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许时乌如遭雷劈!
那个乌漆抹黑的东西居然是罗辰吗!
“那是你的原型吗?”许时乌发出了疑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
罗辰的脸色更难看了。
“哥哥怎么做这副表情?”罗哲一笑,“是怕嫂嫂嫌弃你吗?”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一道劲风从许时乌身边掠过——
罗哲被狠狠的掐住脖颈钳制在了大树上,而罗辰一脸凶狠,“怎么,弟弟?你也想死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许时乌怔住了。
“你觉得你打得过我?”罗哲明明处于下风但嘴还是很贱,“哥……你的力量薄弱了。”
下一个只见他的手指狠狠扎进了罗辰的心口。
但里面却没有血流出来。
“……哦,我忘了,你是个……”罗哲的声音像是毒蛇一般,“你是个怪物。”
他眯起眼,唇间轻动,似乎在念什么咒语。
而后许时乌便见到上一秒还在暴怒之中的罗辰表情瞬间平静了下来,像是被催眠了,倒在了地上……
许时乌:“……”
不是,哥们,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结果就这一下子??
那你来英雄救什么美?
他这边刚吐槽完就感觉有一道阴暗的视线盯住了自己,凉丝丝的,就像是热带丛林里的蛇。
“……嫂嫂,”冰凉的手摸上了许时乌的脖颈,罗哲眯起眼,“你现在还想和我哥在一起吗?”
刹那间许时乌汗毛倒竖!
“选我还是选我哥?”罗哲的气息喷在了许时乌耳边,眼神邪魅,“嗯?”
如果可以他真的谁也不想选——许时乌咬牙,“罗哲,你这是罔顾人伦。”
“那是你们人才有的道德说法,”罗哲却十分无赖的道,“对我们这种怪物不起作用……在我们这种地方,共/妻才是正常的。”
许时乌眯起眼,“你的意思是把你们当动物了?怎么,你以前不是人吗?”
“就是因为我以前太是人了——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罗哲的手狠狠的按在了他的脖颈上,如同狼犬一般的牙齿咬在了他的耳朵,“……而如今,我不想做人了。”
耳朵上传来轻微的刺痛,他咬的并不重,可以说是痛觉大过于爽感——许时乌蹙眉,居然在认真的思考到底要选谁。
他思考了半天,道:“我要那只眼睛里的东西。”
如果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门牌号……那么在游戏里面牺牲一点东西,他认为自己是可以的。
人总是会为了更珍贵的东西舍弃掉自以为不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罗哲眯起眼,“我是让你做选择,没有让你和我谈条件——嫂嫂!”
他扼住了许时乌的后颈,强迫他抬起头看自己。
平心而论,许时乌更喜欢罗辰的那张脸,因为没有疤痕——而且有那么一点、只是一点像魏然复。
“……可你不是想睡我吗?”许时乌却看着他,表情淡然的说,“给我那样东西,我会配合你。”
“否则呢?”罗哲倒是好奇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许时乌定定的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认真。
“你还真是个贱人——”罗哲突然掐住他的脖颈,“和很多人都睡过了吧?”
许时乌发出一声嘲笑,眼神里也带着讥讽:“怎么?你先前不是还说自己是动物吗?为何要在意这个?”
罗哲额头青筋暴起,眉目间有着一丝气愤。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看见这人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觉得他不该这样!
或许是他眼神里的控诉太过,让许时乌也感觉到了,他挣脱了罗哲的手,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什么贞洁烈男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像你心中的那个样子了?”
咬紧了牙看着他,罗哲没有再去掐他的脖颈,只是冷淡道:“你是故意装这样子的吗?”
他喜欢被人反抗的感觉,他享受猎物在身下痛苦的样子——
可许时乌这个态度明显不是从头到尾会激烈反抗的那一种。
许时乌看着他,想到了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他凑近了罗哲,眼皮微微垂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鼻子——
那唯一完整的、平滑的,没有伤疤的地方。
“我改变主意了,”许时乌说,“你不用给我那个东西……我也和你睡,好不好?”
