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训练赛是直接在伊达工业自己的体育馆进行的, 因为乌野客场的缘故，乌养系心直接把山口与木下丢去练发球了，只带了首发与万叶影山过来。
原本乌养系心只是想把影山飞雄换下来而已, 但是又有万叶这码子事，第二天伊达工业来之前, 他临时调整阵容, 把万叶也丢去坐冷板凳了。
候场区里, 万叶和影山面面相觑。
“昨天不是说会安排你上场吗？”影山偏头问向万叶，语气里满是不解。
万叶叹了口气, 随便找了个理由道：“前辈们的事情, 我就不掺和了。我嘛, 现在主要是养生。”
影山闻言一愣，与和西谷夕换位回来的月岛萤对视了一眼后, 这两个从开学就一直不对付的人在这一刻极为罕见的达成了共识。
养生？
开什么玩笑, 昨天那个差点把人家手指打断的人是谁啊！
谈话间, 比赛也正式开始了。
第一局乌野打得很艰难，菅原孝支主导打快攻的能力有限，田中与东峰都无法轻易突破伊达工业的铁壁。
“这样下去难办了……”乌养系心叹了口气，问向旁边坐着的万叶：“你对伊达工业有什么想法吗？”
万叶在场下观察了很久, 也在心里不断评估着自己在场上的情况。
他思索了一下后回答道：“伊达工业的拦网很精密，想要找到漏洞并不容易, 如果是我的话, 可能会选择更简单直观的蛮力突破吧。”
乌养系心嘴角抽动了一下, 万叶这个提议完全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面对伊达工业的人墙时都能这么自信满满地说出蛮力突破四个字啊！
他转头看向影山：“你有什么想法吗？”
以为教练在考察他的影山飞速回道：“东峰学长似乎更喜欢离网远的球？而且打点比田中学长高很多？”
见影山确实在好好观察大家，乌养欣慰的同时继续说道：“没问你这个, 我想听听如果场上的是你，你会怎么做？”
“啊？”影山一愣, 随后回答道：“伊达工业的所有拦网都是在观察二传与攻手动向后的后手拦网，如果是我在场上，我会选择打负节奏快攻。”
“后手起跳的拦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额拦住负节奏快攻，而后在对方适应了日向的行动开始变为预判拦网后，再将进攻核心转移到主攻手身上。”
“这种情况下，加塞或者梯次都是很好的选择。”
影山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菅原前辈说过，球场上的六个人都是伙伴，照顾配合、互相掩护，各种各样的战术才能开花结果。”
乌养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在菅原没法给日向托那种负节奏快攻的情况下，手长腿更长的伊达工业拦网员是可以追上日向第一节奏快攻的，因此威胁度并不是特别高的日向并没有更好的起到诱饵作用。
尽管日向配合菅原打一人时间差拿下了两分，但在伊达工业已经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之后再想拿分就困难了。
场上暂时没有突破口，乌养最终还是叫了暂停。
讨论了一段时间后，众人也没能拿出可行的办法。
忽然，后面传来了月岛萤的声音：“教练，给我一局的时间，第二局我就能摸清对面。乌野也有自己的铁壁，不是吗？”
月岛注视着乌养系心。
或许是影山不在场、日向也没什么主动性，他居然难得的有了想要好好打一场的想法。
如果山口忠在这里，或许会被感动得流泪吧。
乌养系心和月岛对视了一段时间后，露出了一个笑容：“行，那就交给你判断了。”
月岛和菅原意外的相性很好，两个人都是用脑子打球的类型。
第二局中，乌野前排频繁的变更拦网员位置让伊达工业本来想针对菅原孝支的扣球都被月岛挡了回去。
而且在摸清了伊达工业几个拦网员习惯之后，月岛频繁的使用假动作吊球得分，更是让对方心浮气躁。
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中感觉和单纯的实力碾压是不同的，后者是绝望，前者是无力且愤怒。
有了月岛的启发，日向也开始和菅原孝支提前打手势，进行了快攻的初步尝试。
成功率逐渐上升的同时，他作为诱饵的身份也开始起了作用，让主攻手得到了更多的进攻机会。
月岛又轻轻一个吊球攻破拦网得分后，低头看着扑上去却没能救到球的伊达工业几人，极为恶劣地笑了笑。
镰先靖志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
