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三十分,咒术界新任掌权者·五条悟召集除却学生以外的所有咒术师在总监部庭院聚集。
庭院里,小心地窥视着立于高位的白发青年、以及在白发青年身后安静俯首的三人,众人面面相觑。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京都校校长、亦是原总监部保.守.派·乐岩寺嘉伸,御三家·禅院直毘人、及加茂家幸存者·加茂宪纪——五条悟近乎收拢了咒术界一切“主要”力量。
无须质疑,五条悟已是实打实的咒术界唯一的掌权人。
“开、开什么玩笑!”
但总有些人是不甘心的:“五条悟,我早已得到了消息,今日凌晨,你率领手下势力对一些小家族展开了清洗!简直惨无人道!”
“乐岩寺先生和禅院家主怕是被武力要挟着不敢反抗。”有人洋洋得意道:“毕竟,只看加茂家的下场便可知你五条悟的狠辣。”
语毕,这人对加茂宪纪摆出“别怕,我等为你做主”的真挚表情。
乐岩寺嘉伸:“……”
禅院直毘人:“……”
啊这,确实。
他们承认五条悟的武力值是真的挺可怕的,但!他们也不至于因着什么见鬼的武力值就妥协吧?他们看着骨头就这么软???
加茂宪纪迷惑:“???”
啊对,加茂家的下场是挺惨的。
但!无论怎么想都该明白这不是五条老师干的吧?五条老师真敢这么做,早被群起而攻之了好嘛!?
……嗯,打不打得过另说。
在某些不懂“死心”为何物的家伙的扬声质问下,五条悟面上仍保持着游刃有余的笑容,不见半点怒意。
这是理所当然的。
雄狮因群羊的挑衅而发怒,也太掉价了些。
五条悟想着,墨镜后的苍蓝六眼攀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更何况,这些出言挑衅之人的心理,他可太明白了。
——跟风投机的家伙,从来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是啊,不见棺材不落泪。——待在建筑物内的织田作之助迷茫地半虚起双眼:“那个指控五条先生使用“武力.胁迫”的人,我见过的,是我和禅院先生负责的一个家族的家主,他、呃……”
织田作之助因为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而皱眉。
“不奇怪哦织田作~”太宰治撇了撇嘴:“大概是认为可以用“民.|.愤”逼迫大叔就范吧。”
“不,还是挺奇怪的。”织田作之助感叹了一句。
是真的奇怪啊。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出声叫嚣的那些人十分清楚五条悟武力的强大、且得到了五条悟出手“清洗”的消息,那就应该明白的,比如说:五条悟完全不介意.|.杀.|.人。
“织田作,别企图理解那种人的思考回路。”太宰治打断自家亲友的思索:“愚蠢是种病,当心被传.染哦。”
“啊,也是。”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认为太宰治说得很有道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放松地呼出一口气。
嗯,到时间了。
早晨八点钟,官.房.长.官·虎谷诚一郎的辅佐官,代表.|.政.|.府,准时送来文件,印证了五条悟接手咒术界的正当性。
——尘埃落定。
“那么——”保持了三十分钟的沉默,五条悟抬手勾下墨镜,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还有什么疑问嘛~?趁我心情好,快点问哦。”
半露不露的苍蓝眼眸在众人面上巡视一圈,五条悟推上墨镜笑道:“嗯,看来是没有。蛮好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你们现在就懂得为我考虑,我心甚慰啊。”
众人:“……”
慰个鬼!
你当我们不想问吗!?
我们分明是不敢再问了啊!!!
总监部这边的谈话仍在继续,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已经坐上了辅佐官的车,前去与.官.房.长.官.见面。
“我们就这样离开,真的没有问题吗?”织田作之助不是很放心。
“没问题啦。”太宰治打了个哈欠:“辅佐官大叔能摸进总监部里、带我们出来,显然是大叔同意的啊。既然同意了,就证明他心里有数吧。”
反正,接下来是五条悟对于咒术界宣布今后的安排,用不到他们。
辅佐官·大叔:“……”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才32岁?好吧,五条先生27,也被叫大叔。
辅佐官突然就心理平衡了:“是的,请放心。”
“啊。”织田作之助感谢地微微颔首,他心底仍有疑问,像是他们为何要去见.官.房.长.官?不过见亲友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他也便将这个疑问压下了。
——总归,太宰一定不会错。
抵达目的地。
走进来过一次的议事厅、瞅着见过一次的人,太宰治完全不需要对方起身招待,带着织田作之助相当淡定地落座。
行云流水的让.官.房.长.官.看得目瞪口呆,当然,比起这个,他显然更在意另一个问题。
瞥了眼太宰治那张明显长开了些的面容,虎谷诚一郎疑惑地蹙了蹙眉。
这就是生长期的少年人吧?
官.房.长.官.舒展了眉头,笑道:“想来,五条先生已经对两位说明了情况。”
织田作之助:“???”
“没错哦。”太宰治应道,事实上,五条悟什么都没有说,但这并不妨碍他推测得出结论:“是有什么难度吗?虎谷先生直说好了。”
左看看、前瞧瞧,什么都不知道的织田作之助选择闭嘴,将一切交给自家聪明的亲友。
“嘛,其实还好。”虎谷诚一郎笑了笑:“织田君的履历洗白问题、及织田君收养的孩子的合.法.身份,还算好处理。”
太宰治在桌下按了按织田作之助的手:“所以,问题出在了我这里。”
虎谷诚一郎点头,肯定了太宰治的话:“太宰君,有兴趣参与一个卧底任务吗?”
