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 偶有路过的客人会将目光投向他们,并非因为他们的容貌,而是像在市区看到一个瘦弱美丽的男人, 牵着一条体型庞大壮硕,能欺主的德牧。

  尽管荀泺手中没有牵引绳, 闫轲睿脖子上也没有项圈,他们距离甚至隔了两个人。

  快到厕所门口时, 荀泺停了下来,单薄的背靠着墙,淡定地抬眼看向闫轲睿。

  闫轲睿自然而然地走了过来,直到近前,侵略性十足的眼眸牢牢锁住荀泺。

  荀泺泰然自若, 顶着他的目光抬起手,粉白的手指勾住他脖子上的吊坠。

  而后没有收力地, 陡然往下一拽。

  闫轲睿被迫弯下了背。

  链条勒住脖子皮肤,有种火辣的感觉, 闫轲睿心里却忽然满是兴奋。

  妈的,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杀死你。”荀泺拽着他的吊坠说。

  闫轲睿狭长不羁的眼睛看着他, 旋即疯狂一笑,抓住荀泺那只手,使他卡住自己的脖子,“你杀。”

  “但是,死之前能让我看看你穿内衣的样子吗?”闫轲睿背更弯了一分,低声说。

  “……当然不行。”荀泺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闫轲睿挑眉,“今天特意穿来公司, 不是给我看的?”

  “你也太自信了。可以走开了,我还有事。”荀泺推闫轲睿, 第一次没推得开,第二次时闫轲睿自己退了开。

  他跟着荀泺来,是没什么话能说的,也没想过要做点什么,仅仅只是想跟而已。

  不过,闫轲睿看着荀泺走进厕所的背影,脖子依稀传来让他血液都有些沸腾的疼感。

  闫轲睿活动了下颈骨,清楚的操蛋的知道,自己快要忍耐不住了。

  ……

  荀泺一进厕所,就看到了站在洗手台前,用纸巾擦拭着手的林煦,原本扎在脑后的长发披散在了肩头,鬓角有些湿,显然洗了一把脸。

  见他来了,只是给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视线,继续专注着自己的事。

  荀泺多少有点尴尬,不知道刚才林煦有没有听见他和闫轲睿说话,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们这阵子的行为,以林煦的敏锐程度,肯定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荀泺秉持着别人不问,他就懒得再费劲解释了的心态,“林煦,你还好吗。”

  “挺好的。”

  “..哦哦,看你这么久没有回去,我还以为你喝醉了。”荀泺说。

  林煦没回话,将纸扔进了垃圾桶,扫了眼他的胸口,“走吧。”

  荀泺点点头,不由看了步伐稳健的林煦两眼,老实说,不是上半张脸红了的话,林煦根本不像个喝过酒的。

  荀泺心想,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让林煦再喝一杯,最好把林煦灌醉。

  ……

  走出厕所,外面闫轲睿依然待在原地,指间一支刚点燃没多久的烟。

  瞥见他们出来,闫轲睿促狭的眼神仿佛在说,还以为你会和小白脸在里面干点什么呢。

  “……”荀泺选择性无视,一起回了部门预订的卡座。

  还没坐稳,主管就端着一杯酒走到了荀泺身边,喧闹的酒桌登时安静下来。

  荀泺猜到了主管估计想说他换岗位的事,他是今天早上才和对方说的,事实果然。

  主管感慨万分,原主和主管关系一般,荀泺来了之后关系也没有变化,双方谈不上亲近,但他的身份实在令人不得不做一些面子功夫。

  主管细数着荀络在部门的零星几项贡献,夸大其词,慷慨激昂,新老员工们纷纷附和,最后主管提议大家敬荀泺一杯。

  一杯酒敬完,短暂的送别仪式终于告一段落,荀泺坐下,这时听见林煦说:“你确定要去?”

  荀泺一愣,忘记提前和林煦说这件事了,忙道:“我走了不影响你的。”

  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是觉得自己换岗位对林煦来说是好事。

  “你不是说,要我在你身边跟一段时间么,”林煦陡地浅笑了下,不知是否因为酒精的缘故,他语气和表情都是放松的,“你做这一切,到底想要什么呢?”

