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纪不想违背承诺, 又不想让对方得逞,于是皱着眉在房间里想了很久,终于有了个办法。

  想亲密是吗, 那就来吧。

  太宰斗不过他的。

  凌晨时分友纪回到家中,蹑手蹑脚的开门后, 环视了客厅一圈, 没发现太宰的身影。

  他松了口气, 但在进门的那一瞬间, 被一股力道扯过去按在墙上。

  他应该猜到的,虽然是这么老套的招数。

  “我让你早点回来的。”太宰在黑暗中逼近他,故意压低声音,“反悔了?”

  他被压制在墙角,周围空气被点燃的炙热火烫,在被迫承受了对方疯狂的吮吻后,气息逐渐紊乱起来。

  不过等等, 现在不行。

  友纪推开他, 弱声问了句:“Q睡了吗?”

  “放心, 我怕他坏事, 早让他去睡了。”

  睡了就好,Q一向睡的很死, 应该不会被吵醒。

  “友纪~”太宰戳着他的脸颊, “继续, 好不好?”

  “好啊。”友纪痛快点头, “不过在那之前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友纪扔掉外套,调整了一下心情, 然后深情的望着对方眼睛:“我爱你。”

  对方瞳孔放大, “呃?”

  “我说, 我爱你,你聋吗?”

  太宰惊恐的后退,退到沙发旁边时被绊了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到了沙发后面。

  半晌后,他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怎么了?”友纪淡然的走过去,“我可一直在想你,刚才我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跟你亲热,怎么触摸你,怎么跟你疯狂一整夜……”

  太宰用手捂住嘴,一副要吐的样子,“求你了,别说那种话,别说出来,好肉麻……”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友纪很满意他这种反应,继续煽风点火,“我就是这样的人,跟我在一起,你每天都会听见这种话,不喜欢吗?”

  他趁太宰呆滞时,将其拎到沙发上,扑倒,对方惊慌失措,肢体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

  友纪一勾他的下颌,“之前不是喊着要来吗,那就来啊。”

  “你是故意的!”太宰喊起来,“你知道我受不了这种话的!你故意说给我听!你简直……”

  他觉得友纪这个人心机太重了,现在他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我就是这个调调,你不满意吗?”友纪故意捏住对方鼻子,“还喜欢我吗?”

  活该,就这点胆子还想睡他。

  太宰想要逃走,未果,最后他摸索着拿过手机,惊恐的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我讨厌你。”太宰胡乱按着键盘,怎么也按不出“110”三个数字,“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二人正在沙发上纠缠,此时客厅的灯亮了起来,Q抱着一个枕头,茫然的站在那儿看着二人。

  友纪愣了,低头看着身下的人,“你不是说Q睡了吗?”

  太宰无奈,“你刚才要是小点声嚷嚷,他没准醒不了。”

  Q纳闷,“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表演。”友纪翻身下来,“过几天是森首领的生日,我们得排练节目,然后在他面前表演。”

  太宰呵呵笑了两声,“好烂的借口。”

  “在他面前表演这种事?”

  “对啊,首领本来就有点变态,他肯定喜欢看这个。”

  Q又不傻,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抱着枕头跑回了房间,愤然摔上房间门。

  友纪没办法,只能跑过去安慰。许久后,卧室里传来友纪的安抚声,以及Q用脚踢墙和摔杯子的声音。

  Q还是很懂事的,即便每次生气摔东西,也只会摔不值钱的小东西。

  太宰躺在外面的沙发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同时也有点失望。

  今晚又没睡到。

  不过算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友纪迟早是他的人,会被他压在身下,虽然脸上会带着那种傲娇和不情愿的神情,但还是会乖乖被他吃干抹净。

  会的。

  他正想着,此时手机上传来一条任务简报,他浏览了一番,脸色突然沉了下去。

  “东京涉谷出现异变,恐将涉及横滨,具体事宜请回总部商议。”

  涉谷。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

  *

  友纪跟Q解释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凌晨一点才筋疲力尽的回到卧室。

  养孩子太难了。

  太宰生气的话他可以不去理会,反正他跟太宰吵了那么多架,过不了几天就会和好。

  但Q如果生气,他就必须耐心去哄才行。

  他洗漱完后滚进被窝里,听着露台上的虫鸣,听着风声和远处渺茫传来的猫叫声,沉沉睡去。

  好安静,好累。

  从明天开始还是好好休假吧,带着两个祖宗一起休假。

  半睡半醒之间,他耳边响起太宰的声音:“我要走了。”

  友纪迷迷糊糊的回应,“走吧。”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友纪一巴掌糊在他脸上,顺便把他踢下床,“没有,走开。”

  太宰叹气,眉宇间带着愁绪,“你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这次去执行任务,结果应该不会太愉快。他不太关心咒术师那边的事,但涉谷那边的异动空前绝后,是有大灾难的前兆。

  如果放任不管,结果只能是大家一起倒霉。

  他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俯下身,在友纪唇边偷偷吻了一下。

  “算了,晚安,我尽量活着回来。”

  他想活着回来的,但谁知道呢。

  *

  太宰下了楼,楼前停着接送他的轿车,几个属下下车迎接他,朝他鞠躬示意。

  “东京那边有新消息吗?”

