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双手捧着手机，语气缓和不少：“霍哥，你没和宁虚谈恋爱？”
霍脩竹觉得自己真是转性了，居然没朝人发火。
他耐着性子问：“没有，到底怎么回事。”
顾白飞奔下楼，在家政阿姨飞速转动的目光里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鞋：“霍哥，你说的是真的？你没和宁虚在一起？”
霍脩竹扭头看了一直在关注这通电话的宁虚：“我们没在一起，我只拿宁虚当弟弟。”
顾白一只手打方向盘，眼里升起一点希望。
卧槽卧槽，那崽崽岂不是白哭了。
“霍哥，你等我，我当面跟你说。”
霍脩竹挂了电话，问：“你都听见了？”
宁虚也愣住了：“顾白在瞎说什么呢，我俩怎么可能在一起。”
.........
顾白把车和霍脩竹的停在一起，到达六楼的时候门拍得巨响。
他喘着气问：“你俩真没在一起？”
宁虚和霍脩竹都无语了：“没有！”
顾白狠狠拍了霍脩竹肩膀说道：“卧槽，误会大了。”
“你都不知道那晚崽崽都哭成啥样了。”
客厅里两个人分明一头雾水，只有顾白淡定脱下外套，把客厅的空调打开，坐在沙发上看着霍脩竹。
“什么意思，你快说啊，崽崽到底去哪儿了。”
霍脩竹将人提溜起来：“误会什么？路宁哭了，什么时候，谁惹他哭了？”
顾白轻咳一声：“既然一切都是误会，那就让我这个大好人来告诉你们吧。”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说：“就你生日那晚，路宁原本打算跟你告白，你知道的吧，路宁喜欢你。”
纵使见过大风大浪的霍脩竹也惊了。
路宁居然打算和他告白？
那为什么，两人连面都没见到？
他眼神射过去，顾白伸手打住：“听我慢慢说。”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中间离开了一会儿。有个死变态缠着路宁，他这才耽误了和你告白的时间，赶到休息室的时候就听见宁虚说......”
顾白朝宁虚翻了个白眼。
宁虚揪着手：“我，我不知道崽崽他......”
顾白：“你为什么说霍哥你是男朋友？”
霍脩竹打断，“那后来呢，那变态没对他做什么吧？”
说起这个顾白就来气，他一拍大腿：“要是我再去晚点儿，路宁就被那男的欺负了，那会儿他蹲在路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顾白遥想起路宁那双眼睛：“崽崽虽然看起来瘦弱不经风吹的，但这么些年，我还真没见他哭过，可见是伤得有多深。”
......
霍脩竹静静听完所有，他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眸，一口牙就要咬碎，唇被他抿得要出血来。
他捏紧拳头哑着声音问：“他去哪儿了？”
顾白就喜欢看两人这副受伤的样子，扬了一下声调说：
“泰国，他说出去散散心，毕竟跟你告白这件事，是他做过最有勇气的一件事情了。”
宁虚自责得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都怪我，都怪我。”
他语气里带着担忧：“宁宁从没出过国，泰国现在也不安全，他性格那么乖，要是遇上坏人......你也不拦着他点儿。”
霍脩竹骤然抬起头，看着宁虚问道：“你刚刚叫他什么？”
顾白补充：“他俩小时候小名是一样的，因为崽崽小一些，方院长就给他改了。”
咚、咚咚。
霍脩竹的心跳错乱。
喉结狠狠滚了一下，僵硬的手打通了凌峰的电话。
他问：“你那儿，关于路宁的资料还在吗，越详细越好。”
凌峰打开免提，将手边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你等等。”
宁虚的照片和他修复好的小宁宁的照片放在一起。
鼠标点进路宁的资料，资料上的照片是路宁高中时候拍的，三张照片放在一起。
凌峰脑子里的一根弦被猛地敲击了一下：“霍啊，我觉得......”
“觉得什么？”
“我之前一直觉得宁虚和小宁宁不像，但又说不出来。现在路宁的照片摆在一起，我觉得小宁宁的照片明显和路宁更像啊。”
圆圆的大眼睛，眼尾微微下垂，气质也很像，乖乖糯糯的小团子。
霍脩竹的心在频繁作痛，他说：“你继续查，把你怀疑的都查清楚。”
霍脩竹像是要确定什么，他走到宁虚面前问：“你那个淡黄色的海星，最近怎么没看见你挂。”
宁虚眼珠一转问：“那个小挂件？”
霍脩竹“嗯”了一声，这是当初他认出宁宁的重要物证。
“那个是路宁小时候送我的。”
霍脩竹后退一步，眼眸闪动着。
那个海星，是路宁的。
他认错人了！
他再次追着问：“你记得我吗，小时候你叫我小霍哥哥。”
宁虚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我小时候没见过你啊，我是被方妈妈从天桥下捡回去的。”
霍脩竹转过身去，手扶着沙发，胸腔剧烈起伏，重重吐出几口气。
他尽力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在转过身的时候还是红了眼。
“我把你……认成了宁宁，我认错了宁宁。”
这句话一出，霍脩竹莫名其妙对宁虚关心照顾的行为都有了源头。
宁虚恍然大悟：“你和宁宁小时候认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双手把着霍脩竹的手臂说：“宁宁六岁的时候转到筑梦，他天天都说有个什么小霍哥哥一定会回来找他，你也姓霍......你们......”
霍脩竹手按在宁虚的手背，呼吸杂乱：“那为什么他不认识我了，我明明告诉过他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宁虚闭上眼，面色痛苦，不愿意回忆那件事。
眼睛再次睁开，他垂首说：“孤儿院发生火灾的那天，路宁发了高烧......”
路宁从小身体就不太好，高烧发得急，方华抱着他去医院吊了一天的水。
当天晚上路宁躺在方华的房间睡觉，外头火势又大又急。
孤儿院所有的人都在忙着灭火，小一点的孩子们在方华的保护下撤离了孤儿院。
孤儿院里烟雾弥漫，方华正在清点人数，她一拍大腿，眼泪瞬间飚出来：“还有路宁，路宁还没出来呢，快快。”
消防队来得慢，宁虚当机立断在脑袋上浇了一瓢水往宿舍楼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