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碰面,总会莫名抽起了烟。
“小时候照顾我的保姆不喜欢烟味,父亲在家抽烟时她虽然不敢说,但我感觉得到,她绝对不喜欢那味道。后来才听说是她丈夫不善待她,抽烟酗酒嫖妓,哦,唯独赌博是不赌的。保姆生病旷工时,我继母曾去到过她的家中看望,因为受不了那里的浓烟味道,待没多久就逃出来了。”沛华说完吸了一口烟,吐出去,随后看着墨加里,似乎有些抱歉,因为他平日里并不吸烟。
费书屻先把烟灭了。
“最近大翼工厂重新开张了,”费书屻忽然看了一眼墨加里,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便笑着吹了吹杯中热茶,继续说了下去,“之前上头想管这,现在看来,应是都谈妥了。”
“大翼,我听过一些。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费书屻接着问对方:“你了解多少?”
“大概就是,奴役天使做苦工的地方,许多人想把它取缔掉吧。”
“这挺难。不过你如果今后有想处理的天使,送去那儿会是很好的选择。”
“我总觉得你有话要说。”
“但愿你能听得进去。”
这时厨房的门开了,白糊糊的热气冲出来,从里面走出个面色红润的汗湿的德南。
“嘿,德南。”
费书屻笑容满面地朝他招手,玛尔兰正探出去拿糖浆水果,见到这一幕,转而扑进了费书屻怀里。
“嗯。”德南礼貌地笑了笑,用毛巾擦手的动作稍显不自然。他很快别开了头,折回厨房去看汤煮得怎么样了。
而另一条沙发上,墨加里撩起金色头发,凑过去嘬沛华刚含过的烟嘴。
“凑什么热闹,你也想偷一口。”沛华的手顺其自然扶上他软滑的屁股,从费书屻他们那个角度看过来根本见不到什么,只见丝绸长衣浅杏色的褶边覆盖住一线优美的弧度,然而靠沙发背那面,沛华的手已经偷潜进入了,指尖轻轻扣在臀缝上。
“我连致幻剂都嗅足过,一口烟又能把我怎么样?”墨加里说着把张开的两瓣唇迎上去,娴熟地吞到一点烟。
“嗯,什么型的致幻剂?”沛华只是随口一问,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他的家教让他从前绝无可能接触到这类。
“前年流行的高级致幻剂,”墨加里微微笑着,轻描淡写道,“不容易成瘾,但是效用很强,闻过三回就要暂时精神失常了,我发现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失禁过了。”
沛华静静听着,抿了一口烟,接着就把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了,不再追问下去。
德南这时默默走过来到第三个单人沙发上坐了下去,谁也不看,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费书屻往后靠去,翘着二郎腿。“有件事情,你要不要听?”
“关于什么,罢了,你说吧。”
“关于——他。”费书屻点着墨加里说道。
墨加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在俱乐部时,他与费书屻曾有约:自己答应去完成直播,他则要帮自己保守从前的那些身世秘密。
要毁约?
所有人似乎都怀着心事,除了德南,所以只有他听见了有两声较轻的门铃。德南轻声说了一句“是配送员到了吧,我去取菜”,便起身走开了。
“怎么说呢……”费书屻摸了摸下巴,神情飞扬,“他是个…杀人惯犯,现有的法律无法制裁他。为此我建议你,将他送去大翼工厂,那里的安保系统十分出色。”
墨加里睁大了眼睛。茶几上德南不久前放下的水果刀正闪着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