罗哲的表情变的和之前的罗辰一样难看了。
他看着许时乌这么熟练的动作,脑海里不由的想到了更多的恶心东西!
他倏然将许时乌推开了,“我才不要被那么多人穿过的破鞋!”
许时乌嗤笑起来。
他几乎可以想到罗哲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喜欢刺激、喜欢强迫别人。
可一旦那个人表达出了顺从的意愿,他就不再愿意去下口了,仿佛被什么锁给套上了。
很难想象吧,但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
可罗哲越是这样,许时乌越是挑眉逗他,“别啊,刚才不还大放厥词吗——没事的,我也喜欢你,只要你戴上面具,和你哥没什么两样!”
罗哲咬牙,心理上的洁癖几乎要将他淹没了。
……算了,反正这棵树也说过了先来后到,再爱许时乌显然是没什么用的了。
他才不要别人穿过那么多次的破鞋!
原本以为许时乌只和他哥有过,没曾想却是个那么喜欢倒贴的贱人……一想到他可能用这种态度跟无数个人睡过,罗哲就觉得恶心。
许时乌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他心中叹气——
唉,似乎总是有人根据一个人的话,来判断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并且还向自己的想象加注于那个人的身上。
“滚开。”罗哲很快厌恶的瞥了他一眼,“亏我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他白袍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了。
连带着许时乌身上披着的毯子。
过了一会,许时乌才终于松了口气,他跑到了昏迷的罗辰面前,拍了拍这人的脸,“喂?你没事吧?”
罗辰闭着眼,仿佛受了重伤。
洞穴外,一阵冷风吹来,许时乌打了个抖。
天杀的罗哲!
你走就算了还把毯子也带走!
小气鬼!
许时乌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把昏迷的罗辰拖到了洞穴的背风处,而后扒开他身上的外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听起来罗辰好像不是个人,那么应该也不会生病,还是我比较重要。许时乌心想。
把他拖到洞穴的背风处是我对他最后的仁慈!
想起之前还被这人强迫过,许时乌又哼哼唧唧的踩了罗辰一脚。
【孩子,】这时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话了,【你爱他吗?】
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许时乌循声望去,发现是树上的那只眼睛。
“是你在说话吗?”许时乌皱着眉毛走了过去,“……树?”
【你可以叫我爷爷。】那只眼睛却突然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爱他吗?】
“不爱。”许时乌坚定果决的说。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睡觉呢?】树却又问,【还和他来到这里。】
这棵树在这里待了不知道有多久,全身上下已经基本要枯死了,只有那红色的眼睛栩栩如生。
许时乌嗤笑,眼神中带着点怜悯——不知道是对谁。
【而且你还把那个人给赶走了,】树眼睛又说,【为什么?】
“因为他我也不喜欢啊,”许时乌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根本不知道这棵树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不是非要从其中选择一个的。”
树似乎发出了一声长叹。
【你听过,魔种的故事吗?】
没过多久,它又用那苍老的声音问。
许时乌坐在罗辰旁边,闻言抬头,“是那个鬼老诅咒城堡变成荆棘的事?罗辰和我说过了。”
树不说话了。
于是许时乌反客为主,他想了想,觉得两人的说法或许有出入,“没事……你实在想说也可以说,反正他没醒过来,我也下不去。”
树:“……”
【他不醒来,你就不下去吗?】它却理解错了,【这不是爱吗?】
许时乌:“……”
他发现这些人好像对爱这种东西都有误解。
何况他不是等罗辰,而是因为没罗辰自己下不去……
“呃,”他看了一眼树,说,“如果我真喜欢他的话,我不会把他衣服扒给我自己穿的。”
一般情况下,他爱自己甚过于爱别人。
但当他真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又不一样了——他会宁愿牺牲自己的利益,也要保全那个人。
目前为止……只有魏然复让他动摇过。
他曾想过,如果魏然复真的会死,那么他也可以勉强留在那里……
【好吧。】树见他如此坚定,没再提这事了。
一时间很安静。
“你在这待了很久了吗?”许时乌忽然又抬头问那棵树,“他们说的力量……是在你身体中吗?”
