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执子之手gl[修真]>第187章

  楚摘星举剑挡住了迎面袭来的长剑。

  剑都没出鞘, 这种事不用想就能肯定是燕羽觞那个幼稚鬼做出来的。

  什么世道,万里迢迢带人来帮忙,结果还没进城就要应付这个幼稚鬼。

  果然,随剑而来的还有燕羽觞低低的叹气声, 听起来极哀婉:“唉, 果然是比不过你了。原以为是我先升入月榜, 能趁你铸剑的功夫多排在你前面一会儿, 指不定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能笑你一阵。没想到你的速度还是那么快, 说,你是不是从头到尾就没打算给我这种愚钝的小修士活路。”

  楚摘星举肘与燕羽觞碰了碰,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肩上又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拳。

  楚摘星顺势往后退了两步, 以言辞作为反击:“若你都是愚钝的小修士, 这天下也不知有多少修士会羞愧到投河。届时河道若是堵塞, 就全算在你头上。”

  “你可少给我扣帽子, 七年不见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不饶人了。”

  “子于乡党, 恂恂如也, 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 唯谨尔。此所谓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 对你……”楚摘星摇了摇头,其意不言而喻。

  “你……”燕羽觞咬着牙把虚指着楚摘星的手给收了回来。

  如果说论在剑道上的探索, 燕羽觞还抱有万分之一能追上楚摘星的缥缈希望,那在嘴皮子这方面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彻底放弃。

  说不过啊。

  不过……燕羽觞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楚摘星, 疑惑的神情越来越明显,终于忍不住问道:“楚摘星你这七年是不是逮了好多只孔雀吃?”

  “何出此言?”

  燕羽觞指了指她身上穿着的靛青色长袍, 并不说话,只是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揶揄。

  你要不是吃了孔雀,这衣饰怎么会变得如此鲜艳,看起来真是一个极好的靶子呢。

  楚摘星抱剑于胸,目光直视前方,直接略过了燕羽觞这个问题。

  楚摘星越是退,燕羽觞就越是认为其中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再结合各宗对待天才弟子晋入元婴期的惯例,揶揄的眼神变成了揶揄的笑意,上前附耳小声说道:“怎么,和你那位孟师姐闹掰了?现在有了,哎呦!”

  在燕羽觞的脸彻底与地面接触之前,楚摘星总算记起她就任西域定乱司司长的委任状还没到手上,燕羽觞目前还是边城的最高统率,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失了颜面不好,一把将燕羽觞给拎了起来。面不改色道:“西域风大,燕师姐你还是站稳些。”

  燕羽觞笑容如常地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内心却在翻来覆去地骂楚摘星,这家伙下手的力度可比她当年重多了,她脚踝铁定已经被踢青了。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了,楚摘星对那位龙族的孟师姐情谊很深,而且不排除闹矛盾的可能性,不然不至于一点就着。

  看楚摘星那郁气满满的模样,恐怕也是深受距离太远无法及时交流的苦。作为一个现在已经能和爱人亲亲热热在一处的有道德修士,燕羽觞决定以后不再拿这种事刺激楚摘星了。

  真不是打不过她!

  不过楚摘星已经不打算放过她了:“燕师姐,敢问你这几年吃了多少鹦鹉啊?”

  “啊,什么鹦鹉?”

  楚摘星双眼晦暗不明:“没吃鹦鹉怎么这么能饶舌呢?”

  比七年前能说多了,三娘也教得太好了。

  燕羽觞打了个哈哈,拉住楚摘星的手就城里走:“你看我见到楚师妹你都高兴坏了,都没把你往里迎。快快快,随我进城,三娘听说你要来可是亲自下厨置办酒席给你接风洗尘。对了,楚师妹你们这些人的打扮也得换了,趁着还没开席,大家也没喝醉,都先去军需官那领一身新衣服,换了衣服后今夜咱们尽情畅饮!”

  楚摘星听燕羽觞这么一说才发现燕羽觞一身的打扮朴素至极,土黄色的幞头,驼色的长袍,且均是麻制,浑身上下唯一一点亮色就是腰间系着的草绿色丝绦和一个同色的玉佩。

  这很不对劲,燕羽觞虽不是性喜浮华的修士,但代表着混元宗在此地脸面的她怎么也不该穿成这样,而且放眼望去其他同燕羽觞出城迎接她的人也是一样的打扮,只有腰间系着的丝绦颜色不一样。

  “燕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情况可没在信中和她说过。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燕羽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见楚摘星立时就要知晓的不依不饶模样,她只能快走几步把楚摘星拉离了人群,轻声说道:“从一年多年就不断有魔族修饰形容装扮成我们的模样惹出麻烦。

