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黎沛都感到不可思议。
凤霖点头，“只是这个。”
黎沛望着他的眼睛，抬手轻抚他受伤的脸颊。
其实就算凤霖不说，他也没有打算要把人赶走。
他想把人留下来，不仅是因为出现在他的梦里，还有凤霖能够真正的安抚他空洞的心。
这个世界上，已经找不到第二个能这样牵动他心绪的人了。
凤霖感受着那双修长但并不柔软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也没有躲开。
过了一会儿，黎沛放下手，“那我也要交换一点东西。”
“好。”凤霖一口答应。
黎沛笑起来，“你都不问是什么，就不怕被我卖了？”
“我还有用，三少不会卖我。”凤霖说完发现小少爷笑的意味深长，又有点打鼓，“应该？”
“帮我赚了不少钱，是挺有用。”黎沛勾着唇角，双手戳着他的脸颊，“其实条件很简单，不许在我跟前当面瘫，成天看你一张面瘫脸，心情都不好了。”
凤霖眨了下眼睛，也很意外，“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黎沛想要看到自己保镖笑的样子，会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值得他为之努力。
同样的话重复了一次，凤霖的心稍微跳的快了一点。
“我尽量。”他道。
“什么尽量。”黎沛掐他嘴角，“以后我再看你对我板着脸，我扣你薪水。”
凤霖不由笑了一下，“好。”
宠溺的，让人沉醉。
黎沛心情大好，“走吧，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凤霖道：“三少，我打拳的钱还是汇入我海外账户吧。”
黎沛也没有真想因为他的一句表态就不给他拿命换来的收入，但坐在后面还是心情不错的调侃他，“不是说留在我身边就行吗？”
“没有钱将来养不起他。”凤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黎沛脸上瞬间没了笑容，他倒是忘了，他的保镖有喜欢的人。
“哦，也对，不能吃软饭。”他阴阳怪气了一句，又问，“她是什么豪门世家？你说出来我听听，万一我认识呢？”
凤霖勾起唇角，“现在还不能告诉三少。”
“你这话听上去我还真认识？”黎沛立即在脑子里数着身家背景不错的豪门千金，然后还真想到了几个年纪相仿还单身的女生。
有刁蛮任性的，也有温婉可人的。
“别说我没警告你，你如果真喜欢她就别搞太长时间的暗恋，要不然等哪天她成了联姻的牺牲品，你哭都不知道怎么哭。”说到联姻，黎沛就抑制不住的恶心。
凤霖从后视镜里看他，“那三少能给一点建议吗？”
“去表白，她也喜欢你，你就带她私奔。”
凤霖讶然，“私奔？”
“对啊。”黎沛一点都没开玩笑，“你连私奔都不敢，说什么喜欢。”
凤霖想了想，点点头，“三少说的对。”
黎沛见他一副很受教的反应，心里没觉得多开心，冷着一张脸，“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表白私奔？”
“等再赚点钱，也等三少你好起来。”凤霖还有一句话没说，还要等找到黎文昌及其父亲的犯罪证据。
那时候，别说私奔，他只祈求三少不恨他。
黎沛微微挑眉，很诧异，“等我好起来？我能不能康复对你这么重要？”
“很重要。”凤霖完全没有犹豫的回答。
黎沛笑了，“凤霖，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撞伤我的人是你。”
凤霖心头一惊，从后视镜里刚好和后座上的少爷对了个正着。
那双含笑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这位三少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俊俏的面容还洋溢着少年人的青春，偶尔还会展现出一点嚣张和天真，但其实，三少的心思很缜密。
像只小狐狸。
就像他照顾他这一个星期以来，调查了那么多事，却不知道他在那样一个边境之下还有一个如此私密的黑拳产业。
而三少毫不避忌地带他过去了。
凤霖喉头微动，缓缓停下车，转身认真地看着黎沛，“如果我说，撞伤你的不是我，但和我认识，你相信吗？”
黎沛唇角的笑容渐渐扩大，那抹深邃的心思掩盖在灿烂的笑容之下，“信啊，你说的我都信。”
凤霖怔了一下，注视着他的眼睛，发现他不是在说气话，“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黎沛一摊手，“你跟着我也有一个星期了，你觉得我是因为瘫痪生气多呢，还是因为和我家那格格不入的环境更生气呢。”
他不仅相信凤霖说的话，还猜到了是谁撞的他，更知道今天去的那家私人康复中心的人和凤霖认识。
至于原因，他不想深究而已。
反正又不是凤霖撞伤的他。
只不过，将来瘫痪这个仇，他该报的还是会报。
他还年轻，不着急。
更何况，车祸虽然改变了他的计划，但让他遇见了凤霖。
这比什么都重要。
“对不起。”凤霖很歉疚，他虽然想要报仇，但并不想伤害无辜，尤其是伤害到黎沛。
黎沛顺势道：“你乖乖听我话，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凤霖一口答应，“好，三少说什么我都会听。”
回去后，黎文昌还没回来，但黎老爷子正和客人在小客厅里会面。
“谁来了？”黎沛随口问了佣人一句。
“是杨老先生，还有杨老先生的孙女。”
黎沛瞬间就猜到了他们的意图，立即对凤霖道：“出去再逛一圈，晚饭后再回来。”
凤霖也猜到了他在躲什么，推着轮椅准备要出去。
两个人刚一转身走了几步，管家就走过来，恭敬但强势地拦下他们，“三少，老爷请你过去。”
黎沛从回到家，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如今被拦就更不耐烦，“我累了，请转告祖父，我身体不适，就不打扰他与杨老先生了。”
“三少，老爷说，只是过去一小会儿，不会耽搁你休息。”管家代表着黎老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黎沛脸色阴沉，但现阶段自己还跑不掉，也不好发作，只能让凤霖推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