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皮肤被晨曦染上橙色,男子清隽的眉头蹙起,紧闭的双眼隐隐有水光溢出,修长的睫毛局促,阳光似透过男子的眼帘,进入男子的眼眸。

  一期一振猛然睁眼起身,大口喘着粗气,如水清澈的眼眸中带着被灼伤的红意,缓了半响,扫过七仰八叉的睡姿,后怕地颤抖着手摸向躺在一旁的平田。

  在即将触碰到对方时,陆续不跌的尖叫声划破本丸明媚的早晨。

  “啊————!!”

  …

  议事大厅内。

  嘈杂担忧的声音响彻在大厅之中,各位刀剑们不断和同伴确认状态。

  “鹤丸,你没事吧?”

  烛台切光忠担忧地看向面无血色的鹤丸国永。

  看着比平时更虚一些。

  鹤丸国永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不太想说话。

  “小狐丸殿!你们没事吧?”莺丸和大包平走向三条家的所在地。

  小狐丸摇头。

  “我们没事。”

  “那就好。”

  “大家没事吧?骨喰你没事吧?!”

  鲶尾围着骨喰转了几圈,确认对方没有缺胳膊断腿,鲶尾抱怨起来。

  “真是的,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你先跑啊,管我做什么?!”

  骨喰任由鲶尾握着他的双肩上下摇晃,艰难地摇头说道。

  “可是,如果是鲶尾你的话,也会奋不顾身地替我挡下那根柱子的吧?我们是兄弟啊。”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还是不想你受伤嘛。”

  鲶尾叹气,目光从抱着一期一振哭诉的短刀们,停留到看上去稍微冷静一些的药研和鸣狐身上。

  “药研哥和鸣狐没事吧?”

  药研摇头,示意鲶尾不用担心,“啊,没什么大碍。”

  “哦哦!吾和鸣狐皆安好呢。”鸣狐点头。

  一期一振将被吓哭的短刀们哄好,短刀们乖巧地围坐在一期一振身边,只不过身体还是下意识地靠近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温柔地拍了拍怀中抽泣的乱藤四郎,见大家都缓过神来,出声道。

  “大家似乎都做了同一个梦呢。”

  “梦……吗?”

  鹤丸国永盯着天花板低喃。

  昨晚他好不容易爬上地面,可就那时,大地发出轰鸣,天旋地转,鹤丸国永还未扶稳地面,便又跌落坑内,震落的泥土层层袭来。

  呼吸逐渐被剥夺,大脑愈发混沌,再次清明时,却直面刺眼的晨阳,而自己,正躺在平坦的土地上。

  鹤丸国永指尖微动。

  像梦,但…

  坠落的失重感和被活埋的窒息感。

  哪个才是梦?

  “那么猛烈的地动山摇,那样清晰的痛感,说是梦境太过难以置信,但是……”

  药研抬了抬梦中被压断的右手,说道。

  “完好如初的身体,的确是在向我们反馈着一个信息,这只是一个真实得、无法让人相信现实的梦。”

  “……”

  众刀剑面面相觑。

  的确无法让人相信。

  他们不止共同做了一个本丸崩塌的梦魇,还被那样真实的梦困住,被砸伤的痛感随着梦境的醒来而离去,留下他们在惊恐中醒来,甚至怀疑现实。

  众刀剑不由再次看向身旁的同伴,确认对方是否无恙。

  一期一振半垂着脑袋,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看上去有几分伤感和脆弱。

  一期一振睡在短刀们中间,在天花板坍塌的时候,短刀们优秀的机动力发挥到极致,自己非但没有护住弟弟们,反而成为了被保护的那一个。

  一期一振现今还能回忆起弟弟们吃痛的□□,以及从上方不断滴落到自己脸上的温热,浓郁的铁锈味将一期一振包围。

  他分不清具体是谁的血液,只是一下一下,稍有偏颇,就落到自己的眼中。

  血珠愈演愈烈,硬生生将一期一振心口处未愈合的伤疤暴力地撕开,再次灌满弟弟们的鲜血。

  他讨厌血,讨厌弟弟们优秀的机动,更痛恨自己的无能。

  黑雾渐升,蓝发浮动。

  在一期一振肩膀上靠得好好的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