  “没有。”

  “咒术师没有跟我们联系?”

  属下们摇头,“没有,没有任何动静。”

  那群咒术师真是死要面子,都这样了,还不肯向他们求助。

  “太宰大人,高层都已经被征召了,就缺您了。”

  太宰点头,突然觉得肩膀上传来剧痛,让他的脸一下子惨白了许多。

  他肩膀上的伤看起来并不重,但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并且有逐渐恶化的趋势。

  属下觉得不对劲,上前扶住他,“您是怎么了?”

  他肩上的伤口在流血,一股细细的黑气从伤口处弥散出来,像某种毒雾在向四周扩散。

  太宰目睹此景,倒是没表现出惊讶,但这之后他神色逐渐涣散,然后吐出一口血,喷溅在挡风玻璃上。

  众人都吓疯了,但他无所谓的摆手,“没事,这件事先别告诉友纪,他正休假呢。”

  说完后,他昏了过去。

  *

  清晨时分,友纪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看了看床边,地板上没有被褥,太宰貌似执行任务去了,一整夜都没回来。

  什么任务要执行一整晚啊?

  电话继续响个不停,他迷迷糊糊的接起:“谁?”

  “友纪,你在家里?”

  是乱步先生的声音,这个点儿,他居然起床了?

  “乱步先生,我不能老是去给你送点心,也不能总陪你去逛街,我最近忙的很,所以暂时不要打来了,好不好?”

  “说的我好像一直指使你一样。”对方气愤,“友纪你记住,你今天千万不要出门。”

  “什么,怎么了?”

  对方没做过多解释,匆匆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乱步又想给他捣什么乱?

  友纪没把这通电话放在心上,他走出卧室,发现Q正坐在沙发上吃早餐。

  友纪打了个招呼,Q没理他。

  昨晚的事他都解释过了,这小子无论如何不相信。

  “想吃松饼吗?”友纪拿出食材,“还剩一点枫糖浆,要吃吗?”

  他问了好几遍,没得到任何回应,作罢了。

  这之后他拿了一瓶花生酱罐头,拧了半天,拧不开。

  男人拧不开罐头,好丢脸。

  “怎么了?”

  友纪无奈,“盖子打不开,你帮个忙?”

  Q接过罐头,果断的往地上一摔,一声巨响后,碎片混合着花生酱流了一地。

  “现在打开了。”

  友纪被他气笑了,都一晚上了还发脾气。

  “你有这个必要吗?”

  “有。”Q推开松饼的盘子,“你还是多给太宰吃点吧,让太宰不要太劳累了,免得影响你们两个的兴致。”

  阴阳怪气的语气,是跟太宰学的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昨晚是假装的。”

  “你为什么要跟他假装,为什么不跟我假装?如果你能够对他做那些事,也应该跟我做才对。”

  “不行,我早说过了,咱们两个不能恋爱。”

  “为什么?”

  友纪放下盘子,在Q对面坐下,对方低头,不愿意跟他对视。

  “我以后迟早会跟别人谈恋爱的,对方可能是男人也可能是女人,不管是谁你都得接受。”

  Q听见这话摔下勺子,“你跟别人恋爱,我怎么办?”

  “你也可以去跟别人恋爱啊。你也不用一直闷在家里,你可以去上学,我可以给你申请奖学金之类的……”

  眼见Q脸色越发黑下去,友纪考虑要不要闭嘴。

  Q的外貌不差,但他那双瞳孔跟人类完全不同,如果他出现在公共场合,会被普通人议论纷纷。

  所以他不太可能去上学,也不太可能像真正的人类一样生活,只能留在黑手党里当个打手,或者做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但他这个脾气,哪个岗位都不适合他。

  友纪正为难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外面的人不知是谁,但敲门的节奏乱七八糟,似乎很慌。

  友纪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人是国木田和敦。他们两个衣服皱巴巴的,模样狼狈,仿佛刚打了仗回来。

  “国木田前辈?”友纪纳闷,“有事吗?敦前辈也来了?”

  但他们没说话,而是上前一齐挟持住友纪,并用手铐和绳子绑住他的手腕。

  “干吗?”友纪无语,甚至懒得挣扎了,“你们又来这个?”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侦探社的人绑架了,侦探社不可能伤害他,但这手段让他不舒服。

  先是乱步先生打了那通奇怪的电话,然后是侦探社的人来绑架,他们搞什么鬼。

  “对,不好意思,这次还是要绑架你。”

  “为什么?”

  “因为要出事了。”国木田淡淡说道,“为了避免你主动去送死,我们应该把你保护起来。”

  敦点头,“这是太宰先生事先交待的,我们最好须照做。”

  友纪不懂,“你们绑架我没问题,但我得告诉太宰一声……”

  “太宰死了。”

  友纪心下一沉,好像心脏被刀搅得血淋淋的。

  “死了?”

  “是啊。”国木田看了眼时间,“半小时前医院传来消息,太宰在医院毒发身亡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恨非兰】投出的36瓶营养液,比心,突然变得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