【不是我的力量,是魔种的力量,城堡中的三位主人,他们谁先找到爱人且那人也爱他……就可以得到那东西。】树眼睛说,【我也能不在此处镇守了。】
果然就不该对这个游戏抱有什么正经的期待。许时乌腹诽:什么鬼设定?怎么每一次都是爱情?
【看不起爱?】树却好像已经读懂了他的神态,苍老的声音里竟然泛起一丝笑意,【可许多人都相信爱能够拯救一切。】
“我不信。”许时乌却说,“如果你遭遇了什么挫折,自己不去强大着解决,反而只期待着另一个素未蒙面的人来解救你,那你这辈子也算完了。”
他以为树会震怒,却没想到它又说:【不错,你的想法是对的。】
许时乌一愣。
【可是鬼老相信爱——不,他曾经很相信爱。】
【直到他被那个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女巫背叛了,他才变得怨恨所有人。】
“……幼稚。”许时乌听了却翻了个白眼。
【你不问那个女巫犯了什么错吗?】那苍老的声音又问,【不问他为什么要背叛男巫吗?】
摇了摇头,许时乌说:“懒得问。”
口口相传的东西自然会有失真的地方,他不是当事人,也没经历过那种事,自然不会随意去评判任何一个人的对错。
不过……
“不管鬼老多惨,”他说,“这不是他随便给城堡下诅咒的原因。”
难道曾经受过伤就有理由把自己受到的伤害给予无辜的人吗?
那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时乌表面上没有评判,在心中却得出了结论。
【你倒是有趣。】树上那只眼睛骨碌碌转了转,【我也挺喜欢你。】
许时乌:“……谢谢,不过不用了。”
总感觉在这游戏里被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喜欢,不是什么好事呢。
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罗辰,想了想,伸出手pia的打了一巴掌。
罗辰这张脸很好看,皮肤不错,他用的手劲稍微有点大,因此他的脸上立刻出了一道红印子。
“还不醒吗?”许时乌叫了一声,“罗辰?!我要饿死了!”
罗辰的眉头动了动。
见有效果,许时乌一喜,正准备抬手又扇一巴掌——
“你干什么?”手却已经被制住了,罗辰眉头一蹙,随即立刻想到了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以及他昏过去前发生的画面,脸色一黑,“罗哲呢?”
许时乌抱住他的腰,道:“别管他了,先带我下去吧,我要饿死了。”
罗辰怔了怔,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你……”
“干嘛?”许时乌抬头。
“……我在做梦吗?”罗辰却突然说。
不知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许时乌松开了他的腰,大惊:“我刚才扇的是你的脸啊,没打你的脑子?你失忆了吗?”
“……没有,可是……”罗辰不解,“你不怕我吗?”
闻言许时乌终于明白这人在担心什么了,“啊……你觉得我会嫌弃你有那样的原型?”
罗辰沉默了,也等于默认了。
“不会,”许时乌又抱住他的腰,“快点把我带下去,不然我真的要饿死了。”
“为什么不会?”罗辰看着胸前许时乌的头顶,喃喃,“你不该……害怕吗?”
“害怕啊,不然我为什么会大半夜从城堡里跑出来还倒霉的遇上你那变态弟弟?”许时乌垂下眼,盖住真正的神色,演了起来,“但是我事先不知道那是你,如果知道……我才不会跑呢。”
罗辰动了动唇,眉头间仍然有点不解。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许时乌这时突然说,“好了……快下去吧。”
他是真的要饿死了。
心中因为许时乌的话生出了一丝柔软,罗辰抱紧了他,“……好。”
雾气扑面而来,他们离开了。
由于他们离开的太过匆忙,因此谁都没有注意到那棵树的眼睛又睁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