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了一脚的及川彻叹了口气, 他也想啊，但是有些小家伙油盐不进。
“要不你试试？”及川彻余光看了一眼去场外接球的万叶，果断推卸责任。
岩泉一白了他一眼：“我觉得咱俩打不过乌野的王牌。”
那东峰旭看上去就是个狠角色, 硬抢这事儿不太可行。
及川彻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去把小狂犬叫回来，咱们一起上。”
“你想被禁赛吗？”岩泉一觉得自己的幼驯染离疯不远了。
不过也是, 这两年青城招到的攻手中只有京谷贤太郎还算像回事, 不过因为他与现在三年级的前辈产生矛盾的缘故, 已经很久没有来排球部了。
今年青城也是再次毫不意外的输给了白鸟泽，甚至比之前输的更惨。
在这种情况下, 接任主将位置的及川彻无疑是最焦急想要引进新生的, 不然也不会那么多次找上万叶, 甚至试图撬音驹的墙角把黑子带回来。
其实也是，不管是论实力还是论性格, 及川彻本就配得上拥有最好的攻手, 但是他的运气一直不怎么样, 总是与看上的攻手擦肩而过，并且总是只晚了那么一小步。
两人闲聊的同时，万叶也继续进行了发球。
随着万叶发球拿下第五分，六道大的主将脸黑的简直比煤球颜色都深。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不抽签直接让及川他们先发球, 怪不得及川彻那么个表情……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真的是太奸诈了。
“小万叶加油！零封他们！”及川彻就差直接挥拳助威了。
其实他也是欺负六道大的这三人接球都不怎么强，六道大会接球的那几个都在场下坐着呢。
六道大的自由人简直没眼看：“这也太丢人了……”
被一个小辈靠发球拿下五分, 甚至连个挣扎都没有, 他丢不起这人。要不是秉持着遵守规则的理念, 他都想上去把自己的队友拎下来。
但是不得不承认，那个白发少年的发球着实犀利, 比专业的关键发球员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是……实在是太小了，等到他考大学的时候, 自己早就毕业了。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让自己的学弟们头疼吧。
自从把在雷神手底下变得破破烂烂的身体换回来之后，万叶的体力大不如前，按照药研说的，恐怕要明年二月份才能彻底调养好。
发第六个球前，有些喘气的他十分怨念地看了一眼及川彻：“及川前辈，别看戏了，准备托球。”
及川彻一愣：“诶？”
“我跳不动了，你加油。”万叶实话实说，他需要喘口气缓一下。
打球是很开心没错，但是也要挑好时候啊。强行把他拉过来打比赛，自己在那里呐喊助威——有一点点让人生气呢。
锻刀本就消耗精神，他还在不知不觉间耗费了心头血与笼钓瓶签了血契，的确是睡一觉没法补回来的。
“跳不动了”的万叶这一次助跑都没有，直接拍了一个最普通的球出去。
旁边看着的入畑教练一愣，心中刚因为万叶明目张胆的放水升起一丝丝不悦，紧接着便看到了万叶有些惨白的脸。
六道大那边把球接起，紧接着便组织进攻扣了过来。
还在底线附近的万叶连忙跑过去接球，把球送到了及川彻手里。
本想要给万叶托球的及川彻也在刚刚回头的一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果断将这一球托给了岩泉一。
岩泉一抬手扣球，却被人高马大的六道大主将直接扣杀。
哨声响起，万叶的发球局也是终于结束了。
及川彻凑到了万叶身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然……这比赛不打了？”
“没事儿，我喘口气就行。事出有因，之前没休息好，暂且打一局还是没问题的。”万叶觉得自己很不对劲，狐之助肯定瞒了他什么东西，前几天他在猫又教练俱乐部的时候还没有这样呢。
他默默回头看了一眼观战的笼钓瓶一心，要说有什么变故，就必然是这家伙。
叹了口气，万叶轻轻跳了两下。
他又不能说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等药研回来再问问吧。
虽然感觉像是放水，但是万叶的发球局结束还是让六道大那边松了口气，一直这么让他拿分下去估计他们就离输不远了。
万叶混在及川彻与岩泉一之间，平平无奇的接球，平平无奇的扣球。及川彻也不传快球给他，生怕他累到。
但是……只是这样及川彻真的甘心吗？
那必然是不甘心的啊。
“还好还好，虽然发球很有实力。但是扣球也就一般般。”六道大的二传松了口气，万叶偏科的话一切就都好说。
但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在岩泉一顺利拿下一分后，轮到发球位的人是及川彻。
六道大主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哦不——”
