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水。
纪玉想：这和我了解的的监管完全不一样。
纪玉：“原来如此。”
挺好的，可以早点出去，不用在这个幻境待着。
纪玉仿佛看见了一个拿着答案考试的人。虽然知道门派有点差，考试可能会放水，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纪玉从房间找了个棍子，然后往尸体上面轻轻戳。这具尸体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随便戳了几下棍子上面就全是鲜血，血液流了一地。
纪玉：“啊，所以你们找到出去的办法了吗？”
老实说，他实在不想在这个幻境待了。这里没什么好玩的，而且冬天穿的又厚，不如现实的夏天，穿的薄运动起来也方便。
其中一人道：“好像知道了。”
纪玉捕捉到了关键词——好像。
啊……原来那位师尊并没有给所有的答案啊，应该只是给了一个七七八八。
纪玉数了数，发现只有四个人，除去郁沉那应该还有一个人。
纪玉问：“你们还有一个同伴呢？”
“在守着尸体。”
纪玉：……
一个人守尸啊。
纪玉想：还是有点吓人的，再加上大晚上的，难免不会让人想东想西。
纪玉指了指尸体，道：“那这个村民怎么办？”
被啃成这个样子真的会有弟子去收拾吗？而且这些人非要等到尸体被啃坏了才进来。
弟子也有点纠结，想了一下，回答：“放在这里吧，可能明天就会有人来收拾了。”
纪玉心想也行，于是站起来，靠在一旁的门口，看弟子们讨论。
这种事情他不用出手，只是偶尔无聊的时候可以问问进展，让自己有点盼头，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
夜已深了，纪玉起了几分困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这些人。
突然衣服被人拉了拉，纪玉低下头，看见了扯他袖口的郁沉。
郁沉头发披散着，没有来得及扎上。
他看着纪玉，声音有点小：“我醒后你就不在了。”
纪玉看着他，伸手揉了揉郁沉头顶。
纪玉道：“怎么？害怕了吗？”
有点乖，特别是郁沉仰着脑袋看着你的时候，像一只小猫。
纪玉想着郁沉睡着后就不会醒来了，于是就没有管，没想到他不仅醒了，还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郁沉点点头，往纪玉身边凑。
纪玉握住他的手，任由对方靠着自己。
那边弟子还在叽叽喳喳。
“嗯，所以现在到了这一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去看看那个死了人树林，或许会有线索呢。”“你在想什么……那边应该不可能了吧。”
……
“尸体。”
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郁沉突然来了一句：“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村长让我们看的那具尸体。”
郁沉一说纪玉倒是想起来了，他们刚刚来的时候，村长好像正在进行招魂，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需要停尸七天，所以还需要等好几天。
郁沉的提示让众人一愣，所有人都看着他。
郁沉下意识地往纪玉背后躲。
纪玉：……
这孩子是社恐吗？
不过纪玉这次没有把他揪出来，随着他了。
纪玉道：“要不然去看看？”
他还挺想知道真相的。
众人点点头，然后去了停尸处。停尸的地方安排了一个弟子，众人来的时候他正在一动一动地打瞌睡。
“别睡了。”纪玉拍了拍迷糊的弟子。
“嗯……啊，好的！”弟子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纪玉坐在他旁边，顺便示意郁沉过来坐下，然后看着那几个弟子，道：“可以看了。”
屋内的光线并不明显，甚至有点暗淡。村民找了几张凳子拼凑，在上面放了一具尸体，凳子下面还有蜡烛燃烧着，倒有几分恐怖片的错觉。
纪玉知道这蜡烛的意义，听说是为了让死去的人找到回家的路而专门点的，在规定时间内蜡烛是不可以熄灭的。
“看什么东西？调查这屋子吗？”有个弟子问了一句。
郁沉坐在纪玉旁边，说道：“白布。”
尸体被白布遮着，只露出一双脚。
