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逛完街市后回到公寓, 在吃晚饭的时候,太宰突然冷不丁又来了一句:“友纪,今晚给我做那件事吧?”
友纪没反应过来, “什么事?”
“我都说过好多次了啊~就是,跟‘口’有关的那件事~”
友纪正吃着奶油煎红肠, 突然觉得口里的食物难以下咽。
为什么要在他吃红肠的时候说这种话?
太宰一直求着他做那件事, 但他一直不从。
“你变态吗?非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
太宰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留下一个带着奶油气味的印记, “来嘛~给我做那个好不好~”
“我说最后一遍,我不做,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跪在你面前做那种事,太变态了。”
“喂喂喂——”对方不满,“你怎么能说这话,情侣都做过那种事的。”
“别人做没做过我不管,反正我不做。”
说完, 他扔下盘子, 到客厅去打游戏。
“友纪, 还剩下好多呢, 不吃了吗?”
“我这辈子也不想吃香肠了,也不再吃任何长条状的食物了。”
太宰笑起来, 叉起一块送进自己嘴里。
他好喜欢这么逗友纪玩, 真的好有意思。
*
由于之前五条老师的搅和, 友纪没买到DVD和任何书籍。
学习还是要继续, 但没有教材的话,他没法进步。
尤其太宰还一直得意洋洋的说道:“看来, 只能是我在上面了。”
呸。
他到底要去哪儿找教材?
半夜睡觉时, 友纪突然想起来, 黑手党休息室的沙发下面,经常会被人塞很多成人杂志。
这不是免费的学习机会吗?
于是第二天早晨,樋口来到休息室时,发现友纪正坐在地毯上,不停翻找着沙发下面。
“友纪,你又来了?”
友纪懒得搭话。
以前沙发底下都会藏很多杂志的,但现在他主动来找了,就一本都没有了。
“你找什么呢?”
友纪终于抬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那个,樋口,你还有没有那方面的书?”
“什么书?”
“就是,那方面的书。”
樋口明白过来,立即捂住脸,“流氓,你怎么能跟女孩子询问这种事?”
友纪无语,举起手里的一本成人杂志,“这杂志是我从你办公室里找到的。”
她哑口无言,只能承认:“那些书,都在我办公室的书橱里,你自己去找。”
“哪一个书橱?”
“哪一个书橱里都有。”
“……”
他还真问对人了。
友纪又去了樋口的办公室,在书橱里翻找了一阵子,果然找到几本。
他关上门,拿了杯牛奶,坐在沙发上翻开那些书,但刚翻开第一页,就差点一口牛奶喷出去。
书的扉页就是一副无比劲爆的妖精打架的画面,那画面冲击力实在太过强烈,他下意识将书扔了出去。
这都是什么啊?
他基本上没怎么见过那个部位,因为每次做那事,他都命令太宰关上灯。
但看了这书之后,他发现那档子事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唯美,反而充满暴力。
何况亲自做是一回事,作为旁观者观摩又是一回事,那种视觉冲击的程度是不同的。
他定定神,战战兢兢的拿过来又翻了几页,脸色逐渐发黑。
这些图片就不能收敛点吗,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这个啊?
他将书一次次的合上又翻开,但最后硬着头皮,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
没必要,他没必要这么矫情,反正这种事的本质就是这样,就是这么,呃,不堪入目。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友纪?”
耳边突然响起森鸥外的声音,他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将书扔了出去。
但他的力道没收住,那本书正好被扔在了森鸥外脸上。
森鸥外接过那书,立即了然于心,“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看这个啊?”
“是什么?”爱丽丝伸长脖子要去看,“我也要,给我看!”
死了算了。
森鸥外没说什么,只是笑盈盈的将爱丽丝赶走了,然后继续翻着那本书。
“友纪总算是长大了啊,也开始看这种东西了呢。”
友纪打算找借口逃走,但被森鸥外叫住:“等一下,友纪,最近我听到了一些传言,是关于你跟太宰的事。”
对方脸上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友纪心里发慌。
“首领,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不要信。”
“友纪,我一直是很喜欢你的,你知道的吧?”
