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了，”沛华在床旁边的桌上回复邮件，嘴里叼着一根没有被点着的烟，“你不能一直不理我。”
沛华扣了两下桌面，把烟吐在了电脑键盘上，抬手挥开，然后才说：“你想把我们短暂时间内建立起来的关系弄僵？对你对斯班涅都没有好处，我原本确实想帮他，奈何你是这样的表现，令人失望至极。”
沛华继续扣桌：“我想你也看到了自己的缺点，我不在乎你的从前是如何，它们又是怎么影响了你，我也不在乎你从前杀过几个主人，有没有烧过宅子。对你的要求本就很低，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也容易心软，但不意味着我对你要百依百顺，对你的什么臭脾气都要忍着，有些时候往往有更好的、更温和的解决办法，可你总喜欢把事情搞得更糟。”
沛华放下了二郎腿，从座椅上站起来，转身后，看到墨加里已从床里半坐起来，披头散发垂着脑袋。大写的精神不济。即使身着宽大的白袍，身材上的瘦削感反而被衬得更重。背后的白翼看起来也很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他们昨晚并没有做爱做到底，墨加里的心情全被沛华的通知毁了，所以过程一点都不配合，唯有他带哭腔的克制的娇喘能让人提起兴致来，沛华觉得这样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是很诱人的，便有种不好的冲动产生，但他后来还是选择了终止性事，可能和他受家庭教育影响而形成的某些个人观念有关。
“谁都不想花钱买罪受……”沛华开始有些底气不足。
他心软了，走过去将墨加里从床里起搂起来，却被反抱住。墨加里吸着鼻子说：“以后都听你的，那你要帮帮他……”
沛华把对方推开：
“你在为谁而哭？”
“为你，还为我自己。”
沛华听后觉得很满意，又问：“怎么，很委屈么？”
墨加里摇头，但沛华对这种他的妥协感到莫名的难受。
“你说你会对我言听计从，”沛华弯下腰去，一手托着墨加里的下巴，并为他拭泪，“言听计从？”
天使思索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直视对方。沛华这时反而觉得舒坦些了，因为这样的才是墨加里。
“斯班涅根本没犯什么事儿，墨加里……”
墨加里的焦急之意显在了脸上，黑眼圈衬得他无比憔悴，他抓着沛华的领子使对方无法起身，只能与自己脸对脸地对话，直面这种显眼的悲伤和不安。墨加里抬起头看着沛华：“唐，可我们本来约好今天会在普街口会面。”
“以后碰到的所有受难的天使，你都要像这样发善心吗？你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沛华试图不去看他变得灰蓝的眼睛。
“别说了，不要说了！”墨加里大叫，情绪再度不稳定。
“好，好，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沛华按下了他的手，“我即将出差一趟，由于颈环还没到，你一人出门太危险，有什么一定要出门才好解决的事，就叫阿敏陪着你，手机给你买好了，在你枕头下，通讯录第一位便是他。至于其他东西…叫外头配送进来吧。”
“为什么不带上我，唐？”
“工作上的事，将你带去各个地方如果被发现了，我觉得不会是件好事。”
“我不会再胡闹了。你什么时候想发泄，随时都可以插我。”
沛华完全不相信墨加里“不会胡闹”的鬼话，但还是没有直接表达出来，却说：“不是这个的问题。”
沛华叹了口气，走向未拉开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