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午饭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还有几天就是除夕。
今年路宁和宁虚留在京城过年。
咖啡店放假到初八，路宁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在咖啡店门口等霍修竹下班。
外头很冷，可路宁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
因为今天霍修竹说要带他去逛超市。
路宁很喜欢逛超市，更别说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了。
肖苟抱着一盒冰淇淋，拿了两个勺子，坐在他对面。
他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因为太冰而不停哈气。
路宁瞥他一眼，眼神又立马对准寻宁的大门口：“知道冷还吃冰淇淋。”
肖苟将冰淇淋咽下去，说道：“冰淇淋就是要冬天吃才好吃，你也吃一口。”
路宁摇摇头：“不要。”
肖苟拿起另一个勺子舀了一勺递过去，冰凉的冰淇淋贴着路宁的嘴唇。
路宁嗅到了冰淇淋甜蜜又寒冷的气息，伸出舌头一舔。
很甜。
接着一口吃了下去。
冰淇淋划过食道，路宁体内的燥热散去很多。
他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快六点了，霍修竹怎么还没下来。
肖苟一个人干完剩下的冰淇淋，满足地拍着自己的肚子打嗝。
路宁「啧」了一声，“你怎么都吃完了啊，不怕拉肚子？”
肖苟嘴馋，怎么可能忍得住，这可是店长给他们买的哈根达斯，还是他最爱的抹茶覆盆子朗姆酒口味。
“回去记得买点药，别真拉肚子了。”
肖苟捏了捏他的脸：“崽崽，你真贴心。”
“话说霍哥怎么这么晚啊，不会忘了吧。”
路宁也不清楚，但又不敢打电话去催。
他真的变成一个胆小鬼，还记得两人在夏末初秋认识的时候，路宁哪里会有这样的顾虑。
害怕对方因为自己的催促而反感。
害怕自己的不懂事而让对方感到不舒服。
路宁可以等，只要是霍修竹，等多久他都愿意。
肖苟耐心有限，先坐不住了：“都快七点了，要不……”
路宁笑笑说：“你先回家吧，我一个人等。”
“这怎么行，我肖苟是那种人？”
路宁把桌上的冰淇淋盒子收拾好，又拿出湿纸巾把桌子擦干净。
“我真没事，小霍哥应该还在忙，大总裁嘛，你懂的。”
霍修竹确实在忙，今天的跨国会议是每月一次。
霍氏收购的事情得跟其他人股东商量细节，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
阿晨坐在霍修竹旁边，手指不停在键盘上翻飞。
会议进入尾声，霍修竹对着大屏幕上的的几个人说道：“That's all for today's meeting，”
眼神落在右下角的两个华人股东说：“新年快乐。”
阿晨把电脑合上，取下眼镜。
霍修竹起身离开会议室，看了一下手里的表：18:45！
他和崽崽约的时间是六点。
阿晨还在跟其他人沟通会议上霍修竹强调的问题，下一秒就看见自己老板嗖地一下跑出办公室上了电梯。
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
“我眼花了？”
阿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刚刚那个男人是自己向来沉稳优雅的老板。
“确实是霍总。”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霍总这么着急呢。”
……………
霍修竹看着不停减少的电梯楼层，恨不得从楼上直接跳下去。
那小傻子也不会给自己打个电话，以小傻子的性格肯定老老实实等着呢。
霍修竹一想到路宁在门口乖乖等着自己的样子，心下又是一软。
反手就给阿晨发了一条消息：
电梯这两天找人来换掉，速度太慢！
霍修竹是跑过去的，果不其然就看见路宁一个人坐在门口等人。
因为等得太久，手臂放在桌上，脸靠在上面。
霍修竹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将路宁的手捉住。
“怎么在外面等？”
听见熟悉的声音，路宁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是乖巧懂事的笑。
“小霍哥，你下班啦！”
路宁的手很冷，之前生冻疮的地方现在看着有点红。
霍修竹正一点点捏着路宁僵硬的指关节。
“你是傻子吗？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上去等我。”
路宁僵硬的手指被捏得酥酥麻麻，有点不好意思地绻了绻自己的手指。
可稍微一动就被一双宽大的手包住。
带着强制和温柔。
路宁不好意思地把下巴埋进围巾里。
小霍哥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我不冷，真的。”
小孩儿的声音被围巾盖住了，霍修竹把人拉起来，将一双长着冻疮的小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下次别这么傻，知道么？”
冻坏了心疼的是我！
路宁笑着说：“知道啦。”
“那小狗没陪你？”
路宁说：“他吃了一整盒冰淇淋，有点拉肚子，我让他先回家了。”
“大冷天的吃什么冰淇淋，你没跟着他瞎吃吧？”
路宁眼珠子滴溜一转：“没有。”
两人来到车前，霍脩竹倾身打开副驾驶的门，路宁说了句谢谢。
霍脩竹和路宁并不会做饭。
一进超市路宁就拿着推车，看见什么好吃的都往车里塞。
“小霍哥，你吃草莓吗？”
“小霍哥，你吃苹果吗？”
“小霍哥，咱们要不要买点儿泡面啊？”
“小霍哥......”
霍脩竹手臂上搭着路宁的围巾，说道：“你喜欢就买，不用问我。”
路宁：“那怎么行，我们是一起住的，当然要买我们都喜欢吃的。”
霍脩竹看着他的雀跃的侧颜：“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
除夕夜，路宁早早和宁虚吃完年夜饭窝在沙发里看春晚。
公寓地段很好，周围可以看见高耸的大厦，上面印着新年快乐的字样。
路宁的手揣在上衣口袋里，站在阳台发呆。
京城的年味不是很浓，比不上怀城。
往年在怀城的时候，这会儿宁虚会拉着他在疗养院的花园里放烟花给楼上的方华看。
这会儿外面灯火斑斓，屋内电视机里演着小品节目，明明这么热闹。
可他却控制不住地想念方华。
老人家每年都会给他们包饺子吃，而今晚他和宁虚吃的是外卖大餐。
宁虚在他肩上搭上一件外套，两人无声地站在一起。
等过完初三，他们要回怀城看看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