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大厅中央,一团蓝紫色的凝胶状物体在巨大的玻璃器皿内不断翻腾。
随即“咚”的一声巨响,丁文舟重重的摔在了玻璃器皿旁。
他被人揍的鼻青脸肿,脸上的金框眼睛也碎了,脖子依然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浑身上下也没一块好肉。
即便这样,他依然撑着上半身,俯低趴跪在一个身后有着一对巨大蓝色蝴蝶翅膀的少年面前。
“大人!您饶了我吧大人!”丁文舟抱住少年的脚脖子,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景言抓住丁文舟的头发,将人活活的拎到面前:“我他妈早就跟你说过,不许动锦年华,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嘛!?”
说完,又是狠狠地一拳揍在了丁文舟的脸上,将人直接打飞了出去。
刚才那一拳,让丁文舟的五孔都开始渗血,但他依然拖着一条嫣红的血迹,爬回了景言的脚边。
“大人……我知道错了……大人……求你原谅我吧……”丁文舟趴在景言脚边,可怜巴巴的祈求他。
景言眼神冷的像冰,看向丁文舟的后心,冷冷说道:“中了你的毒,只要拿你的心头血就能解了是吧?”
丁文舟一愣,惊恐的回过身:“大大大人……您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景言冷冷一笑,俯下身来,“当然你拿你的心头血去救人啊。”
丁文舟吓的忙往后缩:“可是这样……我会死的啊……”
“那你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景言已经徒手挖开了丁文舟的前胸,毫不犹豫的将丁文舟的心脏给掏了出来,最后一脚将还拽着他的丁文舟给狠狠踹开,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不……要……把心脏……还给我……”丁文舟捂着被挖空的前胸,表情痛苦又狰狞。
感觉到生命一点点的在流逝,丁文舟艰难的爬到玻璃器皿的旁边,颤抖的伸出手,声泪俱下:“神啊……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不想死啊……”
在丁文舟一声声的呼喊下,玻璃器皿内的蓝色凝胶忽然迅速凝结成了一个人偶的模样。
接着那人偶渐渐长出了眼睛、鼻子、嘴巴……
最后,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随着少年缓缓睁开眼,笼罩住少年的玻璃器皿也“砰”的一声尽数碎裂。
丁文舟听见动静,刚想撑起脑袋去瞧,可就被一人掐住了脖子,强行将他脑袋拎了起来。
丁文舟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你……是……”
少年勾了勾嘴角,语气蛊惑的对他说道:“只要你发誓效忠我,我就给你活下去的力量。”
……
一小时前,江即白带着奄奄一息的林听,一路无视各种交规,将他送到了医院。
江即白抱着林听,急奔抢救室。
“江即白……”林听在江即白怀里,虚虚的喊了他一声。
“嗯。”江即白额头上全是汗,边跑边往怀里瞄了眼,“你别说话,保留体力。”
林听没听江即白的,吃力的抬手,用满是血的手拽住江即白的衣领,无力的将他往下拽。
江即白明白林听是有话想对他说,俯低凑到林听嘴边,问:“你想说什么?”
林听闭着眼,吃力的张了张嘴:“别…杀……景言……”
说完,手一松,就这么落了下去。
江即白急的咬牙。
林听……
这是在跟他交代后事呢!
……
李存、廖庆华、小刘等人,也在处理好现场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看见江即白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前,众人赶忙奔上前去:“部长!”
“小锦他怎么样了?!”廖庆华着急问道。
想到林听方才的惨状,江即白面色沉重。
大伙儿都了解江即白。
江即白不说话,那就代表情况绝对不乐观。
再加上他们刚才处理现场时,那一片的积水几乎被都血给染成了红色,可想而知锦年华必然是伤的非常重。
“年华身手这么好,究竟是谁把他伤成这样啊!?”李存急道。
“毒蜘蛛。”江即白眼神锋利。
“毒蜘蛛!?”
大伙儿一惊,纷纷瞪大了眼。
锦年华居然遇上了毒蜘蛛!?
要知道毒蜘蛛可是非常难缠的敌人,特别是他的丝鞭,都是淬了毒的!
他们特查部上回为了击杀毒蜘蛛,都牺牲了两个S级的天赋者!
而锦年华的天赋等级只有A!
岂不是……
大伙儿顿时为锦年华捏了把汗,只能祈求锦年华千万别被那丝鞭给伤着。
这时,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
还没等医生出来,众人就迫不及待的围了上去。
廖庆华嘴最快,问那医生:“怎么样怎么样!?小锦他没事了吗!?”
医生叹了口气,看向江即白。
“非常抱歉少将,患者头部受了非常严重的外伤,身上也有多处撕裂伤,两边肩胛骨更是全都碎了。”
又说:“这些也就算了,关键是患者肩胛骨的伤口呈现黑紫状,和上回特查部送来的那两名S级天赋者情况一致,怕是中毒已深,救不回来了。”
救不回来……
江即白当即一愣。
那一瞬,他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只能看见李存扯着医生的领子,在和医生理论着什么。
看见廖庆华抱着头,表情痛苦的蹲了下去。
看见小刘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两行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
……
一阵尖锐的耳鸣,江即白被那声音刺的头眼发晕。
不顾周围医生的阻拦,江即白大步踏进了手术室,看见了躺在手术台上的林听。
林听此刻带着呼吸机,但是他的呼吸非常微弱,呼吸机的罩子上,几乎就没有水汽。
林听头上和身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他此刻闭着眼躺在那儿,就像是睡着了。
让江即白想起了小时候的时候,林听有一回也是这样闭着眼,躺在草地上。
他便凑过去,用手指想探林听的鼻息。
可手指刚探过去,林听就突然坐了起来,‘哇’的一声,吓了他一跳。
“你干嘛用手指抠我鼻子啊?”林听揉了揉鼻子,问他。
江即白:“我已经你死了。”
那时,仅有五岁的林听听了,立马哈哈大笑,说:“我刚刚就是睡着了,再说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
江即白手指颤抖的伸至了林听的氧气面罩下。
所以你现在也是睡着了对不对?
只要我手指伸过去,你就会立马坐起来,再吓我一跳,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