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师徒三百年>第二十九章 夜篱

  此行还算顺利,除了颜愈放倒几个巡视的侍卫,其他都没打草惊蛇,花辞本以为他们回到宅院就没事了,却不曾想烦心事一个接一个的来。

  荼蘼依旧留在了通天塔,回去的只有花辞这师徒二人,原本他们离开的不算久,此时也就刚过午时,然而一跨进院子,迎面就扑上了一股血腥。

  花辞蹙了眉,颜愈显然也闻到了,仔细辨别了一下,道:“不是阿方的,他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正在此时,阿方端着一盆血水从屋里钻了出来,看到花辞和颜愈,一个踉跄差点把血水扣自己头上:“公……公子,您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阿方一副诉苦样,花辞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道:“你这是把什么人救回来了?”

  颜愈主动接过那盆血水出去清了,看这出血量,那人怕是废了半条命。

  花辞也不多问了,直接推门进了屋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阿方给他擦过一些血迹,但那横贯胸口的伤还在不停渗血,人倒是长得清秀,就是脸色有些白。

  阿方解释道:“我今早起来发现你们都没在,就出门看了看,结果就看到门口趴了一个人!我看他伤的挺重的,就顺手带回来了……”

  花辞:“你都不问他是什么人就带回来?”

  阿方撇撇嘴道:“谁知道,他一见到我就跟松了口气似的撅过去了,到现在都没醒。公子你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颜愈也看向了花辞,道:“这人伤的太重,短时间内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先将他救醒,再问来历。”

  花辞也不啰嗦,蹲下身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元气丹,又递给阿方一瓶止血散,示意他上药。

  这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总共有十来处,喃鳯最致命的还是胸口那道,花辞看着那血肉外翻,猜想应该不是剑之类的,而他的其他伤口形状不一,应该是被追杀所致。

  “师父,这人除了外伤,还有不同程度的内伤导致气血郁结,而且流血过多,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颜愈给他检查了全身,能被追杀到这种程度的,身上肯定藏了秘密。

  “那就先养着吧,等他醒。”花辞起身道。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十来天,花辞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阿方日夜不停的照顾这个陌生男子,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一不小心趴在床边睡着了。

  而床上的那人手指动了动,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先前他一直闭着眼,只能看出外貌英俊,而此时再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睛非常漂亮。

  此人反应了片刻,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经历,应该是被人救了。

  男子起身的动作惊动了阿方,阿方一骨碌爬起来,惊道:“你终于醒啦?!”

  男子欲张口说话,可多日来口干舌燥,第一个音就卡在了喉咙里,阿方见状忙去倒了杯水来,男子喝了水,喉咙里那种火烧的感觉缓解许多,道:“多谢这位恩人相救,不知该怎么称呼?”

  “那个……叫我阿方就行,救你命的我家公子,若不是他开口,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留你照顾。”阿方道。

  男子起身对他行了一礼,神色虽然冷漠,好歹不是什么傲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

  “……既然你醒了,那我去把公子叫来,他有话问你。”阿方和他那琥珀似的瞳孔对视久了,就有点挪不开眼,匆匆开门出去了。

  片刻后,花辞在阿方的提醒下想起了这人,正好颜愈也在,于是便一起去看看。

  阿方也跟着,但他觉得刚才去叫花辞的时候,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屋内的男子整理好衣襟,准备应对阿方口中的公子时,门外三个人推门而入。

  男子:“……”

  这活像是来逼供的。

  花辞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对面,目光在那眼睛上停了一瞬,随即又转开,问道:“你叫什么,从哪儿来,往哪儿去?”

  “夜篱。”男子简言意骇,他从对面这个戴面具的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直觉这人不好对付。

  夜篱目光扫向他旁边,微怔:“是你?”

  颜愈一脸无辜,被当场指认,他顿时成为了在场的焦点,特别是花辞,听到这两个字后,笑了一声,问道:“你又滚去哪里浪了?”

  颜愈摇摇头,道:“我并未见过他。”

  花辞又看向夜篱,夜篱解释道:“他确实未曾见过我,但我在昆吾山有幸见过他一面。”

  “原来如此,那你是从昆吾山来的?”花辞转着手中的茶盏,余光里有颜愈那个货。

  夜篱不答反问:“还未请教几位朋友尊姓大名?”

  花辞抬眼,笑道:“我以为你知道呢,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何一开始就攀上了我们家门口?”

  “情急而已。”

  颜愈见花辞没有隐瞒的意思,便开口道:“我名颜愈,这是我的师父——花辞。”然后又指着阿方:“他是——”

  “我说过了我说过了……”阿方连忙打断,眼睛落在夜篱身上观察了那一瞬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夜篱心说难怪,如果是花辞,带着面具就再合适不过了。

  “是这样的,三年前昆吾一事,想必你已经对令师说过了。”他对颜愈说道。

  颜愈点点头,下意识看了花辞一眼,花辞正静静地喝着一杯茶,听他们两个说来龙去脉。

  “当初我浮游山派也曾去参加,想必你也知道,不久后的修士比灵,不过就是个幌子,几位派首相商,要借此机会看清众人的立场。”夜篱娓娓道来,可能是因为和颜愈见过一面的缘故,对他并不冷语。

  颜愈顾及师父在这儿,本不打算多说,可他看花辞那样子,能僵持到明早,于是便和夜篱聊了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难道你是因为此事才被追杀?”

  夜篱摇头:“若只是如此,还不至于将我逼到此种地步。”说完他眼神一凌,接着道:“但我偶然间听到一件事——”

  “颜愈,你今日是不是还没去练剑?”花辞突然打断他,语气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似乎只是寻常一问,但颜愈听出花辞并不想让他知道此事。

  “是,师父。”

  颜愈告辞后,阿方也很有眼色的随之离开,夜篱本以为花辞将他们二人支走,是为了独自审问,却不想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只见花辞将杯里最后一口茶饮尽,起身道:“你可以在这里安心养伤,也可以选择自己走,但我要告诉你,不久后的昆吾之行,我们也要去。”

  说完朝他礼貌性点了一下头,夜篱见他当真没有多问一句的打算,开口拦道:“等等!你……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