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换位置。
全班加上宋一可有52个人，刚好没有单桌。
乌江江和方保保不愧是老冤家，一个抽到13，一个抽到14，还正好在讲台边老师的眼皮子底下。
两人都直骂晦气。
金元征看了眼自己的签，嚣张大笑，“我是26哈哈哈，第二组的最后面，休闲vip专区哈哈哈！”
“滚！”
乌江江和方保保翻了个白眼，急忙去找人换位置。
“运气好就是爽，”金元征乐呵呵地问秦一柯，“老大，你和裴清墨是几号？说不定咱仨在一块呢！”
“我51。”
秦一柯拿过裴清墨的签看，啧了一声，“怎么抽到1，离得真够远的。”
可不是吗？
51在第四组末尾，1在第一组最前面，可以说是天南海北。
但他们都不着急。
等到全班抽完，秦一柯找人换就行了，班里都知道他和裴清墨是好朋友，一般都会给面子的。
“秦一柯，你是第几啊？”
宋一可刚抽了自己的签，隔了老远跑过来问秦一柯。
“51。”
“那巧了！”
宋一可漂亮的脸上是明媚的笑，“我刚好是52哎！咱俩长得都高，在第四组后面也不怕看不见白板！”
“这算不算是天选之子和天选之女？”
裴清墨心里一咯噔。
眼睛下意识看向宋一可手里的签，有那一瞬间，他怀疑宋一可在说谎。
不然哪有那么巧？
他和秦一柯高中三年都没有抽到同桌，宋一可一来就抽到了？
这不合理。
但宋一可伸出手给他们看，上面写的真是52，和51同桌的52，甚至都不是前桌后桌，就是距离最近相处时间最多的同桌。
裴清墨忽然想到女生总爱看的言情小说，在那些以甜为核心的校园文里，女主角一出场就抓住了男主角的心。
她漂亮、优秀、和男主角有很多共同话题，足够相配，还有很多巧合，这些巧合让他们不断靠拢。
相识。
相知。
然后相爱。
从校服到婚纱，人人都说一句“真相配，真羡慕”。
裴清墨捏紧了手里的签。
1。
是他的签。
离秦一柯最远。
“那还真是挺巧合的。”秦一柯点点头，“不过我要跟老幺坐，你放心，可以的话我给你换一个女生。”
“跟男生坐我也不在意的，这年头又不搞什么男女大防哈哈。”
宋一可笑着说，“你是觉得离好朋友太远了？把裴清墨换到我们旁边来也行啊，我还挺想跟你坐一起的，毕竟你是灵城中学的风云人物嘛～”
“风云人物说不上。”秦一柯说，“就是人缘比较好，我和老幺坐习惯了，不想换人。”
“那我问问裴清墨？万一他也想和别人坐一起呢……”
“我不想。”
裴清墨看着宋一可的眼睛，“我不想和别人做同桌，我只想和秦哥坐一起，而且我和秦哥都做了两年同桌了，你这样横刀夺爱好像也不好吧？”
横刀夺爱这个词。
有点微妙。
宋一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他和秦一柯之间来回看了一眼。
“我就知道我家老幺也舍不得我。”
秦一柯哈哈一笑，揽住裴清墨的肩拍了拍，然后大声问，“谁抽到了2？我51，跟我换的请吃一个星期早餐。”
“我我我！”
一个女生立马举手，跑过来把秦一柯手里的51换到了，然后兴奋地抱住宋一可，“可可！我们可以坐在一起啦！”
“对啊……”
宋一可也抱住那个女生，笑的眼睛却看向秦一柯。
秦一柯没注意到。
裴清墨注意到了。
他微不可见地翘了翘唇角，心想，天选之女又怎么样？
秦一柯选择的是他。
—
但宋一可没放弃。
和她同桌的女生有点矮，而且近视，宋一可说服那个女生，一起换到了第一组中间。
乌江江刚好在宋一可后桌，见她过来惊喜得不行，而裴清墨余光睨了宋一可一眼，只觉得她阴魂不散。
而金元征为了离秦一柯近一点，放弃了原本的vip专座，幽怨地换到了秦一柯后面，同桌还是霍成一。
“老大，为了你我真是付出巨大。”
金元征在这里班里最服的是秦一柯，最怨念的是裴清墨，最怕的就是霍成一了。
那是一种来自于学神碾压普通学霸的蔑视和威严。
跟有壁一样。
感觉有话题都聊不下去。
秦一柯瞟他一眼，“你付出大个屁，有我哥这个大学神当同桌你就偷着乐吧，有脸挑三拣四。”
秦一柯懒得理金元征，揽着裴清墨的肩贴近他说，
“这位置近门口好跑路，等以后放学你就让我坐外面，我去给你打饭。”
“好。”
裴清墨点点头。
