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在费奥多尔离开后， 夏油杰稍稍恢复了些许意识，紧咬着牙踉跄着起身，抵着墙坐下。
窗外血月当空， 雾中传来清晰可闻的龙吟。
夏油杰望着窗户， 玻璃上能看到他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终于， 一切要结束了。
非要说的话，或许， 还想再见悟一面。
仿佛神明垂怜，他诡异的在窗户上看到了属于五条悟的身影。
他猛然转过头，在对上五条悟那双淬着寒光的眼睛的时候， 惊愕不已， 眼睛陡然睁大， 以及慌乱，“悟， 来的好快。”夏油杰笑的略显僵硬。
五条悟一言不发，蹲在夏油杰面前， 闪着寒光的注射器针尖深深插到夏油杰的右臂上， 无视夏油杰因刺痛发出的闷哼， 冷漠的将解毒药清推进夏油杰体内。
夏油杰嘴角略微， 想要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开玩笑道：“悟，太粗鲁可不会招女孩子喜欢……”
“杰很想死吗？”
五条悟突如其来打断的话，成功让夏油杰的笑容一僵。
随后他强颜欢笑道：“悟说什么呢， 我哪有……”
“你事先知道一切，故意把解毒药清放在我必定会去的你的办公室桌上， 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你想让我决定你的生死或者最好死在我手里。”五条悟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只是冷冷的陈述事实。
“让人带我去你工作的地方，也是为了告诉我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你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五条悟冷淡的下结论：“你想让我杀死你。”
夏油杰褪去伪装的笑意，眼中一片死寂，无欲无求无牵无挂，空虚的，带着将死之人的干枯，没有一丝光亮。
“很聪明，悟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说到这个，夏油杰也有些好奇，明明自己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身边的人也未曾发现什么。
“一开始吧，后来相处的时间里逐渐确定。”五条悟伸出手，抚上夏油杰的眼角：“从一开始见到杰我就发现了，杰的眼中没有一丝光彩。”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当时刚见到夏油杰的时候，五条悟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有着那一段记忆，比较夏油杰当时那个状态，真的很像他苦夏叛逃后的样子，很可惜，并没有。
无人知晓，在他来的时候，看到夏油杰抵着墙角无力的坐在地上的时候，还有看到自己时那个释怀的笑容，跟曾经夏油杰死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幕几乎完全重合。
甚至让他怀疑，重新再见到夏油杰究竟是不是一场梦，梦醒时分，他又要帮唯一的挚友离开这个令对方厌恶的世界，此后独自背负一切。
深深的恐惧与落寞几乎要将他吞噬。
夏油杰失笑：“不愧是悟呢，真的很厉害。”
五条悟伸手，将夏油杰抱起，怀中的人轻的可怕，皮下仿佛只包裹着几块即将腐烂的枯骨。
“有时候真想将杰关起来，把杰关起来，杰就不会想那么多了吧。”五条悟自言自语道。
夏油杰闻言，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张口就来：“那悟试一试？”五条悟闻言有些生气的说：“杰！我会当真的!”
