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烂热重启>第86章 我怎么能拒绝他

  明明这么轻巧的几个字,却仿佛有千钧重,那是十余年血泪交错、爱恨交杂的重量。

  裴追终究是个君子,我很清楚此刻只要我说半个“不”字,他会立刻停下,甚至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

  我艰难地回头,看到裴追形状漂亮的眼尾,那里竟然是艳丽的赤红,眼下一枚小痣在灯下显得罕见的鲜明夺目……仿佛一滴将落未落的泪。

  手被他钳制着,我只能勉强抬起头,然后将唇映在那颗小痣上。

  啧……又苦又涩。

  裴追的胸口紧紧贴着我的背部,那瞬间我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他骤然加快的心跳。

  我忽然想,真好啊——那时把心送给他。

  逆转时间能倒流一切状态,却除了我这个施术者本人。而裴追胸腔中的心脏原本属于我。因此,即使时间倒流,他身上也永远带着我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的心脏。

  那是末日黑天、世界消亡时,我送给他的礼物。

  他问我愿意吗?我怎么能拒绝他。

  “……别废话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尽力放松自己,同时硬着头皮指导他:“客气点行吗?嘶……别硬来,做点准备工作……现在这样大家都不好受。”

  真是可怜,我嘴上浪得厉害,除此以外唯一一次经历却也只是和他……而且我隐约觉得那次其实也不太算正常流程,如今竟让白纸教导白纸。

  有一瞬间,我真怕裴追反问我一句“怎么客气”“什么准备”或者现场拿出手机开始搜教程。

  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他至少先从我出去……

  然后,我就听到后方传来一声轻笑。

  他这一笑,呼吸都仿佛精确地撩动了我身上的某一个毛孔,而也不知是裴追的技术真的有了进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竟开始得了一些趣味。

  而渐渐的,这趣味就如一个不断飞速膨胀的气球,迅速地积累到了崩溃的临界点,我的意识几乎一片空白,就好像一个轻飘飘的风筝,不知来去,只有裴追扯着我的线,定着我在人间的坐标。

  我手脚都蒸腾起热气,不受控制地小幅度颤抖着,意识里却始终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我费力地侧过头,去看裴追的眼睛。

  漂亮的黑色瞳孔、白皙如玉的肌肤,眼尾的红痕已不知何时已然褪去。

  别再难过了啊,裴追。我朦胧地想着。

  “专心。”他抬手按住我的颈项,警告道。

  初时心绪澎湃,我又并不算真的多在意位置,因此十分顺从纵容。但被这样翻来覆去地折腾了许多轮,裴追又始终是完全压制的强势姿态,我便渐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起了薄怒。

  我还未说话,裴追却敏锐地感到了我态度的变化,动作忽然变得十分温柔解意——说起来,他在这事上竟比阵法还更有天赋,在我这实验田上没作多久,便已经有了许多能让人神魂颠倒的手段。

  我很快意识模糊,又被这样含糊了许多回。好不容易夺回一点意志,刚想发作,他便俯身贴在我耳畔,低低喊了句:“……师父。”

  我浑身一颤。

  “我想起来了……那时我还是少年,你收我为徒,条件是要我低头侍候你。”他的语气明明依然是平日的淡然,字字句句却又似乎都缠着黏糊的尾音:“……是这样侍候么?”

  裴追话音落下,动作也是一重。身心双重冲撞,我只觉灵魂瞬间被撞出了躯壳,到九天之上,再落下时春/雨已泄,巫/山露凝。

  如果这是梦,应该是自分别后,我最喜欢的一场了。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裴追始终没再问我……欲求之外的问题。

  这其实不算我们的初次,但上一回,比起纵情的欢愉,更多是仓促的、混乱的、不清不楚的……是精神上近乎灭顶的绝望和撕扯。

  这次或许才算真的……结合。

  不过两回最大的共同点是,裴追在这事上可一点也不像个端方如玉的贵公子,后来又压制着我强来了许多次。

  而整个过程中,我丢了无数次人。到最后已经近乎破罐破摔,我实在不想记得自己是如何求他的,总之应当是我这傲慢人渣一辈子都没有过的颤弱音调和迷离神态。

  而完全逆转的,裴追始终如君王般具有强势的风度,他靠在我耳畔,轻轻说道:“沈顾问一言九鼎,说过要我伺候你,也说过……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可以,是不是?”

  最后半句,是我为了留下来调查貓灵而无奈找的借口。先前他还斥责过我拿卖身作交换,如今便又成了另一幅模样,还悄悄将“让我留下”偷换成了“我们在一起”的概念,当真听得我又气又笑,却又淡淡酸楚。

  情热终点,滚烫流体填满我的身体,那是种彻底的、完全属于他的感觉。我竟被烫得颤抖起来,仿佛被灼伤了灵魂。

  那瞬间,我近乎有种错觉,心魂已经被烧至灰烬,却又异常得平静,仿佛在初秋山顶看到了一场期待已久的日出。

  意识沉浮之间,我忽然想起了一段十分久远的回忆。

  那时,塔罗曾问过我,觉得什么样的人是靠谱的。

  那时我对靠谱这个词的意义尚且不明,也并不觉得此事和我会有什么关系。而如今,却灵犀一点般有了灵感。

  我想,那应该是一个我听见他的呼吸,便会心生平静和欢喜的人吧。

  再醒来时,我睁开眼先是看到了裴追深邃清俊的侧脸。他正半靠在床头摆弄手机。

  裴追神情认真,甚至带着罕见的温柔。我便稍有意外,好奇他到底在看些什么。

  这会我脑子里还是浆糊一般,全凭直觉行事,甚至没来得及去想昨夜那些荒唐——于是,猝然起身间……我狠狠“嘶”了一声。

  一开始没轻没重地粗暴对待……再加上后来整夜的暧昧痴缠,我只觉一阵异常奇诡的感觉自尾椎扩散,当真又痛又怪,仿佛整个人都被捏碎再乱揉在一起似的。

  而更不公平的是,此活动的主导者如今神清气爽地不知看着手机上什么愉悦的内容,见我诈尸,甚至当面按灭手机反扣在床头,不让我看到屏幕。

  “醒了?”裴追拿来一个靠垫体贴地放在我腰后,动作温柔,声音倒仍是淡淡的:“感觉怎么样?”

  我面无表情道:“想知道什么感觉?纸上得来终觉浅,躺平让我来一次。”

  裴追却只是低低笑了一声,甚至都没接我这话。

  我发现他近来笑得频率倒是高了许多,如果不是他对外人还是这张冷脸,我都要怀疑他被夺舍了。

  他这副不当回事的态度,加上前夜整晚的强制索取……再到现在我身下无法忽视的诡异感觉,我忽然来了点半真半假的气性,便起身要抢他熄屏倒扣的手机。

  说实话,我这快死的人不至于拈酸吃醋,更不至于当真不信裴追的人品,只是看出他不想让我看到内容,心里不爽,非要逆着他来罢了。

  裴追却误会了:“不舒服得厉害?我给你清理过,上了药。没用么?”

  裴追,你大爷的,还非要说出来。

  我只觉火气上涌,却忽然一笑,拿过他的手机:“没有,舒服得很。所以兴致不错,想看你瞒着我在悄悄看什么。”

  作者有话说:

  我记得有谁许愿想…时看裴追叫“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