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爱意阑珊>第53章 他从来都没欺负过我

  术后,陆长丰恢复得不错,很快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虽然请了护工,但陆弛与李兰都对陆长丰放心不下,于是他俩商量好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轮番守在医院中。

  那段时间,陆弛每天晚上整夜整夜地耗在医院中,白天还要抽出时间来处理公司的事情,实在心力交瘁。

  不过,他只能一个人硬抗下去。

  自从周晏礼离开琴岛以后,陆弛与他每天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联系着,但却仅限于此,谁都没有提出要更进一步。

  他们会在早晚给对方发一句早安、晚安,偶尔也会打电话,但谈及的大多是陆长丰与李兰的情况,或是偶尔聊聊家常琐事,却从不涉及风月。

  陆弛没说过要回去的事情,周晏礼也并没有问起。他们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好像陆弛回不回上海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春天时,陆弛的状态突然变得很差,每日嗜睡,又没什么胃口,低落的心情一连持续了几十天,身心俱疲之下竟然病倒了。

  那是一个寻常的晚上,他照例来到医院陪床,半夜他躺在陪护床上,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等到清晨时分,陆弛忽然觉得冷得厉害,他很是困倦,本想抗一抗的,可没过多久,竟开始浑身打颤。

  于是,陆弛勉强起身,去护士台要了个体温计,量过才发现自己发了高烧。

  这场病来势汹汹,抽走了陆弛大半的精气神,可如今他不止承担着微瑞上市的重要职责,还是家中的顶梁柱。

  事业、家庭,他牵挂地太多,哪个都放心不下。

  周晏礼本不知道陆弛生病的事情,还是后来开会时,听出了陆弛声音不对劲。

  线上会议结束后,周晏礼赶忙给陆弛拨了个视频电话,当他看到陆弛烧红的脸颊后,揪心不已。

  “既然病了就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要再操心公司里的事情了。”周晏礼皱着眉头,声音严肃而不容拒绝。

  陆弛愣了半秒,说:“这两天已经休息很多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事,公司里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不等他说完,周晏礼就打断了他,说:“你不要再操心公司里的事情了,公司里还有我,还有于叶和李楠他们。你少操点心,微瑞也不会倒下的。”

  陆弛干笑了两声。不知怎地,比起感动,这一刻他更多的是感到尴尬。

  周晏礼不是真正的需要他,就连微瑞也不再需要他。

  过去的这些年,他实在做了太多自作多情的无谓之事。

  想到这里,陆弛不再坚持,他笑了一下,说,好啊,谢谢老板给我放假。

  隔着屏幕与网络,周晏礼看不清视频中陆弛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陆弛的一抹笑容,淡淡的,分不出真伪。

  等到初夏的时候,陆长丰的身体才算彻底康复,陆弛也渐渐从糟糕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总算有了自己的时间,可以静下来好好梳理梳理落下的工作,还有自己的感情。

  见陆弛的状态向好,周晏礼也总算安心下来。

  他们照常每日联系,互发早安晚安,也会时常提醒对方下雨刮风、加减衣衫。

  一天晚上,陆弛正陪着父母看电视,突然接到了周晏礼打来的电话。

  与周晏礼讲话,陆弛自然不必避讳父母,他仍坐在沙发上,没挪窝,自然而然地接起了这通电话。

  周晏礼没说什么要紧事,只是提醒陆弛明天琴岛要下暴雨,如果没有必要,就不要出门了。

  最后,周晏礼还不忘问候李兰与陆长丰夫妇,叮嘱陆长丰要注意术后养护。

  这本是一通再寻常不过的电话,既没什么情话,也没什么营养,顶多算聊聊家常,陆弛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李兰却左想右想,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眼前的电视剧都看不下去了。她一会儿看看陆弛,一会儿看看陆长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小弛,你跟晏礼现在到底算怎么回事?”

  陆弛怔了一下,他用力捏着手机,没有将电话挂断,只是脸上的笑容却僵硬了。

  电话那头瞬间缄默了。陆弛的耳边,只余下了电流发出的微弱声响。

  他有些害臊,也不知是因为面前质问自己的李兰,还是因为电话对面沉默不语的周晏礼。

  陆弛轻轻揉搓着自己的指尖,许久过后,才支吾着问道:“妈,你说什么啊?什么怎么回事?”

  见陆弛这般不爽快,李兰的急性子上来了。

  “哎呀”,她拍了一下陆弛,说:“我是问,你到底还打算跟晏礼在一起么?”

  陆弛眨眨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李兰这话问得太过理所当然,仿佛自己在这段感情中从来都拥有了绝对的主导权:只要自己有想法,随时都能跟周晏礼在一起。

  看陆弛不言不语的,李兰有些不开心了,她瞥了一下嘴,说:“你若是不想跟晏礼好了,就趁早让他死了这份心,现在这样算什么?吊着晏礼啊?”

  陆弛失笑,他无奈地揉揉眉心,开玩笑地说:“妈,你怎么净向着晏礼?当初可是他甩了你的亲儿子。”

  电话那头,传来了周晏礼的几声低笑。

  这事儿李兰还是第一次听说。她立马转移矛头,朝着电话问道:“诶晏礼啊,你既然甩了我们小弛,为什么还要天天打电话吊着他?”

  周晏礼一时语塞,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陆弛幽幽地说,妈,你难道没听过男人有钱就变坏么?

  知子莫若母,李兰早就对陆弛的满嘴跑火车见怪不怪了,自然不信他说的这套。

  她轻哼了一声,说:“晏礼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你老欺负人家。”

  陆弛有些恍惚,他“噗嗤”笑了起来,笑到眼角都微微湿润了。等到他终于缓和了心神,才轻声说:“是,是我欺负他。”

  电话的另一头,一千四百里之外的上海,周晏礼将手撑在窗台上,他面朝北方,目光悠远,望着灯红酒绿的城市,说:“妈,你别听他瞎说,他是骗你的。”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不确定是否能通过话筒传递到李兰的耳边:

  “陆弛他从来都没欺负过我。”

  听到这里,陆弛心里酸涩得厉害。他不想再说下去了,哪怕是佯装轻松的插科打诨,他都坚持不下去了。

  陆弛干笑了几声,勉强对李兰说,听到了么?晏礼说我从来没有欺负过他。

  接着,他朝着手机说了句晚安,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李兰敏锐地感知到了儿子情绪的变化。

  她犹豫片刻,说:“儿子,妈之前一直不敢问,你跟晏礼明明对彼此还有感情,为什么非要分开?”

  作者有话说:

  当当当,更新啦,今天写得快了点!可以早点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