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棠走到场边,李宁玉兴高采烈迎上来,拿着帕子欲给她擦汗。萧北棠头避开了一下,拿过帕子自己擦了擦,目光看向场内。
宋清浅站在场中,目光看着萧北棠。
目光对上一瞬,萧北棠留下一个鄙夷的眼神转身离开。宋清浅莫名其妙,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李宁玉也跟在萧北棠身后,像个小尾巴。
“殿下,下回我能同你们一起蹴鞠吗。”
萧北棠不假思索道:“你一个坤泽,太危险了。”
“那宋清浅如何就能?她不也是坤泽么……”李宁玉有些委屈,语气有些酸。
“郡主直呼本宫名讳,不妥吧?”宋清浅清冷的声音传来。
萧北棠和李宁玉同时转身。
李宁玉有些心虚,吞吞吐吐道:“我,我一时未适应。”
宋清浅没有搭理她,越过她走上前:“殿下怎么不等我一等?”
等你?你不是跟那个林子和聊的很欢吗?萧北棠暗暗气恼。
萧北棠语气不善:“宋清浅,你是故意惹孤不痛快?”
“殿下何出此言?”宋清浅不解。
“你还要跟着孤到什么时候?”
宋清浅勾唇一笑:“到殿下答应三年之约为止。”
“好啊,有本事,你就跟着。别后悔就成。”萧北棠被气笑,恶狠狠的放下狠话。
宋清浅淡淡道:“殿下大可放心。”
李宁玉蹙眉看着她:“你怎么这般不守礼,殿下都说了不让你跟着,你怎么还敢跟着。”
宋清浅冷冷看了她一眼:“郡主,本宫提醒你,本宫是殿下的太女妃,你见了本宫该行礼问安。”
李宁玉气到结舌:“你……”
“还有,我与殿下是夫妻,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宋清浅丝毫未给她留颜面。
李宁玉脸色绿如菜叶,气的直跺脚。她委屈的看向萧北棠:“殿下……”
“玉儿,你先回去吧。”萧北棠最不喜人哭哭啼啼。
李宁玉更觉委屈,梨花带雨的跑开。
“宋清浅,你气人的本事,还真是令人佩服。”萧北棠冷笑一声嘲讽道。
“殿下谬赞了。”宋清浅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一丘之貉。”萧北棠白了她一眼,转身快步往前走。
“殿下说什么?”宋清浅没听清。
“孤说你跟那林子和就是一丘之貉。”她一字一顿,满是鄙夷。
“殿下何出此言?”
“她那种人,你都能与她相谈甚欢,可见一斑。”萧北棠语气中满是不屑。
宋清浅觉着她的语气怎么有些吃味的感觉?跟在她身后笑问:“殿下与她有过龃龉?”
萧北棠没有理她,一路脚步飞快,径直回了宫。
萧北棠爱干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备水沐浴,沐浴完已近午时。
她沐浴回来时,宋清浅已经先她一步在院中品茗。院中有几颗枫树,宫宇红砖绿瓦,风起,几片枫叶飘落,让人心中莫名觉得凄凉。
萧北棠不喜欢秋日,十分不喜。虽还未入秋,她心中已开始烦闷,脸上便没什么好脸色。
“六子,传膳,孤饿了。”萧北棠略过院中的宋清浅,径直入内。
她才坐下,宋清浅后脚就跟进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她问:“我可以与殿下一同用膳吗?”
“你已经坐下来了!”萧北棠不满的敲了敲桌子。你这也算请示?
“多谢殿下。”
萧北棠白了她一眼,转过脸。
六子还没见萧北棠如此吃瘪过,强忍笑意,却还是没忍住发出了动静。
萧北棠直觉她在笑自己,拧眉问:“你笑什么?”
“殿下恕罪,奴才该死。”六子跪在地上,心中委屈,吵不过人家,就来欺软怕硬这一招。
宋清浅淡淡道:“六子,你们先下去吧。”
六子蔫蔫道了声是,退了出去。
宋清浅给她布菜故意问道:“殿下,今日怎得不出宫去?”
“明知故问。”萧北棠白了她一眼。
宋清浅勾唇浅笑:“我当真是不知。”
“宋清浅,孤究竟哪里得罪你了?”萧北棠想到这两日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殿下何出此言?”
“众目睽睽折了孤的面子不够,又同孤的死对头交好,处处给孤添堵,还不够?”
宋清浅放下金箸:“殿下,百花楼那件事,难道委屈的不该是我吗?至于殿下所说与你死对头交好,我当真不知殿下说的是谁。”
宋清浅气笑:“你委屈?你有何委屈?”
宋清浅正色道:“殿下大婚之夜宿在别处,我成为合宫的笑柄,不该委屈?大婚次日,殿下便出宫去寻欢作乐?我不该委屈?我见殿下久久不归,出宫去寻,却见殿下身旁花团锦簇,我不该委屈?”
萧北棠黑着脸:“宋清浅,你当孤是傻子。”
“?”
萧北棠直勾勾盯着她真诚发问:“你休想再套路我,你心中根本没有我,又怎会因我寻欢作乐而伤怀。”
宋清浅一笑:“如此说来,殿下亦不在乎我,又怎会在意我同谁交好?”
“你……”萧北棠一时语塞。
“殿下,我不想于你为难,开门见山,我嫁你确实情非得已。若是殿下能答应三年之约……”
萧北棠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惊的碗碟四起,她怒道:“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母皇让你来约束管教我,是吗,孤不会答应什么三年之约,你死了这条心吧。”
萧北棠说完起身离去,宋清浅暗暗叹了口气。
萧北棠走出一段,暗暗找寻,见宋清浅没跟上来,虽松一口气但又有些失落,她以为宋清浅至少会死缠着自己,才一日就放弃了,也不过如此。
宋清浅从宫里出来,吩咐武三七跟着萧北棠,自己则去了坤宁宫。
从萧北棠对景帝的态度来看,母女二人间隔阂颇深,她需得弄明白是因为什么。
“浅浅给母后请安。”宋清浅屈膝一礼。
“浅浅,快免礼。”皇后语气有些惊讶她这个时候过来。
“浅浅这时候来,没有叨扰母后吧?”
皇后眉眼带笑:“怎会,你能来陪本宫,本宫高兴还来不及。”
“来,坐。”皇后拉着她坐下来:“你此时来找本宫,可是宫中太过憋闷?”
宋清浅笑着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浅浅有一事想请教母后。”
“哦,是何事?”皇后认真询问。
宋清浅忖了忖问道:“陛下同殿下之间,似乎有隔阂?”
皇后闻言面色有些窘迫。
“可是浅浅僭越了?”宋清浅瞧她神色不好。
皇后挤出笑意道:“啊,无妨。”
她沉默一瞬,长叹一声道:“她们二人之间,确有隔阂,此事知晓内情的人,只有本宫,陛下,和国师。”
宋清浅忙道:“若是不便说,便算了。”
知道的人越少,事儿就越大。
皇后面露难色:“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莫要被吓着才好。”
吓着?宋清浅原以为就是母女间意见不和,脾气不对付,看皇后神色,此事只怕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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