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口的某个网吧里,阴暗的房间,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响着,和着呛人的廉价烟味儿跟浓厚的二氧化碳,演奏一曲昏沉的乐章,引诱得电脑桌前的人沉迷在游戏里不能自拔。
靠墙角的位置处,一个高壮的平头男生正跟其他几个人聊天。
“鬼哥,已经一天了。六毛还没有消息。会不会被抓到了。”说话的光头男生穿着一件荧光绿的衣裳,正是那天偷袭程晏明的“南哥”。
而被叫鬼哥的寸头男生正是老鬼。
老鬼长得高大,胳膊上纹了一个骷髅头,也是他名字的由来。
此刻的他眉头紧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说出了这个可能的事实:“应该是被抓了。”
“唉,是不不该干这件事儿的,”南哥忍不住道:“这下梁子结大了。”
老鬼不耐地看他一眼:“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不是!”看着老鬼明显不虞的脸色,南哥慌得满头大汗:“我就是感叹,感叹!”
“你通知一下所有兄弟,这几天警醒着点,不要单独出门。”老鬼吩咐道。
“好。”南哥乖乖的点点头,然后往门口走去。
“他nn的,因为一个臭女人折损我们这么多人,还得夹着尾巴,还不让说,什么东西!”受了气的南哥见可以离开了,一边迈步往外走,一边愤愤地嘟囔。
他刚走到门口,忽然从不远处极速驶来好几辆车,从车上哗啦啦跳下来一堆人。
紧跟着一个长发男生被从车上拖出,扔到地上。
男人伤痕累累,面颊肿胀,一看就是挨了不少打,人没有反应,估计是晕过去了。
南哥看着地上的人瞪大眼睛,正是六毛!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这群黑衣人突然暴冲过来,闯进网吧,见人就打,网吧里乱成一团。
老鬼看到眼前的不速之客也是一脸震惊,直到拳头挥舞到脸上才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反击,但来人众多,饶是他身手不错也挨了好几拳。
这群人打完就走,没有一丝恋战。留下一网吧被揍后懵逼的众人。
老鬼追出去,看着绝尘而去的车辆,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我艹你妈b!”
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六毛缓缓转醒,入眼是雪白的墙壁跟挂起来的吊针。他挣扎着坐起来,就看到老鬼一群人在旁边坐着。
六毛轻声道:“老大?”跟着视线移到老鬼肿胀的右脸:“你这是被谁打了?”
老鬼轻哼一声:“被程晏明派来的人打得。”
说起程晏明,六毛赶紧道:“老大,程晏明让我给你带话了。”
“你说。”
六毛清了清嗓,然后道:“孙子,老子你tm惹不起!今天只是一个教训,他m再跟傻逼似的,老子打折你的狗腿!”
“我艹!欺人太甚!”
“谁人谁不是人!”
六毛刚说完,一众男生都火了,立刻嚷嚷着要找程晏明算账!
老鬼压下众人的火气,眼里闪着浓浓的怒火他一字一句道:“先不要轻举妄动。这笔账,老子慢慢跟他算!”
周一的六点,所有人都在早读,朗朗书声响彻整个校园,惊醒昏昏欲睡的早晨。
班主任李天抱着厚厚一沓卷子走进教室,“嘭”一声放在桌上。
班级的学生都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读书声也小了下去。
李天用黑板擦敲敲讲桌,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的成绩,最近是怎么学的!为什么很多人的成绩下降的很严重!现在整个班的成绩两极分化!学习好的学习很好,不好的差到天边去了!”
他恨铁不成钢道:“这马上都高二了,你们还这样吊儿郎当的!啊?你们这些成绩差的想怎么样!以后放牛么!”
班里鸦雀无声,有的人默默低下了头。
稍微平息了下怒火,李天接着说道:“现在,我决定找一批成绩靠前的学生跟一些成绩退步、垫底的学生组成一对一帮扶小组,你们那些人,赶紧抓紧时间找学习考前的同学帮帮自己!”
说完自己要说的话,李天让人把卷子发下去,开始讲上节课做得卷子。
中午,宋乐年往教师办公室送作业,看到李天在排一对一的名字,不动声色地问道:“老师,你在排一对一的名单么?”
“哦,是啊,”看到宋乐年来了,李天刚好有事情要问他:“你帮我看看,程晏明跟谁学习比较好?今天班里一堆女生来找我要我把她们跟晏明分一块儿。”
“老师,”宋乐年沉吟片刻,义正言辞道:“我觉得程晏明跟女生分到一起会被误认为早恋的。”
“也是。”李天皱起眉,一脸为难:“那我分给谁呢?”
“老师,要不分给我吧。”宋乐年提议:“我跟程晏明比较熟悉。”
李天眼前一亮:“可以么班长?你不是要参加数学竞赛么?”
“没问题的老师,”宋乐年一脸正气:“帮助同学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好!”李天非常感动,只觉得自己这个班长是哪哪都好:“那程晏明就靠你了!”
李天速度很快,下午时分一对一小组的名单就张贴在了黑板上。
众人都饶有兴致的上前查看自己的配对人选。
“班长!你的一对一组员是程晏明耶!”宋甜甜从人群中挤出来兴奋地看着宋乐年。
“哦,谢谢。”宋乐年微笑点头。
一旁的李自达正跟王一飞一顿拉扯:“三顿早餐,你跟我换行不?”
王一飞摇摇头:“nonono!一周的!”
“你也太黑了!这个组织肯定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那我也太亏了!”李自达咬牙:“四天!”
“六天。”王一飞老神在在:“这可是进步的机会!我都跟你换了。”
“五天!不行就算!”
“成交!”两人达成共识。
宋乐年坐得笔直,仔细做着新买的习题,班里第二名的陈锦走了过来,扭捏道:“班长,一对一的组员,我能跟你换么?”
闻言,宋乐年抬起了头:“我……”
只不过还没等他说完,一本书扔在了自己桌上发出嘭的声音,紧接着程晏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换。”
宋乐年跟陈锦诧异地扭头,程晏明坐到宋乐年旁边朝女生扬扬下吧:“还不走?”
“哼!”陈锦吃了瘪,小脚一跺,满脸通红地溜回去了。
宋乐年并没有留意她,现在,他全部的心神都在意着身旁程晏明的一举一动。从刚刚程晏明坐到他身旁开始,他就紧张得不得了。
虽然他表现得很镇静,但是微微滚动的喉结显示了他的紧张。
“你怎么过来了?”宋乐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