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因缺少酱料而出门购买的德南顶着雪花从外头进门时，空气中的不祥气味让他有一瞬错觉是厨房里的锅炸了，而下一刻便听到墨加里不太对劲的声音从身旁门框上的扩音器里传出来。一望客厅，人影全无，自己不久前端出来的热奶茶还在升着气，墨加里说，德南，快上来，快到房间里来，于是德南想，怎么喘得这么厉害呀。他去厨房放下酱料，给煮着肉碎浓汤的设置了小火慢炖一小时之后，才紧张兮兮地上楼梯，见到脸朝下倒着的人体时已是一身冷汗，很快又是路过一具折翼天使的死尸，地上的一滩血把他吓得腿软差些坐倒。
“墨加里——！”他喊了一声给自己壮胆，也希望能得到回应。
沛华在里面说道：“进来吧，记得把门锁了。”
德南跨过地上尸体的腿，只看了一眼，反胃至极，便捂着自己难受的胃那处急匆匆往房间里走。沛华架着缠了绷带的腿搁在书桌边缘，背对着德南在椅子上继续说着：“警察在过来了，这次是人警，如果在他体内检查到毒品成分——”
“德南…有件事情要你帮忙……”墨加里停下自己被子下正摩擦腿的动作，从羽毛下面露出脸来，伸出手臂去够对方。
德南锁上门：“什么——”
这时沛华长长嘶了口气，把按在肩膀上的酒精棉团扔到地上。“垃圾桶呢…垃圾桶在哪儿？”他仰天碎碎念，右手臂横在眼前，人已经疼得牙齿发麻。
“唐先生，你要不要紧？”
德南说着将盖着墨加里的被子掀开一点，立刻感到惊讶，又说道：“怎么这么多汗？”
沛华按了按自己眼角溢出来的泪珠，用不太稳定的声音回道：“帮他吧你先，我在让乔里斯过来了。”
“好。”德南看着他染血的衣服，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低头关心墨加里：“亲爱的，怎么了，你哪里受了伤？”
“帮我弄出来……”
“嗯…嗯？！”
德南见墨加里朝他张开了腿，一时不知所措起来，起身又俯身，为对方掩上被子，他的脸烫得飞快，忽然被对方握住了自己想抽开的手。
“我的手缠了绷带，不太方便，帮帮我——”墨加里喘着气急切地说，一边努力让对方的手贴着自己的肚皮往下摸。
“他吃了春药，德南。”沛华说。
德南推拒：“呀！这种事情好让我来弄吗…？”
话虽这么说，墨加里已不管不顾地夹着他的手蹭了起来，说，可以伸进去，德南便一声不吭地把指头伸了进去，在柔软的肉上毫无章法地到处打圈揉摁，墨加里于是很快蜷起来，撞到德南怀里。那里真是个湿淋淋的巢穴，敏感的肉紧紧包裹两根手指，然而仅有的这些是没法让他舒爽完全的，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欲望。他的额角有一个鼓包，是刚才撞门时肿的，原本会很痛，但因为药效在压制，能感觉到的痛感几乎没有，全身因为快感而颤抖。他叫得很大声，而他自己并不那么觉得。
药中有少量的致幻成分，现在已开始起效了，慢慢把墨加里脑中那些过于强烈的情感和想法兜了出来，沛华咬着发麻的下唇静静地听着，他的心情愉悦很多，在听到墨加里那些在无意识下类似表白的话语后。虽然其中也掺了许多对拜和他的臭骂，不过这不足以搅坏他的好心情。沛华低着头，嘴角似笑非笑。德南仍卖力地为墨加里纾解不适。然而这良好的氛围就在墨加里最后说完某段话后结束：
“下个月就能走了，车费不过几十，”
“德南，我连翅膀都控制不动啦……”
“哪能和人类在一起，”
“虽然我真的很喜欢他，”
“与其一直等着，不如找个心仪的地方在那死了吧……”
“我没生病啊，这种治疗心理的药就免了吧。”墨加里此时看起来一切正常。
“不…你——”
“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唐，有你在身边就没事了。”他勉强笑了笑，看上去很疲惫。
“你昨天订了下月去B城的电车票。”沛华生硬地说完，随即提起嘴角看向对方。
墨加里的脸色果然沉了下去：“看我通讯器了？”
“是，我向你道歉，如果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
“怎么，具体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正好下个季度我不忙了，B城郊区的雪景很好看，我带你去玩几天。”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生气？”
“抱歉，原谅我。”
“没有下次了，否则我就给通讯器上锁。”
“好。所以…有没有想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
“票取消了，现在没了。”
“别生气……”
墨加里没有回答，挡住脸轻声哭起来。
“要去普塞纳吗，去我家待几天，也带你去阿纳托湖看看，去年那儿据说发现了人鱼。”
墨加里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