  夏虎威,就是你以前手底下的夏峙说是服饰不一,且管理松懈造成的,我从她那借调了一批布匹,费了点功夫把服饰给统一了。

  西域水开采保存都不容易,比灵石还贵,我们现在只能做到用灵气生水饮用,不太顾得上沐浴,所以去冠改幞头,驼色的衣衫是比较容易隐匿踪迹,减少伤亡。”

  楚摘星看燕羽觞虽说得简单,但眉间不可避免的涌上许多倦色,就知道并没有她说得那么容易。

  崇尚自由的修士可不是夏峙手底下那些兵卒,脾气一个个都大着呢。燕羽觞影响力虽很强,但不高兴了换人投效也不是多难做的决定,燕羽觞居然能把人给压下来委实是出乎她的意料。

  燕羽觞似乎也猜到了楚摘星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也不全是我的功劳,魔族这几年好像是……我说不太好,但我个人感觉是越来越聪明了。”

  楚摘星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具体表现呢?”

  “他们不断掳掠在沙海深处生活的妖族,但我和夏虎威放出去的斥候传回来的消息都是魔族似乎没将他们吃掉,至少是没有全部吃掉,留了一批活口。你我都知道,魔族最爱血食,能让他们克制住本能,唯有……”

  楚摘星沉声接口道:“唯有更高级的魔下了命令。那燕师姐你可曾经知道魔族留下那些活口做了什么?”

  燕羽觞摇了摇头:“斥候不敢靠得太近,所以至今尚不知晓。我也曾将此事上报玉皇朝,但玉皇朝以御边司兵力不敷使用为由,迄今仍未调拨一兵一卒,我这才没办法给你写信。

  对了,魔族似乎还学会了看人下菜碟,衣饰越华丽的容易被受到重点照顾。我试了一个多月才试出来魔族对青绿二色反应不大,所以用这两色做丝绦分辨诸军,草绿色是中军,青碧色是前军,石青色是后军,按职位高低悬系大小不一的同色玉佩,你明日也可照此整编。”

  楚摘星被惊得目瞪口呆:“你居然以军法勒令修士……”

  夏峙耸耸肩,满不在乎道:“夏虎威建议的,而且真的好使。别的不说,用上夏虎威教的口令和宵禁之后,边城再也没出过魔族奸细易容杀人的乱子。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这已经很宽松了,夏虎威军中连被子得叠成什么样,放到哪都要管,更别说旗帜、金鼓、队列了。”

  夏峙会这么做楚摘星并不意外,毕竟这是她老本行,但燕羽觞能学这么快,人还没变成光杆司令就很令她惊讶了。

  不管燕羽觞最初是出于何种目的申请来到西域,但她的确是竭尽全力在这坚守了三年,同夏峙一道守住了防线。

  楚摘星感慨地拍了拍燕羽觞的肩膀,然后被燕羽觞一把抖落:“你可少来这一套,你再这样我会以为你要让我去当填旋的!”

  楚摘星苦笑不得:“只是感慨罢了。”

  燕羽觞当年不是这样的,她最初认识的燕羽觞还是成天在想着怎么能在三娘那多挨一顿打。

  看来大家都没闲着,皆在以自己的方式去承担责任。

  “赤雷宗并不弱于混元宗,你等有舍身赴死的勇气,我等也有。同为正道修士,庇护苍生黎庶是应尽之责,这是我等自幼就接受的教诲。没什么好夸的,感慨也不必。”

  “好,我这就让赵师姐去按你的要求布置。”

  慷慨激昂的燕羽觞顿时就破了功:“你说的赵师姐是谁?不会是赵麓吧?”

  楚摘星心底生出不好的感觉,硬着头皮答道:“是啊,怎么了?”

  这两人作为分属二宗的同代剑修天骄,存在竞争关系并因此产生一定的间隙和龃龉她是可以理解的,但燕羽觞你这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状态就很不对劲啊!

  燕羽觞牙齿咬得咯噔响时,赵麓的声音不期传来:“怎么,你燕羽觞能来我就不能来?”

  楚摘星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脚底抹油迅速开溜。

  在宗内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赵师姐提到燕羽觞的语气不太对劲,但她从没想到能这么不对劲啊,还是跑快点好。

  果然这两个撞在一起来了些今天天气不错,你也蛮可爱的“友好”交流之后,直接拔剑开打,扬起的沙尘都溅到了已经跑出了三里的楚摘星身上。

  楚摘星把手盖在眼睛上朝天上看了一下。

  月榜第四位和第六位打起来的确很绚烂呢,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晚上打起来会更好看,因为在理论上月榜是与明月相配是最好的。

