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又一个人倒下去，加茂莲甚至没有看一眼那个人，只是依然面无表情说：“继续吧，我的时间有限。”
在加茂莲终于从被关的紧紧的房间出来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春音，把里面处理干净。”加茂莲吩咐着守在门口的侍女，鞋踩在地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春音是小时候便照顾加茂莲的侍女，有着足够的信任基础，而加茂莲也需要一个下手。
她便是加茂莲亲自培养出来值得信赖的属下，负责给加茂莲收尾和一些其他工作。
“是。”春音低声说着，曾经还有些花痴的少女已经成长为利落沉稳的大人。
哪怕面对的是从小看到大的少爷，春音还是很难不对他产生恭敬，她看到的那些手段比其他人还有清楚。
“对了，”加茂莲没有停下，像是想起什么不重要的，平淡开口，“家主被咒灵袭击，身受重伤，由我暂时代理加茂家，通知下去吧。”
一直守在门口的春音最清楚刚才有没有咒灵，但她只是将腰弯下，缓缓应下。
好了，事情处理完了，去找悟啦——
刚才还平静的加茂莲突然加快脚步，像是注入生机般，这时候才像是鲜活的人类。
————
五条悟正在新开业的[什么都有]店里待着，他坐在最好的位置上，桌面上摆着新开发的甜品。
他的样貌被加茂莲告诉过店主，只有他来店里，免除一切消费，受到最好的服务。
夏油杰倒是没坐着，在一旁双眼放光看着店里摆放着的喷火龙手办。
“这是全球限定款吧。”夏油杰赞叹道，听说不仅发售的少，价格也让人心痛。
已经欣赏过的五条悟随意说：“反正也是用钱能买到的。”
先不是五条悟本身御三家之一的财力，就说这几年加茂莲赚的钱就足够娇养着这一只猫猫。
而且加茂莲赚的钱和名下的产业其实都有五条悟的一份，不过五条悟通常也不会用就是了，要用的话直接问莲要就行。
“还真是可恶的发言啊。”夏油杰幽幽说着，边做边说，“也不知道莲是找谁对付盘星教了。”
他其实还是挺期待的，毕竟教主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厉害，谁小时候没做过那种一呼百应的梦。
“这个啊，我大概知道是谁。”五条悟坐直身，漫不经心往嘴里塞蛋糕，夏油杰惊讶看着他，“你知道？”
“是啊，之前那个吞金兽给莲介绍了个中介，说是有天逆鉾的消息，”五条悟倒也没有故弄玄虚的意思，随意说着。
“莲调查过那个人，好像确实是有点能力，但又有点可疑，所以应该是拿盘星教去试探那个人吧。”
五条悟不在意说着，他以不太清楚详细的，毕竟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那时候莲有些上心所以多听了一些。
夏油杰顿了顿，想通了加茂莲的目的，有些复杂地说：“那个人肯定知道莲的情报，为了撇清嫌疑所以绝对会尽力办这件事，然后莲不仅试探到了，盘星教的情报也到手了。”
更别说这次加茂莲绝对是又去做了什么，说不定他凶恶的名声会更广。
“心真黑啊。”夏油杰由衷感慨着，觉得自己要学习的还多着呢，毕竟剧本里的教主可是和使者势均力敌的。
五条悟“切”了声，反正加茂莲也只会对别人这样，他正专注滑着手里的手机。
不小心瞟到他手机界面的夏油杰沉默，没想到这家伙是认真的啊……
虽然有点奇怪，但凭五条悟那张脸怎么样都不会难看啦，就是不知道加茂莲看到了会怎么样。
不会当场晕倒吧，夏油杰带着些恶趣味想着，看着玻璃外的街道想着加茂莲的反应。
看着看着，夏油杰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路人身上，看着那个人身上乱七八糟的咒力还有那个装扮，多半是个被诅咒缠身的人。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手里拿着的传单，没看错的话，那个标志是盘星教的吧。
第一个看到小仓里奈整理资料的夏油杰当然知道的不少，而且那个传单根本没有掩饰。
原来邪/教的传教方式这么朴实无华的吗？
“悟，”夏油杰突然开口叫到，五条悟抬起头来应了声，夏油杰指着快走过去的人，笑盈盈问，“要不要去？”
他没有直接说去干什么，但五条悟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样会破坏莲的计划吗？”五条悟歪歪头问。
夏油杰一顿，他刚才竟然都没想到这一点，五条悟原本比他还要体贴吗？！
五条悟没等回答，低头给加茂莲发了条信息：【莲，我和杰想去盘星教玩。】
加茂莲对五条悟的消息是特别铃声，回复的速度也一向很快。
【莲：想去就去，我之后也会去。】
五条悟满意收起手机，站起身对着夏油杰扬扬下巴：“走吧，反正莲也不会拒绝啦。”
夏油杰：……这样也是个办法吧。
他们没有多加停留，有心的话，其他人根本注意不到他们是在跟踪。
那个人弯弯绕绕地走近一座日式庭院里，外面没有招牌，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家宅。
两个人对视一眼，夏油杰手一挥，能够共享视野的咒灵出现，跟着那个人走进去。
毕竟说是来玩，他们也不能真的惹出太大的乱子吧。
两个人看着咒灵反馈过来的影像，五条悟“切”一声：“感觉很无聊啊，杰你以后也要这样说话吗？”
五条悟指着里面说的激昂，配合着动作，夸张的传教人。
夏油杰沉默一瞬，微笑带着点嫌弃：“我才不会这样。”
就在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时，围墙上突兀出现一个身影。
诅咒师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对别人说话：“报告，确实找到偷窥者了。”
“哦呀，被发现了呢。”夏油杰抬起头，脸上笑容不变。
五条悟同样扬起笑，无辜开口：“这可不是我们主动惹，现在是不反抗就要死掉的程度哦。”
所以不能怪他们嘛，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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