纪玉看着有个弟子去把布掀开，看见布里面的人后又慌忙放下，然后退后几步。
“这是……什么东西？”
纪玉想：尸体腐败了吗？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不过如果是腐败的话应该会有很大的味道啊……
“你怕什么？”有人带着鄙夷的眼光看着退后的人，若无其事地再次掀开白布，但是没有看多久，也沉默着退后了。
“这个东西真的是人吗？”第二次退后的人脸色煞白，嘴里喃喃道：“为什么没有……”
众人略带疑惑的眼光中，他终于吞吞吐吐地道：“为什么没有脸呢？”
纪玉道：“什么？”
他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把两个人吓到，于是走过去把白布打开。昏暗的灯光下，猝不及防地那张脸就这样直勾勾地撞入纪玉眼中。
不对，不能说是一张脸。
纪玉慢慢放下白布。
这具尸体脸上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没眼没鼻没嘴，头发软趴趴地披散着。
纪玉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很像没有画脸的纸人，只不过这不是纸人，是货真价实的尸体。
纪玉：“嗯……哈哈哈，挺有意思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算是一个人吗？真的会有人脸上一片空白吗？
纪玉退后了。
郁沉走到纪玉前面，也想要打开那张白布，结果纪玉直接拉住他的手，将郁沉整个人往后面拖了一点，声音有点艰难：“别看，小孩子远离这东西，会留下童年阴影的。”
他实在不想让郁沉打开这东西，他看倒无所谓，但是郁沉这么小，看了万一被吓到怎么办？更何况纪玉自己都有点不舒服。
这东西看着是真的诡异啊。
郁沉道：“……我不会害怕的。”
说的倒是好听，到时候被吓哭了怎么办？
纪玉：“不行。”
郁沉：……
纪玉态度强硬，拉着郁沉就不让他动，郁沉没有办法，只好道：“我好像知道这个尸体的情况。”
郁沉这话一出口，就有弟子连忙凑上来，问：“什么情况？”
郁沉：“他没有脸是吗？”
纪玉：“你看见了？”
不应该啊，他掀布的动作明明那么小，郁沉怎么会看见呢？
郁沉摇摇头：“没有，师尊提醒了我一下。”
纪玉：“……你们考核都是这样过的吗？”
都这么水吗？师尊都会提醒的？
纪玉说这句的时候还有点怀疑人生，直到旁边有个弟子回答：“并没有，比如我就没有待遇，我的考核都是勤勤恳恳完成的。”
纪玉对回答的人有印象，全程划水，一直跟着纪玉他们完成任务，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对于这个人来说，郁沉的师尊就是别人家的师尊了。
纪玉：“挺好的。”
纪玉不是特别想管这些事情，虽然那些师尊透露了考核内容，但如果考究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纪玉又过去坐到凳子上，道：“啊……所以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回去再睡一觉呢？
纪玉有点纠结，其实还是有点困的，虽然可以忍受就是了。
纪玉：“……嗯，我去睡觉了。”
不管了，反正他只是个监管的，回去睡觉。
纪玉拉上郁沉，想着留下着小孩也没什么用，道：“我先离开了，明天再来看看。”
郁沉走之前留下一句：“尸体需要停留七天的。”
头七，所以尸体需要放七天才可以下葬。纪玉懂得郁沉说这句话的意思，于是道：“几天后再看吧。”
***
后面的几天没什么发生大事，第三天开始弟子们就去挨家挨户地调查。但是在他们多次敲门都没有人答应后，纪玉提醒：“要不然直接进去算了。”
有人道：“这不好吧……”
私闯民宅什么的，真的有点丢人啊。
纪玉觉得这不能算是私闯民宅，回答：“这只是个幻境，换句话说，这里的人都是假的，你就算闯进去了，这些人最多用奇异的眼光注视着你，也不会动手的。”
于是弟子们就将门撞开了。
纪玉以为自己会看见一脸戒备的村民，结果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具腐败的尸体。