  然后她得出两个结论:第一,戴幞头是很有必要的。第二,得趁着燕羽觞不在迅速溜到伙房去,三娘的羊杂汤她想很久了。

  至于这两个,打吧打吧,反正只要没有拉架的就不会出人命。

  赵师姐那个可可爱爱的道侣现在也不在,那就没问题了。

  楚摘星一边在军帐中嗦着鲜美的羊杂汤,一边听胡茗卿说着这两人结仇的原因。

  “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羽觞当年与赵麓齐名,年岁也相仿,两宗长辈关系也不错,曾动过从小一起培养感情,长大后联姻的念头。”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为了应对霸道的玉皇朝,二宗时有联姻。在主宗的尚有太上长老结为两性之好的情况下,别说燕羽觞和赵麓的联姻尚处在提议阶段就流产了,就是真成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两个,就很怪。

  “这事我也没敢问过羽觞,也是听说的,你就听听看吧,据说是那时候的羽觞太傲,说赵麓不太符合她的审美。”

  这是委婉的说法,说白了就是燕羽觞嫌弃赵麓长得不够漂亮。

  楚摘星看了看正在往她碗里加羊杂的胡茗卿,不得不说燕羽觞的眼光的确够高够刁钻。赵师姐虽然和丑这个字不沾边,但和以姿容美貌著称的狐族相比还是有段不小的差距,更甭说是被师姐盖章过身上有着九尾天狐血脉的胡茗卿。

  “然后呢,然后呢?”楚摘星急切问道。

  “然后羽觞就被说了进境太慢,一定是脑子不好。”

  楚摘星直接把脸埋到了碗里,掩住自己的笑容。赵师姐这张嘴可真是够毒的,赤雷宗的功法一向以底蕴深厚,进境缓慢,厚积薄发著称,年少的燕羽觞跟不上是很正常的。

  互相往对方最忌讳的地方捅刀子,这不结仇才怪呢。

  楚摘星还要再问,就听到了重重的脚步声,灰头土脸的燕羽觞挑开帐帘一钻进来就大声叫嚷:“茗卿,都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你还提起作甚。”

  说完还狠狠剜了楚摘星一眼,就你会问。

  胡茗卿用锅勺狠狠敲了敲锅,发出巨大的响声,看着燕羽觞冷哼道:“既然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为什么还要打得灰头土脸回来?混元宗是来支援我等的,你就是这么尽地主之谊的?”

  “那是赵麓她……”燕羽觞话还没说完,手中就被塞了一个空碗,“自己打汤喝,我出去一趟。”

  燕羽觞立刻急了:“诶,茗卿你去哪啊?”

  胡茗卿没好气的看着她说道:“当然是去请赵麓过来吃饭。”

  楚摘星满满一碗汤下肚后,胡茗卿已经走远,楚摘星打了个长长的呼哨,朝着燕羽觞挤眉弄眼道:“好福气啊。我记得凡间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家有贤妻,不招灾祸。”

  “去你的。”燕羽觞嘴上这么说,嘴角已经弯成了开心的弧度。

  接下来就是平静的吃饭,直到身披重甲的夏峙进入了军帐,其实夏峙身躯并不见比以前高大多少,不过那周身萦绕不然的猛鸷凶悍的气息令楚摘星感觉夏峙一进帐整个帐篷就变得还没有先前一半大。

  这也令她身上那点不和谐被无限放大。

  夏峙正要向楚摘星行礼,就被楚摘星抢先一步拦住:“你甲胄在身,就不要行礼了。”

  夏峙也爽快应下:“好。”

  楚摘星指着夏峙胸前挂着的那个布兜兜,小声问道:“梦梦是不是还在睡,我能看看吗?”

  “是还在睡。”夏峙一边说一边想对待一个极易碎的物品一般小心翼翼解开布兜兜,露出其中呼吸平稳的小老虎来。

  楚摘星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阵。发现小老虎的状态很好,眉心的墨色王字纹路边缘已经有不少转化为了金色。

  如果不是已经睡了三年没醒,她都要以为梦梦只是在例行睡觉了。

  这应当是她当年拜托父王设立的庙宇所积攒收集的香火愿力到达了梦梦神格再度增长的临界点,这才陷入深睡中,好在潜移默化中强化身体,接受传承。

  但即便把她关于玄的记忆都加在一块儿,都没听说过走香火成神道的修士能睡上三年的。

  走香火成神道的修士最讲究水到渠成,最常见的情况时缘法一至,瞬息即成,身聚功德,心魔不入。而且就算以梦梦纯然的性子遇到了心魔,也该完全没问题才是。

  如果师姐在就好了,说不定师姐能有答案。

  燕羽觞看着楚摘星双眉紧蹙,不住叹气的模样出言开解她道:“梦梦刚睡两天夏峙就请了紫垣宗的宗主来看,他说梦梦没有问题,睡醒就好。”

  楚摘星伸出了双手,双眼发光道:“让我抱抱?”