“知道,首领您的变态喜好那么多,我很荣幸也能够被您喜欢。”
“你来的这段时间,为黑手党做出了卓越贡献,但说到底,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忠于黑手党,你毕竟是咒术师那边的人呢。”
昨天太宰闯进森鸥外的起居室,拿枪对着他,威胁他不要干涉二人交往。
以前的太宰,可从来不会做这么偏激的事。
“友纪你看,自从跟你在一起后,太宰的行为越来越恶劣了,都是你把太宰的脑子给搅坏了。”
“我没有。”
“你白天‘搅’太宰的脑子,太宰晚上‘搅’你的身子,是这么回事吧?”
友纪秒懂这话,差点吐血:“您一大把年纪了还跟我开黄腔?”
看来森鸥外确实是不赞成这事,正好,五条老师也不赞成。
全世界都盼着他们两个分手呢。
“首领,您之所以不想我跟太宰在一起,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他?”
森鸥外面露掩饰神色,“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好像我在故意拆散你们一样……”
“但我之所以能跟太宰走到这一步,完全是拜您所赐啊。”
“怎么讲?”
“最开始的时候,您为什么让我去劝降太宰?因为你知道我小时候跟太宰见过面,也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不一般,所以才故意派我去。”
“有道理啊。”
“不光这个,我甚至怀疑,你当初之所以招募我,也是因为这个。”
“瞒不过你呢。”
森鸥外本想劝说友纪分手,但见对方油盐不进,决定换一种方法。
于是他想了半晌,突然面露狡黠神色,“友纪,你觉得太宰君的外貌如何?”
“外貌?”友纪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能含糊的回答:“还不错。”
友纪接触过太宰的几个爱慕者,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太宰先生身上,有很强烈的‘性张力’,尤其是他穿黑色衣裳的时候~”
性张力是什么玩意儿?友纪不懂。他没觉得太宰有什么“张力”,只觉得太宰挺欠扁的。
*
这边二人正在屋里谈着话,此时太宰路过门外,听见友纪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凑了过去。
他本来只想随便偷听几句,但一不留神听见了森鸥外的话。
森鸥外继续问道:“友纪,你觉得整个黑手党,外貌最出色的人是谁?”
友纪不假思索的开口,“中也先生。”
太宰眉头一皱,同时听见森鸥外的笑声,“是吗,你这么觉得?”
“是啊,我觉得中也先生最帅,他的脸最符合我的审美。”
“那太宰君的外貌呢?”
“太宰啊,还好吧,凑合着能看。”
太宰听了这话,立即推门而入。
“凑合着能看?”太宰难以置信,“我的脸就只是‘凑合着能看’?”
友纪心里咯噔一下,此时森鸥外佯装惊讶,“哎呀,太宰君,你一直在门外偷听吗?”
太宰没理会森鸥外,而是琢磨着友纪刚才的话:“中也的脸最符合你的审美,你喜欢他,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表达自己的审美观点而已。”
“中也在你心里就是完美的吧?你去找他好了,再见。”
友纪想要解释,但太宰冷着脸离开了。
“哎呀,居然正好被太宰听到了呢。”森鸥外做出遗憾的表情,“你们两个这下要闹矛盾了吧,没准会大吵一架然后分手呢。”
友纪明白过来,森鸥外是故意的,他早知道太宰会来,所以故意在这儿套自己的话。
无耻。
“首领,您真的太缺德了。”
森鸥外笑笑,“年轻人,不管什么事都要接受考验的。”
友纪负气离开,森鸥外还没忘了补充一句:“友纪,快要入冬了呢,寒冷的冬天很适合分手哦。”
“闭嘴啊!”
“你如果肯分手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去拉斯维加斯的旅行哦,这可是干部以上的人才能享受的待遇呢。”
*
当天傍晚,友纪买了食物回到公寓,路上他给太宰拨了无数次电话,没得到回应。
完了,太宰很记仇的。
公寓前面的花园里有一汪湖,友纪在路过那儿时,发现太宰正坐在湖边的某棵树上。
傍晚的落日倒映在湖水里,被一片风吹的皱皱巴巴,波光晃漾。太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下方的水面,一副打算投水自尽的模样。
这货,不会因为那件事就要投湖吧?
