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晨和路宁身量差不多，给他拿了一身休闲装。
“路宁，谢谢你啊。”
路宁把自己的新袜子一起拿出来递给他，说道：“不客气，你换下来的衣服我等会儿帮你拿去洗，上次小霍哥买了一个洗烘一体的洗衣机。你走的时候就能换回去了。”
“好。”
阿晨出来的时候凌城就站在门口等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惊艳到了。
路宁的衣服都是学生装，给他拿的是一件灰色宽松卫裤和一件米黄色的毛衣。
阿晨平日里都是穿着西装，要么就是衬衣，穿着和样貌完全不符。
如今套上了路宁的衣裳才像是穿上了属于他本身的皮肤，年轻、纯粹的美好。
整个人都是柔软的。
“再看我挖了你眼睛！”
穿着这身衣服说出这种平日里用来威胁凌城的话显然没什么力道。
凌城轻笑一声，手搭在他肩膀上：“晨晨，你还小，没必要把自己弄成一个成熟的中年男人装扮嘛，你看看，这样多好看啊。”
霍脩竹：“你说谁是中年男人？”
凌城赶紧闭嘴。
路宁和金彪在厨房里忙碌，路宁有洁癖，蔬菜类虽说都是洗干净处理好的，他还是重新洗了一遍。
阿晨抱着衣服出来，路宁转头对霍脩竹说：“小霍哥，你帮阿晨哥把衣服拿去洗一下吧！”
阿晨哪敢麻烦自己老板，抱着衣服站在原地说：“在哪儿？我自己去洗。”
霍脩竹踢了一脚凌城，下巴朝阳台那儿扬了一下，给他使了个眼色。
凌城挑眉，接收到好兄弟的讯号。
立马站起来把阿晨的衣服抱走，“晨晨，我知道在哪儿，我帮你洗，你坐会儿。”
阿晨在霍脩竹面前好歹收敛了点，冷着脸说了一句谢谢。
“霍爷，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寻宁啊？”
再跟这傻逼一起共事，他要被逼疯了。
“忙完霍丘明的事情你再回来。”
霍脩竹见他眼睛一直盯着外头的凌城，那眼神明显是怀疑他到底会不会用洗衣机，别再把他衣服给洗坏了。
“怎么？凌城欺负你了？”
阿晨摇头：“没有，就是烦他。”
凌城对阿晨的偏爱是放在明面上的，霍脩竹原本并不想管，直到去年一次饭局上。
凌城喝醉了，非说阿晨对他始乱终弃。
霍脩竹一开始还以为两人有过一段，后来他酒醒了问了才知道，当初阿晨执行一个镇压暴乱行动时认识了他。
为了演戏，现场跟对方说凌城是他男朋友，陪他来旅游的。
趁着对方走神的时候当即掏出枪将挟持人质的绑匪击毙。
又飒又酷。
霍脩竹还记得当时他在自家别墅抱着客房的枕头，眼眸深沉，真有点被渣男始乱终弃的味道，“霍啊，你是不知道，他说我是他男朋友的时候，我心都麻了，他还搂着我，结果不到五分钟，”凌城锤了捶胸口，“......他就把我甩了，可我对他一见钟情了。”
“他那单手持枪的小模样现在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帅死了。”
那是凌城第一次在任务中脑子空白，看着身边的人拔枪到击毙敌方，只花了短短十秒不到。
他沦陷了。
他陷入爱情了。
这样的人不跟他好跟谁好！
他当即就把人拦下来，追着人家要微信。
阿晨性子沉稳又冷淡，对他说还在任务中，有缘会再见的。
说完他潇洒转身，浑身包裹在紧身作战服下，身材纤细，腰部线条被腰带勾得细细的......
用凌城的话来说就是，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想起那个背影他都做chun梦了。
醒来看着一床的狼藉狠狠骂了几句脏话。
老天爷还是可怜他这个母胎单身狗的。
有一次他去寻宁找霍脩竹的时候他又见到了阿晨。
于是经常去找他，见一次表白一次。
然而阿晨只当他是个没礼貌的骚扰者。
霍脩竹轻咳一声，赞同道：“他有时候，确实挺烦的，可大多数时候，还是靠谱的。”
他不是个会和下属聊心事的上司，只知道凌城看起来虽然吊儿郎当，虽然是个警察却一点儿都不正经。
但是他对阿晨是真心的。
阿晨瘪瘪嘴没说话，透过白色纱帘，看着阳台上蹲在洗衣机前面帮他洗衣服的凌城，男人将洗衣液倒进去，按下按钮，站起来进了客厅。
阿晨来不及收回视线，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没有往日的嫌弃和疏远。
“好了，一个小时后就洗好了。”
凌城坐到他身边，发现阿晨竟然反常地没有远离自己，而是任由自己靠近。
这个举动让凌城激动起来，他眼睛都瞪大了，仰着头看了一眼霍脩竹，霍脩竹嘴角牵了一下，懒得和这个恋爱脑对视。
“晨晨，你饿了吗？”
“没有。”
“你冷吗，我去调下空调温度。”
“不冷。”
凌晨内心狂喜，卧槽卧槽。
晨晨允许自己坐在他身边和他说话，而且还回答了，没有逃跑。
于是，没追人经验的凌大队长，采取了黏人战术，时不时碰碰目标人物的手指，借着各种理由让对方也碰碰他，乐此不疲。
......
肖苟和顾白在楼下遇上了，一起上来的。
顾白一进门就像条警犬一样扫视，在没看见那个讨人厌的宁虚之后笑着跑到厨房帮忙把沉重的锅和电磁炉搬出来。
顾白和肖苟话很多，一上桌就停不下来。
几个人上次因为路宁住院的事情都见过了，倒不是特别陌生。
路宁和阿晨话少，分别挨着霍脩竹和凌城坐下。
“下雪天吃火锅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是啊。”
“来，咱们一起干一杯。”
众人举起各自面前的饮料喝干净。
七个人，围坐在一起，火锅香气四溢，他们也有说有笑的。
偶尔顾白会说两个笑话，就连阿晨都被逗乐，被还没放凉的羊肉烫了舌头。
凌城赶紧递上水杯。
路宁指节在发痒，他在自己膝盖上蹭了蹭。
霍脩竹看了一眼，小孩儿手很白，指关节处有些泛红。
怎么这么脆弱，就提了点东西。
“我出去一趟。”
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在玄关处套上鞋出了门。
“小霍哥，你出去干嘛啊？”
回应路宁的是强硬的关门声。
金彪看不得小孩儿委屈，揉了一把他的发顶：“别管你小霍哥了，吃我们的。”
霍脩竹叼着一根烟，在雪地里慢慢走着。
他没打伞，任由雪花落在身上，然后融进大衣里。
来时的脚印这会儿已经被雪覆盖住了，他往回走，进了一家药店。
“你好，有什么需要的？”
霍脩竹将烟灭在门口，没看见有垃圾桶，这会儿手里还捏着烟蒂。
“家里小孩儿手被冻着了，有点痒。”
“好，我给你拿一瓶冻疮膏回去，每天记得多涂几次，不要让手指忽冷忽热的，不严重的话几天就好了.......”
霍脩竹接过药膏，扫码付款，没要袋子，装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