  什么这一切,荀泺心里莫名一咯噔,是指他最近勾引闫轲睿的事吗,林煦应该不可能猜到他真正的意图吧……

  荀泺握紧杯子,嗫嚅着说:“..因为,因为升迁的机会难得,工资也高。”

  “当个助理,工资能有多高。”旁边突然响起闫轲睿的声音,闫轲睿和同事换了个位置,他胳膊没规没矩地置在荀泺椅背,哂笑着说,“霍钰元也真是够抠门的,不说给自己老公开个上亿注资的公司,百万注资的小公司起码得有一个吧,却让老公待在公司当个小组长,开十几万的破烂车,现在还要去给自己哥当助理。”

  闫轲睿就是个大嗓门,说话声音也没有压一下,离得近的同事闻言看过来。

  荀泺无语,好在他要走了,部门同事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在这个部门了。

  荀泺没有解释,他看了看林煦,林煦已经恢复成了那副镜中花水中月的神态,正在婉拒隔壁同事的劝酒。

  荀泺默默抿了一口酒,原本也想要劝林煦酒的心思消散。

  闫轲睿把玩着酒杯,将荀泺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他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

  似乎比起在霍钰元这个正牌丈夫面前,荀泺面对林煦这个小三时气势要更弱,那种无论放在床上还是床下,能被揉圆搓扁□□|哭的弱。

  闫轲睿想了下那副场面,情绪一霎有些鼓噪,喝净手里那杯酒,他问荀泺:“昨晚你把霍钰元哄睡了,又去了小白脸那?”

  荀泺认下,“是的。”

  闫轲睿笑啧了一声,“那今晚你住哪个家?”

  荀泺闻言,安然地小声说:“回和林煦的,怎么了,难道你又想跟踪吗?”

  闫轲睿痞坏一笑,没说想也没说不想,“你每晚大小老公轮流换着折腾个不停,不觉得累么。”

  “不累啊,”荀泺漂亮眼睛无辜看着他,“相反很舒服,我挺喜欢的。”

  “……”

  闫轲睿眯了眯眼,挂在下唇的圆圈唇环也随之一动。

  荀泺双手捧着酒杯,肉红的嘴唇微张,喝了一口酒,然后好奇问:“你那个舌钉,你的前男友们反应怎么样,如果好的话,我让林煦也去打一个。”

  “……”和同事说着话的林煦微一停顿,继续交谈。

  闫轲睿和他对视了几秒,视线自他镀了点酒液的红润唇瓣扫过,哼笑了声:“没有过前男友,不过你如果好奇……”

  闫轲睿偏头,突地靠近他耳边,“我们可以试试,怎么样?我给你口。”

  荀泺做出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接着反应过来似的,惊讶道:“你是处男?今年不是24岁了吗。”

  闫轲睿笑了,“……24年纪也不大吧,没有过难道不是正常的么。”

  荀泺没有说话,但神态明显有着“尊重你观点”的不认同,恰巧主管在喊荀泺,荀泺就端着酒杯过去了。

  闫轲睿目送着他离开,心里倏地有点窝火,又有点好笑,这年头处男都能被歧视了,真是操了。

  闫轲睿心情欠佳,自己也有着一点儿的思量,后面同事喝酒的过程中,他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进了肚子里。

  ……

  聚餐结束的时候,闫轲睿已然醉趴在了桌子上,主管感到棘手,问道:“谁知道闫轲睿家在哪吗?”

  “林煦知不知道。”有个同事说,闫轲睿进公司这周一直跟着林煦学习,大家理所当然问他。

  “交给我们吧,”这时假装有些醉了趴在桌子上的荀泺醉醺醺坐起来,虚软无力地说,“林煦,你扶一下闫轲睿。”

  林煦没什么表情,起身的时候身形略微不稳,荀泺发现了,改口让部门另外两个没怎么喝酒的同事帮扶一下。

  同事费劲架着闫轲睿到了荀泺车上,酒吧这边帮叫的代驾已经等在车边。

  荀泺努力对焦,拿出手机打开闫轲睿的朋友圈,故意说:“麻烦了,先去南星大厦。”

  被放在副驾驶座的闫轲睿没什么反应。

  他们聚餐的地方离闫轲睿住的地方只有五六分钟,只是到了地方后,闫轲睿装着醉死,怎么都叫不醒,这下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说辞。

  荀泺维持一上车就闭着眼睛装酒喝多了的状态,没有管这件事……现在只剩当着闫轲睿的面亲林煦这个剧情了。

  林煦按了下有些涨晕的太阳穴,报出他们的住址,让代驾开回家,重新坐回后座。

  甫一坐下,荀泺头就歪了过来,靠在了他肩上。

  林煦顿了顿。

  代驾留意到这幕,询问:“这位客人还好吗?”

  “没事,开车吧。”林煦说,没将荀泺推开,却也似是不在意他的这个行为。

  荀泺见此,变本加厉,哼唧着坐得更近了一点,脸以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贴着了林煦的脖颈,软白的手也不安分地抓住了男生衣服。

  林煦低眸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手,隔着外套,慢慢捏了下荀泺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