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
君亦夜早就注意到浴室门后的阴影，宋息听见后，这才收了鬼影，在灯光下露出真面目。
“这老太婆除了是药剂师，没有法力也没有异能，她讲的应该是真的。”只是她昨天见到自己不说，今天对着君亦夜就和盘托出，真是因为脸的关系？
宋息决定回去以后，要好好整容。
“好好说话，叫她阿娴，或者汤老夫人。”你们訾冥星的人性格都这么乖张吗？
一个七煞鬼王，一个葬灵王……
君亦夜心想，冷玄冉，他离开自己，伤可以好吗？
或者主动联络他道歉？还是算了吧，等几天再说。而且自己根本没用力，想不到他这么小气，大不了让他打回来好了。
宋息不知他内心的纠葛，从善如流地说道，“好好，那个阿娴，居然还想给我喂药，幸好我是鬼身，这种药对我毫无作用。”
“对了。”宋息差点忘记他偷偷过来的目的了，“刀青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他觉得这里太适合他修炼了，秽气足够多，所以他想找个地方专心炼体，暂时不参加我们的行动。但是身为小组一员，用得着他的时候，他会立刻到，问你同不同意。”
“他想单独行动？”
宋息和刀青是队伍里等级最低的，如果换了宋息遇到适合修炼的地方，也会以修炼为主。反正做任务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增进修为。
君亦夜得到宋息肯定的答复，就立刻答应了，他从来不觉得小组成员就应该事事遵从他的意见。
【潜夜001，收到潜夜003的留言。】
秀贤？君亦夜点开系统面板。
只见上面写着：我已经有了混入鹿鸣山庄的办法，你们先等等，过几日给你们下一城的通关认证。
君亦夜马上打出几个字：需要帮手吗？
秀贤回道：不用，相信我。
提雅，胡青杨，加上自己，几个人在外面逛一天了，都没有什么进展，秀贤一个人就能拿到所有人的通关认证？
君亦夜虽然心中有疑虑，但最后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组员。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既然秀贤说可以，那就相信他可以做到。
不过，提雅和胡青杨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潜夜001，正在为您打开群聊...】
【潜夜006，正在为您打开群聊...】
君亦夜和宋息打开系统群聊后，就听见提雅说道，“我们被人抓了，但是别来救我们。”
“……”
“……”
胡青杨也说道，“一言难尽，总之现在我和提雅，我们两人，想趁机将计就计，让他们抓了打入内部。”
提雅接着说，“记住哈，把我们的房费退了。还有，为了保险起见，你们也退房吧。”
君亦夜怕他们立刻关群聊，快速说道，“你们在哪里？”
胡青杨：“说了被抓了，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据我的经验，应该是某个实验基地，你知道，这种基地的背后一定是本地的掌权者，不说了，免得被发现。等我们消息。”
他的语气甚至有点欢快。
宋息撇嘴一笑，“现在是我们被内部打散了？挺好玩。”
提雅道，“做任务分散也是战术，我们有系统，不怕的。”
君亦夜再次提醒，“系统依赖魂力，你们小心点，注意魂力值。”
“放心，做任务的场数我们比你们多多了，你们不行的话就说。”胡青杨完全不担心，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和提雅单独相处了。
君亦夜一想也是。
宋息说道，“你们也放心，我们行的很。”
当下，小组里唯二的两个鬼修聚在一起了。
君亦夜问宋息，“有没有兴趣做功德？”
宋息作为鬼修，杀人结怨是常事，做功德？那不是法修和道修擅长的吗？
“如果杀人算做功德的话，我做。如果是给贫民送温暖，还要讨好他们，我不会。”
“对，就是杀人。”
宋息的眼睛在黑眼圈下本来就不明显，此时却抬起头来，用比平时明亮几倍的眼睛瞪着君亦夜，好像要把他看出一个窟窿。
君亦夜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定，自己坐到他对面，细说这么做的缘由。
“我说的杀人，是杀这里的异能者。我们是修者，能自然修炼法术，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你是这里的高级异能者，在一个没有灵气的世界，激发异能极其困难，而且还可能产生大量未知变异。你会对突然出现的拥有法力的修者做什么？”
宋息懂了，人性的贪婪，永远是没有止境的。
地黄星曾经灵力充足，后来由于灵气枯竭导致高高在上的“神仙”堕落为地仙或地魔。
他们两千年来不断尝试另一种开发身体潜能的方式，如果被他们知道有几个外来人，如同“神仙”的“体质”，他们一定会被抓起来榨干所有的价值。
“先下手为强，但我们不可能杀光这里的所有异能者。”
君亦夜摇头，他把话说得更明白点，“这里的等级制度非常森严，底层人过得极其艰难。但贫民在数量上是最多的。我们只要让他们相信，我们是诸神派来拯救他们的，给他们希望，让他们信仰我们。”
“我们要杀异能者，但不能师出无名，不能滥杀。杀人的最终目的是改变这里的格局，救更多的人。这就是我说的功德。”
宋息本来就聪明，被君亦夜略一引导，顿时豁然开朗。“我们与其遮遮掩掩，不如自己先亮出身怀法术的事实，以神的名义去帮助贫民，反而会让这里的高层有所忌惮。如果他们真的先动手，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诛杀他们，还能获得更多贫民的拥护，获取信仰之力大大增加法力，我们的法力越强就越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宋息原先的思路，本来是想办法进入这里的最高统治者的地方，查探更多的线索来完成任务。
现在他更喜欢以鬼之身，成神之名，让大家都来拜一拜他这个鬼。
他倒要看看，鬼神颠倒的画面，一定极其精彩难忘。
君亦夜道，“信仰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和建立的。接下来分两步，一是夜晚托梦给许愿的人，挑选那些愿望强烈的人的愿望，在梦中让他们感受到神的存在，二是完成他们的愿望，让他们在同类人中传播事迹。”
“听起来很好玩。”宋息神秘兮兮地靠近君亦夜，“话说你的脸皮怎么保养的？教教我。我得换个模样，才有说服力。”
君亦夜叹气，幸好之前师尊教过他做傀儡，“我可以给你做一张假皮，就如同真人的一样。但你别说出去，我不想被人烦死。”
“绝不告诉第三个人。”宋息举手保证，“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我们不可能帮那么多人。”
“不需要帮那么多人，只要帮少数的有思想有能力的代表人物，也可以挑选被许多人共同关注的事件。等个半年时间，其他人自然就会相信。”
此时，他们两人都不会想到，就因为今天定下的计划，很久以后的地黄星，仍然有大把普通人将他们奉若神明，日夜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