尸体味道很大，一股浓重的臭味扑鼻而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死人了？”纪玉过去观察，发现这户人家有三个人，一男一女加上个孩子，不过他们都倒在了房间，死因不明。
有人突然出声：“会不会刚刚没有打开的房间也是……”
后面的话没有多说，但是众人也明白了什么意思。
“不能吧，这村庄也没有几个人，要是都没了，那这个村庄岂不是全是……”
全是死人。纪玉在心中默默替他补充了接下来的话。
“会不会有人躲起来了？”郁沉问了一句。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纪玉想：毕竟前面的人家虽然没有开门，但也不一定都死了，可能的确会有一些人躲在家中不愿意出门。
有人提议：“要不然再去刚刚那些人家中看看？我们敲了哪些人家来着？再去调查一下吧。”
这些弟子在那里你一言我一句地商量，纪玉就站在一旁听着。
大家商量好以后，决定原路返回再调查一下，纪玉又跟着回去。
“砰——”
纪玉看着这个弟子非常轻松地将门撞开。
虽然就做了一次，但是可以看出来已经非常熟悉了。
第二家人不是尸体，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纪玉望着里面的累累白骨。
“这是……死了有多久了啊？”纪玉道。
尸体都变成骨头了啊喂！
“……嗯，我有点怀疑了，这个村庄真的有人吗？”
纪玉也有不确定。
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像是有活人的样子，首先他们来这里这么久了，除了第一天村民带来帮忙的时候看见了几个村民，其他时间段村庄都没有人溜达。
是嫌弃外面太冷了吗？
纪玉望着满地白雪。
但是就算再冷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
后面弟子又去其他的房子看了看，不出所料，这些房间要么尸体腐败不堪，要么就是白骨堆积。
……
纪玉吐槽：“这个村庄还真的是没有活人啊。”
前几天帮忙的人呢？不会都死了吧？
纪玉叹了口气，道：“有一说一，在这种环境下，真的还挺吓人的。”
没有调查还好，一调查发现这地方全是死人，好不容易有个活人村民结果还被怪物啃食了。
纪玉道：“先回去吧。”
他们回到住处，打开房门，那具还没有腐败的尸体静静躺着，今天留下来的弟子正在发呆，听见门的“咯吱”声才抬起头，问：“情况怎么样？”
纪玉在犹豫要不要给他说实际情况，毕竟万一说了以后这人害怕该怎么办。
“全死了。”
纪玉：？
纪玉抬头看向回答的弟子。
那弟子道：“目前来看，这个村庄应该是没有活人的。”
纪玉：……
你好直接啊，竟然没有拐弯抹角，也不害怕吓到这位单独守尸的弟子了。
纪玉走了一上午难免有些累，又跑回了他原来的凳子上面坐着。
纪玉道：“这尸体还挺神奇的，这么多天了也没有异味，一点也不臭。”
纪玉这一提醒让众人猛然间反应过来。
对啊，这尸体已经好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有味道呢？就算是冬天也不至于腐败那么缓慢吧？
有人走过去再次将白布打开，想要看看这尸体是什么情况，却突然发现这具尸体的脸变化了。
变化也不是很大，非要说的话大概就像是这张脸竟然有了轮廓，但也只是轮廓，能从脸上看见眼睛闭嘴所在的位置，但是不明显。
还是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但眼睛的位置已经微微凹下去了。
纪玉凑过去看，觉得有点神奇，于是开始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他会不会要复活了？”
“别吓我，应该不可能吧。”有些人对纪玉这句话很敏感。
纪玉道：“我猜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复活。”
郁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纪玉身后，看着那具尸体都：“他的脸，好熟悉。”
郁沉刚刚说完了有点熟悉，就听见旁边的人回道：“其实我也觉得有点眼熟来着。”“我也是，这个人我是不是见过啊。”“原来你们都这样觉得，那我放心了。”
纪玉：……都觉得眼熟的话，会是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