他后悔怎么没拉着他们擅长一传的接应上来，熬过一个万叶还有一个及川彻等着他们，他受够了！
现在的国中生高中生怎么都沉迷练习发球，一个一个比他们这些大学生都猛，那么小的身板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量？
沟口领队摸了摸下巴，入畑教练说道：“发球确实可圈可点，但是似乎有些偏科？一传和扣球并不亮眼，虽说是不用管一传的进攻型接应，但是扣球扣的似乎并不好？”
入畑教练摇摇头：“不，发球和扣球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讲是有共同之处的，很多球员往往是沉迷扣球而忽略了发球。但是……能够打出那么漂亮的跳发，这小家伙扣球再弱弱又能弱到哪里去？”
万叶打得又不是跳飘或者下手发球，正常的跳发能够达到这种程度需要很强的基本功支撑，入畑教练并不认为万叶是所谓的偏科选手。
非要说偏科的话……入畑觉得这体能还是欠练。
及川彻的发球终究是未完成品，六道大那边早在之前的训练赛时就见过了，因此并不想面对万叶那般手忙脚乱。
虽然接球是狼狈了一点点，但好歹是把球局推向了正轨。
六道大扣球过网，岩泉一顺势接起。
见岩泉一后撤接球，六道大众人瞬间松了口气。没有岩泉一的扣球，偏科的万叶想越过他们的拦网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及川彻也明白这一点，他只是在抬手准备托球的瞬间向左边看了一眼。
“左侧！”休息够了的万叶完全没有和及川彻进行眼神交流，喊了一声后直接化为一道影子冲向了网前。
及川彻吓了一跳，但是牢记自己二传使命的他大脑下意识过了一遍之前看市民大赛是研磨给万叶托的球。
万叶喜欢的……似乎是离球网近、接近他摸高的球。因为只要体力充沛。万叶的每一次起跳都是竭尽全力。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六道大拦网两人虽然听到了万叶喊的“左侧”，但是等到他们跳过去的时候，万叶已经抵达了最高点，并抬手重重拍下。
排球如同流星一般划过拦网员的手臂，砸在了侧面边线旁边。
哨声响起，得分有效。
“谁！谁说的他偏科？！”
“他哪里偏科了！大骗子——”
及川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没想明白这个快到极点的球是怎么被万叶打出去的。
其实脱手而出的一瞬间他自己都觉得快了，毕竟他们没有提前打手势、也没说要打快球，但是他却下意识的相信了万叶可以打下这球。
而万叶也确实是硬生生赶上了，以一种第二节奏的起跑追上了这颗第一节奏的传球。
不过想来也是，那个音驹的二传也没少传这种球。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及川彻此时无比确认，万叶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攻手。
这样的扣球、这样的配合……才是他一直追求的东西。
如此一来，他更不想要放手了呢。
“你不是想和我学习大局观吗？”趁着六道大那边傻眼的间隙，及川彻转了一下手中的球，“那我就先告诉你最重要的一个点。”
“是什么？”万叶有些疑惑。
把手中的球一手抱在怀里，及川彻一根手指弹到了万叶的脑门上：“首先就是要学会观察，我虽然做不到像音驹二传那样连对方小动作习惯都能注意到的程度，但是每个球员打球的大致风格与喜好我都能在短时间内摸清楚。”
万叶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就连初次合作的他及川彻也能给出一个无比趁手的传球。
及川彻的观察和研磨并不是同类，及川更加注重于整个比赛大体的走向。
而且他能凭借自己的二传能力与那份洞察全局的观察力轻易地融入任何一个队伍中，换而言之就是独属于及川彻的“亲和力”。
之前因为看不到的缘故，万叶打球留下了一个三分靠推断七分靠直觉的坏习惯。
他打的球过了脑子，但又不是完全过脑子。
在过去他凭借自己的力量与速度，在水平参差不齐的高中届只要能确保在界内就可以，毕竟能直接接下他球的还在少数。
如今拥有了视觉之后，很明显万叶还没有在打球这件事上习惯视觉的存在。
对方二传给的指挥小动作、一传的接球习惯、攻手使用某些空中作战技巧时的先兆……这些都是需要万叶去学习的东西。
“至于第二点……”及川彻故作神秘地摸着下巴。
“第二点？”万叶疑惑。
及川彻认认真真地看着万叶：“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拥有很强大局观的二传作为辅助。”
“——比如我。”
万叶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嗯？及川前辈要来乌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