太宰远远的发现了他,鼻子里喷出一声冷笑,“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跑去找中也了?”
“你这是又犯什么病?”
“听说这湖里有食人鱼呢,如果我跳进去被食人鱼吃掉,就会死的。”
这是社区花园里的湖,有个屁的食人鱼。
“给我滚下来。”友纪命令道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在我面前表演自杀之类的事?”
“一回来就这么凶,就知道骂我。”对方不屑,“要是投湖的人是中也,你也骂他吗?”
很好,看来非要吵一架不可了。
“我可以模仿‘罗生门’砍断这棵树,你想尝尝那滋味?”
“随你,有本事把我杀掉好了。”太宰瞥一眼他手里的购物袋,“你去超市了啊,又去给中也买红酒了吧?”
“你不提红酒那事行不行?”
“偏要提。”太宰坐在那儿晃着一只脚,“红酒,红酒,红酒……”
森鸥外这招还真绝,太宰会因为这破事跟他冷战一个月的。
“你能不能下来,咱们谈谈。”友纪叹气,“你就因为那几句话跟我生气?你不是那么幼稚的人吧。”
太宰不说话了,只是径自望着远处的落日,他手腕上的绷带散落下来,垂到树下一截,仿佛一根上吊绳。
他沉默半晌后,突然开口:“我就是觉得,你没有那么喜欢我。”
他的声音跟晚风混合在一起,格外的阴郁和委屈。
“就这个?”友纪无语,“我还不够喜欢你?”
“你看,我每次见到你,我就想也不想的就扑过去找你,结果你呢,每次都对我那么冷淡,而且每次都拒绝我。”
“那是因为周围有别人。”
太宰总当着众人的面抱他,或者跟他亲热,他实在觉得难为情,于是每次都冷着脸推开对方。
太宰不以为然:“当着别人又怎么样,被别人看见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让别人都知道这件事,都来嫉妒我才好,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想法还挺单纯的。
太宰虽然不会说甜言蜜语,但行为举止绝对称得上热切。
“反正呢,我每次跟你在一起,都高兴的要命,那些开心的情绪我都表现在脸上了。但你从来没表现出来过……我就是觉得你没那么喜欢我。”
“我必须时时刻刻黏着你,才算得上是喜欢你?”
太宰点头,“对,我就是希望你能黏我一点,你以后要是能做到这点,我就原谅你。”
友纪想了半晌,无奈的摇头,“做不到,这辈子都做不到。”
只要是在他脑子清醒的情形下,他就不可能主动扑到太宰怀里跟他撒娇,也不太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跟他亲热。
太宰露出失望表情,“切,我就知道——”
“但是等等,你听我说——”
友纪知道他会露出这种反应,于是语气一转:“我不可能见到你就扑上去跟你撒娇,但是,我可以给你,嗯……我可以给你私下做那件事。”
那件事?
太宰秒懂他的话,但故意露出不解的神情,“哪件事?”
“就是,你一直要求我做的那件事。”
“哪件啊——”对方故意拖长声音,“说清楚一点。”
友纪实在难以启齿,但为了让对方消气,他不得不这样。
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爱吃飞醋的祖宗。
“总之,你只要别闹脾气,那今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让我帮你做那件事也行。”
太宰眉毛一挑,“这可是你说的。”
“对。”
得到了他的保证,太宰几乎是光速跳下树去,跟只兔子一样窜到他面前。
“那就走吧。”太宰表情看似淡然,但字里行间得意的语气呼之欲出,“不准反悔哦。”
友纪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
太宰刚才生气会不会是假装的?会不会是故意为了算计他,就为了让他主动说出这话?
“你——”
太宰无视了他的疑惑,而是伸手一揽他的腰,然后将他往自己肩上一扔,带走了。
“你他妈的。”友纪开始骂他,“赶紧把我放下来,松手,听见没有?松手。”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