“诶~?”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眯了眯眼。
“请不要多想。”官.房.长.官.解释道:“我答应过五条先生,不附加任何条件的为两位的履历洗白,只是——”
说到这里,虎谷诚一郎纠结地皱了皱眉,谨慎地斟酌了一番措辞,才接着道:“太宰君,你的履历实在是过于丰富了,即便是我,也无法凭空洗白你的履历。”
这绝非假话。
昨日应下五条悟要求的虎谷诚一郎,重新查看了一遍有关于太宰治的情报(给五条悟的那份)。
之后在不惊动异能特务科的前提下,动用.官.房.长.官.的权限,又尽可能的搜集到了更多的有关于“Port Mafia五大干部之一·太宰治”的情报。
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心情呢?
是虎谷诚一郎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的心情,让你答应!剁.嘴.剁.嘴.剁.嘴——!!!
在一阵摆烂似的愁苦过后,虎谷诚一郎联络了在“原总监部高层”一事上共同行动的警视总监,索要了一个“无需出力太多、只需划水了事”的即将收尾的卧底任务。
“太宰君,你至少需要离开J.国.一年。”官.房.长.官.言辞恳切道:“卧底任务只是走个过场,理解为镀金即可。”
闻言,始终不安着的织田作之助,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一年吗?
比太宰所说的两年可好太多了。
“这样子啊。”太宰治感叹了这么一声,干脆利落地点头应下:“什么时间?”
“随时都可以。”
太宰治垂了垂眼:“那就明天吧,多谢虎谷先生费心了。”
虎谷诚一郎闻言吐出一口气:“太宰君能理解真是太好了。明天是吗?没问题,我来安排,稍后我会联络五条先生说明状况的。”
“嗯嗯。”太宰治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拉着亲友起身,顿了顿,在.官.房.长.官.疑惑的眼神注视下,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管送吗?”
织田作之助:“……”
虎谷诚一郎:“……”
虎谷诚一郎艰难道:“管。”
目送两人离开,虎谷诚一郎扶额思索着此刻拨打五条悟的电话、时间上是否合适。
半晌,虎谷诚一郎觉得无论合适与否,这个电话都必须现在拨打,毕竟五条悟看上去十分看重太宰治,考虑到今后的合作,他得主动告知情况才好。
【呦~!】
“我已经备车送太宰君和织田君回去了。”他道:“五条先生,太宰君的话,得离开一段时间,参与一个卧底任务为他的履历镀金,时间的话,太宰君定在了明日出发。”
【……这是必要的?】
虎谷诚一郎完全听得出五条悟话语之中掺杂的不快,早有预感的无奈一叹:“应当说是“必须如此”才对,不过还请放心,那个卧底任务即将收尾,走个过场罢了,并不危险。”
///
顶着一众咒术师惊疑不定的眼神注视,五条悟咬着牙关深吸一口气道:“小朋友已经同意了,不是吗?只要他同意,我就没有任何问题。”
根本不给手机那头响应的机会,五条悟把电话挂断,本就染着不愉的苍蓝六眼,往下一扫,变得愈加冷酷起来。
“老子有要紧事忙呢!”五条悟露出咬牙切齿的狞笑,给一众咒术师盯得瑟瑟发抖:“刚刚说的,你们记住了吧?一定记住了对吗?毕竟你们不是没有脑子的草履虫啊。”
一众咒术师:“……”
还是一众咒术师:“记、记住了。”
五条悟起身:“禅院老头,余下的由你继续说明。”
语毕,不等禅院直毘人的回答,五条悟的身影在总监部消失。
当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返回高专时,迎接他们的是面如寒霜的五条悟。
织田作之助明了,此时此刻,应当将时间留给太宰和五条先生,而他也得去和安吾联络一下才行。
亲友离开,太宰治眨了下外露的鸢色眸子,第一次主动走向五条悟,站定在青年面前,他仰头看向那张气.炸.了的脸。
“大叔,我们必须分开一段时间。”太宰治道:“这里的“分开”与那个卧底任务无关,事实上,即便没有这个任务,我也是要主动离开的。”
五条悟的面色又沉冷了几分,抬手摘下墨镜,低下头,他第一次以一种森然冷酷的眼神凝向太宰治:“为什么?我完全不能理解。”
“太快了啊……”太宰治轻声说着垂下了眼睫,长睫微微颤动了几下,他又抬眼,看着五条悟,不对“太快了”三字做出解释,而是直接问道:“我可以走的吧?”
可以。
无需五条悟的回答,太宰治已经知晓了答案。
他非常清楚该用怎样的言辞让五条悟妥协。
“呼——”这呼气声近乎是被五条悟从齿缝里挤出,漂亮的苍蓝眼睛轻轻合了一下。
再睁开后,带着因杂糅着复杂情绪而微暗的晦涩眼神、直视向那只鸢眼,紧绷成一条直线的唇颤了颤:“真是……服了啊。”
太宰治扯了扯唇角,想要露出一个轻松地笑容,无奈怎样努力都没有使笑容成型,索性便放弃了:“大叔,唔?横滨,还要去吗?”
“……去。”五条悟叹息着俯身拥住太宰治纤瘦的身.躯,再一次重复说:“真是服了,夏天……我们约好一起殉.情的,别忘了。”
“嗯。”也说不准是心情放松了下来、还是愈加的沉重了,太宰治的喉结噎着一股气重重滚动了一下。
牙关紧咬着无声吐出一口气,他退出了五条悟的怀抱,笑容终于在唇边成型:“大叔,要不要帮我解开眼睛上的绷带?”
五条悟伸手过去,指.尖轻轻地.摩.擦.着太宰治缠着绷带的右眼:“好啊。”
贴~
[抱头防打!
宰和5t5必须分开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