金元征瞥了一眼在做试卷的霍成一，探头过来小声问，“老大，你要是想跑直接坐外面不就得了？干嘛还换来换去的，多不方便。”
“你懂什么？”
秦一柯哼了声，“老幺是学委又是课代表，收作业发作业、上白板布置作业，坐走道不方便？”
“再说了，里面的白板反光比外面严重，坐里面不影响我们老幺看字吗？”
金元征：“……虽然很有道理，但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叫裴清墨去打水，而且里面更好睡觉？”
秦一柯举起了拳头，见他闭上了嘴，哼笑了声，
“不过你提醒我了，老幺，给我打水。”
“好。”
裴清墨乖乖去打水。
秦一柯则拿过他的水瓶先喝了，两口就喝完了，还朝裴清墨笑，
“你的水有点少啊，下次打多点，喏，你没水了，渴的话哥的水借你喝？”
金元征大为震惊，说他不要脸。
秦一柯拍了一把他的狗头，“作业写完了吗你就操心别人家的事？”
“老大你作业也没写完吧？”
“嘁，我当然早就……”
裴清墨把自己的水瓶也打满了，闻言提醒秦一柯，“下节课要收数学作业和数学卷子，我记得你没写。”
“对对对。”
秦一柯连忙找卷子和数学作业，看都没看就把作业塞到裴清墨桌上，又扯了他的卷子，“让我抄抄。”
“你记得改一下答案，别写得太像了。”
裴清墨轻声细语地提醒，手里熟练地模仿他的字迹，帮他写作业，“还有什么作业没写？我帮你写。”
“好像还有语文作文。”
秦一柯的作业有一半都是裴清墨写的。
也不是秦一柯不会写，就是他老不记得写，而且比起学习，他更喜欢课外活动，能去打球就不坐着写作业，能去爬山就不宅家里。
卷子抄着抄着，秦一柯的身子又挨到裴清墨身上，脑袋搭在他肩头，墨色眼睛一眨不眨，张嘴就夸，
“老幺这字就是好看，整整齐齐，要风骨有风骨，要韧劲有韧劲……这手也好看。”
秦一柯说着捏起裴清墨的手指，白皙修长，指节和指尖是粉色的，指甲修剪得整洁圆润。
青色的血管藏着雪色之下，小拇指上还有一颗极小的红色的痣。
很漂亮的痣。
像雪地里开出一朵红梅花。
秦一柯指尖摩挲了下那颗小痣，确定不是红笔不小心点上的，他又思维跳脱地拿起红笔，把小痣画成了小爱心。
秦一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又对着自己的手比了比，自言自语，“白好多，那牛奶沐浴露确实有点用……”
裴清墨替他写作业，因为被他握着手，耳尖有点红，余光也一直盯着秦一柯的手。
他的手是健康的小麦色。
手心很热。
像个小火炉一样。
秦一柯冬天就会握住他的手，塞到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笑着说，老幺，哥给你暖手。
金元征有点诧异，“老大，裴清墨怎么看着瘦瘦弱弱的，这手比你的还大？”
秦一柯瞥他一眼，“你才发现？我早发现了。”
“哟，你还挺得意？”
这声音中气十足，阴阳怪气。
秦一柯一抬头，就看见白胖子老王正板着脸瞪他，“数学自习课，不写数学干什么呢你？裴清墨手上有答案啊研究半节课？”
班里有人笑起来。
老王扫视一眼，班里又安静下来，他瞪着秦一柯，“再让我看见你玩裴清墨的手影响他学习，就给我换座位去。”
“好的老师。”
秦一柯点头，把裴清墨的手放下，装作正在认真写试卷的样子。
余光看见老王从教室后门出去了，往隔壁班走，就偏头过来，对着裴清墨笑了笑，“等哥一下。”
秦一柯拿红笔在自己手上也画了一个心形，显摆似的给裴清墨看，“喏，跟你手上的一模一样吧？”
“一模一样。”
裴清墨把自己的手贴近他的手，看着两只手上的红色心形，贴在一起，就合成一个心。
好像定情。
裴清墨抿着唇笑。
金元征在后面看着，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你们两个，兄弟情也要有个度吧？哪有兄弟之间画爱心的？”
“方保保和乌江江那俩都是画乌龟的！”
秦一柯看他一眼，抓着金元征的手过来也画了一下，盖起红笔冷笑一声，“喏，你喜欢的。”
金元征还挺期待的，结果一看手上，一只红色的丑乌龟！
顿时气得半死，“靠！我跟你这种双标的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