“嗯嗯。”夏油杰依然不怎么在意，但是眼看着真的要把人逗急了的时候才安抚道：“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对我来说，悟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却不曾想到，五条悟因为他这句话反应更大了：“杰做事非得要有意义吗？”
他不明白所谓的意义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可以抛下他，不顾生死。
“当然，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嘛。”夏油杰无奈的笑着。
夏油杰这个人有多固执没人比五条悟更清楚，他冷静的说：“杰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对我来说，杰所做的也都是有意义的，不管是诅咒师也好，黑x党也罢，只要是杰我都不在乎。”
“善恶对我来说并无太多不同，但我认可杰的一切选择。”
毫不夸张的来说，夏油杰就是是他善恶的指针。
夏油杰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五条悟，想要告诉他这是不对的，却被五条悟毫不留情的打断：“杰现在不要跟我说话，现在的杰一说话就会惹我生气。”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纵容又无奈，他垂下眼眸，心想，这一局又是太宰和费奥多尔赢了。
远处的高楼楼顶上，风将果戈里的披风吹的猎猎作响，装有解毒药清的针管在他指尖转动，见到五条悟出现的那一刻，他兴高采烈的对一旁的费奥多尔说：“真的来了呢，那么，我宣布此次计划费奥多尔和尼古莱大获全胜！让我来好好想一想用什么礼物来欢迎夏油加入我们。”说着，尼古莱将手伸向披风里摸索着。
费奥多尔含笑着望着这一切，在一切开始的时候就已成定局。
五条悟看着在雾中金色的龙影说：“需要我解决这家伙吗，我觉得并不会费多大力气。”
“不用，我对我学生和朋友这点儿信心还是有的，虽然已经猜到了结局，但如果悟愿意的话能不能带我去高一点儿的地方的话，还是很想看这场大戏落幕。”
“杰别忘了，我们还在冷战，冷战！”五条悟嘴上虽然这么说的，但还是用无下限将人抱着飞到高空之上，正好能看到全景。
看着中原中也出现，屠龙唤醒“白雪公主”时夏油杰感叹：“有这一幕，这一场戏剧就已经物超所值了。”
“这种程度，我也可以好吧。”虽然那个橘色头发的确实很强，但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他肯定不会输。
“当然，悟可是最强的。”夏油杰怀念道：“不过，太宰和中也也很强，当时太宰还未曾叛逃的时候，他和中也以一己之力覆灭无数组织，在里世界，双黑之名无人不知。当然，哪怕是太宰叛逃了，他们还是彼此的搭档。”
“是啊，别人的搭档就算叛逃了都会再搭。”五条悟阴阳怪气的说着。
不像某些人，叛逃了就渺无音讯，颇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
夏油杰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这话又怎么惹到五条悟了，只能干巴巴的说：“悟累不累，要不先放我下来，我召唤咒灵也可以。”
五条悟直接一开口就封死夏油杰所有的借口：“没关系，杰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肯定又没有好好吃饭吧，哦对了！杰不要跟我说什么苦夏苦秋苦冬的，现在杰说的这些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了。”
夏油杰：“虽然但是……”
“好了，杰不要再说话了，我现在很生气，说不定杰一说话我会更生气，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我还没想好怎么惩罚杰之前杰都不要跟我说什么。”
夏油杰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五条悟难搞，一肚子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
五条悟把夏油杰带回了他在横滨刚买的房子里，默默将人安置好，除了五条悟告诉夏油杰他把菜菜子和美美子送回五条家后两个人再也没有更多的交流。
就好像兑现了当时五条悟说要把夏油杰关起来的话一样。
而且，最令夏油杰惊讶的是，明明是从五条家那种封建大家族出来的人，但五条悟意外的会照顾人，就连做的饭菜看起来都十分可口，夏油杰有些遗憾自己的味觉早已失灵。
“悟，我真的吃不下了。”夏油杰放下手中的碗，无奈的看着要给自己夹菜的五条悟。
这是两个人这些天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就这么一口？”五条悟知道夏油杰胃口不好，前些天在盘心教的时候，夏油杰要么是在饭点的时候告诉他已经吃过了，要么直接不在饭点出现。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夏油杰厌食的有多严重，巴掌大的碗连一半都没有吃完。
夏油杰笑着安慰道：“悟不要担心，没事的。”
五条悟没有询问夏油杰厌食的原因，夏油杰也没有告诉五条悟这是他这些年吃的最多的一次。
“说起来，悟我今天可能要出去一趟。”夏油杰开口道。
这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夏油杰承认，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无所谓，甚至还因为能跟五条悟独处而窃喜，但随着时间流逝，想到外面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就头疼。
“哦，杰晚上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五条悟不在乎的语气令夏油杰意外。
本来夏油杰都以为可能这事还有得磨，却没有想到这事居然这么轻松。
“下午吧，下午就回来，悟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夏油杰笑眯眯说着。
“杰回来时给我发消息，我们一起去。”
“也好。”
夏油杰离开不久，五条悟也瞬移走了。
Lupin酒吧，夏油杰轻门熟路的进去，吧台前太宰治似乎来了好一会儿了，还有坂口安吾。
“我还以为夏油会被人关起来呢，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出来了。”太宰治说着还一脸遗憾的样子。
闻言夏油杰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悟能赶到的那么及时，肯定是你还有费奥多尔干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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