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仙侠武侠>东宫劫>第49章 算账

在随心思绪纷飞的时间里,东秀越追越近,眼瞧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到达攻击范围内,他隔空飞出一掌,正中随心的后心。

随心的身体惯性地向前跌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而后天旋地转,从空中向下摔去。

风从耳边飞过,云越飘越远。

追来的煞星却自上而下地紧紧追着她,跟嗅到肉包子的狗一样,死活都要跟着她。

枝断叶落,尘土四溅。

随心摔了个结实,最后关头她用仅存的灵力凝聚了层防护,才让自己活了下来。虽然没死,可伤的不轻,她又吐了口血。只是她还来不及哀嚎,接连两道身影已经落在近前。

宏达上前几步,一脚落在了随心的大腿的伤口上,他露出快意的兴奋的笑容慢慢碾压。“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还手呀!来呀!”

随心疼得龇牙咧嘴,脑袋突地一片空白,而后冷汗便顺着额角流下来了。

宏达又连踢了几脚,踢的毫无章法,却脚脚狠辣,他边踢边说:“欺负我家师姐!勾引梓玉仙尊!打伤我家师兄!还敢逃!我不打死你!”

随心被宏达踢得东倒西歪,等宏达停脚了,她的一张脸早已煞白。成王败寇,不冤。

只是大师姐?

是谁?

勾引梓玉仙尊?

又是哪出?

不知道没关系,但她听出来了,他们是来寻仇的,而不是为了吃她。有些意外,随心心中突然生出一抹希望来。

“我不认识你们大师姐,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宏达冷笑一声:“好叫你死个明白,梧山凤瑶神女就是我们大师姐。”

那一抹初初萌芽的希望顿时被扼杀了,随心这下是真觉得自己完了。

看着小妖的神情,宏达就知道二师兄没说错,果真是这个跟师姐抢夫君的贱人。

宏达看向东秀:“六师兄,杀了?”

东秀用一种冰冷地无任何温度的眸光扫向随心,好像她的生死根本没入到他的眼。

随心紧张害怕地等待着宣判。

“算了,罪不至死。”

随心喜形于色,诧异地看着说话之人。他冷冷的话语,这会儿听在耳里,简直比百灵鸟的歌声还要悦耳,。

但这话宏达就不爱听了,“她不但抢了梓玉仙尊,还打伤了师兄,怎么就罪不至死了?”

“能被抢走的,说明根本不属于自己,大师姐纠缠梓玉仙尊近千年,若是有情早就修成正果了,大师姐看不清,才闹到现如今的局面。我们这些做师弟的,把她打一顿也就是了,犯不着杀了她。师姐虽然刁蛮任性,但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二师兄见面就说要诛杀她,小妖反击也在情理之中,怪只怪技不如人。”

自己的话被自家师兄逐一反驳了,宏达胸中一滞,不敢置信地道:“六师兄,你怎么这样说?”

东秀却不再解释,他蹲在地上对随心道:“都听明白了?”

随心不知道他是何意,沉默了半晌后,才点了下头。

东秀冷道:“你欺负了我们师姐,我们过来打你,公平得很。若是你有本事,我等着你有朝一日打回来。”

有朝一日打回来?所以今天不用死了?

随心再次被喂下一颗定心丸,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放心好了,她肯定会打回来的。

身上的疼痛让她勉强勾出一个笑容:“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我跟凤瑶神女也是误会,我把她气得吐血,你们把我也打得吐血,如此算是扯平了。”

保命要紧,随心才不管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假。

东秀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当绝望自她眼中消失的时候,那双充满希望的美眸,像星辰一样似乎会闪闪发光。

藏在美眸后面的坚忍、气愤、倔强和识时务的假言假语,非但没有损伤她的美丽,还让她看起来更加真实了。

可谁说扯平了?

她是傻了不成?

“你跟大师姐的仇恨是扯平了,可你还打伤了二师兄,这笔账还没算。至于二师兄对你是剥是剐,那就看他心情了。”

随心恨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们要杀我,我打伤他,本就是天经地义。你也说他技不如人,这不是我的错。”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打动那人分毫,就听他说:“没办法,你虽没错,但梧山护短。”

宏达舒心了,他还真怕六师兄对小妖动了恻隐之心。

随心的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竭力克制自己,苍白的唇被她咬出了一抹嫣红色,但她仍旧没能阻止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掉落。

受了那么重的伤,身上那么痛,她都没哭,现在却哭了。打败她的不是对未知的死亡的恐惧,而是惹人厌的护短,和护短背后的温情。

因为护着大师姐,所以他们杀至昆山教训她,即便她是无辜的。

因为护着二师兄,所以她的命交由他生杀予夺,即便她罪不至死。

什么时候能有人这样护着她?

她也想任性,她也想不计后果,她也想在自己做错事之后有人在她背后为她撑腰,她也想有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是要霸道地护着她。

可现实是什么样子呢?

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师兄师弟。

她只有个恩公,恩公还需闭关百年。

她还有个师父,即便想护着她也力不从心的果果小师父。

其实她还有个师祖。

随心的脑海里浮现梓玉仙尊的身影,师祖会这样护着她吗?

不!

他只会护着果果,护着飞雪仙子。

身若浮萍,无依无靠。

随心的眼泪越流越多。如此也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若今日侥幸不死,她一定要当师祖心尖上的那个人。

东秀满意地看着她,“怎么,怕死吗?”

清淡的语气,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嘲弄。

随心抬起手臂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输人不输阵:“对,怕死!你能奈我何?”

东秀眉毛一挑,有点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他笑道:“你可以不用死。伤我师兄的事,我可以替你解决,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