  夏峙刚毅的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笑来:“老大,这恐怕不行……”

  楚摘星不可思议的望向夏峙:好你个夏峙,没想到连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玩起吃独食这套了。

  又是燕羽觞出言解了围:“这个我给夏虎威作证,不是她小气,是梦梦没良心,离开夏虎威超过一刻钟保管谁抱着挠谁,就六亲不认,你要是不信邪你也可以试试。”

  楚摘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明明在说梦梦,拿眼瞪夏峙是怎么回事?

  楚摘星用眼神示意夏峙系好布兜兜,别听燕羽觞胡说八道,夏峙点点头,甚至还有心情给了楚摘星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呵,适应地还不错嘛,怎么她拳头忽然也这么硬呢!

  别以为你认了我当老大我就不会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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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霄中千世界,祝绪右手绕着头顶的呆毛看着眼前这个望不到边际的巨大碧绿色湖泊不确定地说道:“姐,你提供的坐标应该就是这里了,不过这真的是上古的忘忧湖吗?能找到姐姐你想要的东西吗?”

  一向宠爱妹妹的孟随云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回答妹妹的问题,而是闭上眼慢慢与此地的灵气接触。

  凡过处,必留痕。哪怕贵为青华大帝也一样。

  若此地是元君所说青华大帝的疑陵之一忘忧湖,那么此地日积月累之下必然会沾染上青华大帝气息。

  祝绪一见姐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赶紧把问题抛到一边,进入戒备状态替姐姐护法。

  良久,孟随云才睁开了眼睛,眸中有不易察觉的喜色流过。

  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虽然气息很微弱,但的确是存在的。

  “绪,你在这等我,我入湖一探,去去就回。”

  祝绪当即就不依了:“姐,你怎么能不带我呢?我会很乖的,绝不乱出手。”

  孟随云欣慰地与生气的妹妹额头相碰,柔声说道:“不是姐姐不带你去,姐姐也很需要绪的保护,但是这个地方绪你可进不去。”

  “谁说的!我……”在巨痛袭来之前,孟随云一把揪住了妹妹头上的呆毛,然后把蔫蔫的呆毛摇了摇,“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如果她所料不错,这疑陵只有修炼了《青帝长生诀》的人才能进去。

  祝绪急了,使劲拽住孟随云的衣袖摇晃:“那姐姐你岂不是也很危险?能不能不去啊?”

  “危险肯定是有的,但我也教过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吧,有时候想得到一些东西,冒险是必须的。

  答应姐姐,就在这里乖乖等姐姐回来好吗,不要乱跑,顺利的话,我很快就会回来。”

  祝绪脑袋上的呆毛又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吓得孟随云又是一把抓住,她也是这次遍查典籍才知道这位青华帝君还曾是阐教二代弟子,位列十二金仙,绪这点预知天赋面对这位的疑陵还远不够用,到时候遭了反噬就来不及了。

  祝绪在心中生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感觉心中生起了大恐怖,把整个人压得动弹不得,直到被姐姐救出来才发觉手心背心已经全是汗。

  祝绪一把扑入姐姐怀中狠狠呼了两口气才回过神来,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姐,你骗人,根本就不是一点点危险,是好危险的!我不要你去!”

  “可是我必须去啊。”

  有些事她必须去做,而为了达成目的她需要力量,借力打力的大前提是她得有足够的力量把借来的力量打出去。

  祝绪见自己没有劝住姐姐,使劲挠着头,在踢碎第三块不长眼挡在她面前的石头后,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完整的龟壳朝着姐姐献宝道:“姐姐,姐姐,你非要去的话把这个带上吧。”

  “这是什么?”

  “问大竹竿要的,他说摇一摇从里面倒出一个钱币是吉,两个为小凶,三个为大凶要赶紧跑。我用过几次,很准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在外面不要乱拿别人东西吗?”

  “是拿头发……和他,换的,就是换的!”祝绪越说越没有底气,只能不断提高嗓门来掩饰心虚。

  “真的是换的?”

  祝绪垂头玩着手指,小声嘟囔道:“大不了下次把头发给他嘛。”

  孟随云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绪先和袁则约定好交换,龟甲拿到手后又反悔了,袁则没敢要回来。

  这个逻辑乍一想事很合理的,但孟随云还是觉察出了不对劲。

  不对,非常不对,就没听说过观楼派的人肯吃亏的,现今观楼派的那位掌门可是敢直接在人前和玉皇朝那位大帝拍桌子对着干的主。

  袁则就算打不过绪,吃了亏怎么也要使点绊子。可听绪话里的意思,什么都没有。

  孟随云上下抛接手中的龟甲,听着钱币在其中撞击的清脆声音,眼睛一点点暗了下去。

  袁则,你最好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不然就算有摘星挡者,我也饶不了你。

  “姐?”

  “没事,乖乖在这等我。”

  “嗯。”

  一声高亢的龙吟之后,长约百丈的青龙扎入了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