眼看着刚加入的一年级自由人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二传兼主将的茂庭要飞速扑过去安慰一番。
“旭，你看什么呢？”西谷夕看向正盯着对面自由人的东峰旭，“你之前被人家拦网弄得崩溃比这丢人。”
东峰旭委屈得很：“不要这么说……”
“影山，过来一下。”看着第二局能赢的样子，乌养向影山招了招手。
影山立刻小跑过去：“教练。”
乌养看了一眼场上的情况，最后估量了一下说道：“第三局我会换你上去，好好和东峰以及月岛萤打配合，知道了吗？”
倒也不是不信任菅原孝支，菅原打得很好，虽说节奏没有影山那么快，但也一直是三年级攻手们熟悉的模式，肯定要比只搭档了不长时间的影山好的多。
但这种平和厚重的节奏并不适合现在的乌野，乌野想要在短期之内打出成绩，需要的是破而后立。
单单靠原本有的体制，最多也就是县内八强的水准，真的想要去全国的舞台，还是需要依靠一年级的天才们。
这不仅仅需要让影山去熟悉原本乌野的攻手，更需要让攻手熟悉影山。
最起码要能够做到哪怕影山没控制住脱节，在换上菅原调节之前也不会出现特别大漏洞的情况。
这是个双向适应的大工程。
正好趁着影山稍稍有些体悟的时候趁热打铁，让他去上手试试。
乌野的一传在六月之前肯定是练不出来，那么他就要尽最大的可能强化乌野进攻方面的能力。
虽然同样艰难，但确实见效更快。
双主接一传的的确确是目前的最优解，只要确保一传不出太大的失误，以影山能力就都能控住。
对于乌养教练的安排，影山自然没有异议。只要有排球打，他就是最开心的。
第二局也不出乌养所料，最终25:22，乌野顺利扳平比分。
早就看到了影山开始热身的菅原率先走了过来，顺便还把月岛萤拖到了影山面前。
菅原面上笑得很温柔，实际上却暗藏杀意：“你们需要的首先是交流，看再多也没有直接听攻手自己说来的快，不要吵架哦。”
说罢，他走到万叶身边，笑眯眯地说道：“被禁赛了？”
万叶一愣，菅原孝支的态度和他预料中的不一样，或许说……这位细心的前辈或许早就发现了他有问题？
毕竟菅原对他被禁赛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哈哈，那就好好休息。”菅原拍了拍万叶的肩膀，表示安慰。
万叶还是问出了心中疑虑：“前辈似乎并不意外？”
菅原摊了摊手，脸上带着些许苦笑：：“没什么，就是那天你和雷电小姐打完那一架后，我去找温迪询问了一些事情。前辈我虽然算不上聪明，但也不是傻子。”
“……原来是这样。”万叶沉默了。
原来是你啊！
温迪！
另一边，影山和月岛也开始了亲切友好的交流。
“那个，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混、混蛋？”不服输的影山默默加了一个后缀。
月岛萤眉头一挑：“你这又是什么态度……算了。”
“事先说好，我不是教科书，对于排球，我有我自己的风格和打法。”月岛萤看了一眼影山飞雄，不满的同时却也记住了菅原孝支苦口婆心的嘱托，试图和影山进行一些交流。
他和万叶日向不同，万叶与日向的球基本上都是直线思考的。
影山怎么给，他们就怎么打。丢掉自己的脑子，最多就是在面对拦网的时候思考一下紧急状况下的处理技巧。
这是对影山那种堪称超能力的球场直觉完全信任的表现，可月岛萤也好，二三年级的前辈们也好，都做不到像日向和万叶那样交付自己的信任。
月岛萤更喜欢那种由自己去掌控整个进攻的感觉，他会去观察对方的拦网，也会去注意对面扣球的习惯，从而更好的利用这些讯息更为轻松的得分。
他会去骗拦网，也会去用吊球戏弄对方的拦网。
所以其实他需要的并不是影山现在这种带着指令的托球，而是符合他自己习惯的托球。
最终他还是下意识补充了一句：“别太瞧不起人了，王者大人。”
影山在北川第一打了两年球，居然连自己队友的习惯都记不住，也算是让他大开眼界。
忽然觉得现在青城那个金田一、还有国见都挺可怜的。
——各种意义上的。
不知道这两人看了会照顾日向情绪，还会主动配合攻手进攻的影山后是什么心情。
应该会有种之前两年白过了的感觉吧。
悄悄听着的菅原孝支听到这句话直接一个激灵：“月岛，最后一句没有必要。”
这届新生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带？
完全不听话的影山、不好好的同级说话的月岛、煽风点火的山口、还有主意很正执拗起来谁都管不住的万叶……
相比之下，只是偶尔会和影山月岛有小矛盾的日向真的是个小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