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
时间过去一个月的时候，闻鹤舟和霍成一又去做了一次孕检，只有一颗小胎芽，而且发育得很好。
肚子扁扁的。
看不出有小种子在里面，闻鹤舟也没有像别的孕妇孕夫一样，觉得浑身难受，胃口棒，吃麻麻香，睡得也又熟又快。
走路生风。
容光焕发。
比没怀之前状态还好，许小琴还揶揄闻鹤舟，说他有爱情滋润，就是和她这种孤寡老太太不一样。
闻鹤舟脸红地笑了笑，摸摸小腹，觉得这个小宝宝来了之后，自己的心情真的很好，上课做实验写报告也不觉得烦了。
小宝宝两个月的时候安安静静的。
医生说，是小宝宝在里面睡觉，睡得时间很长，大概要四五个月才能和准爸爸互动。
但这个小宝宝应该比其他的活泼，到了三个多月，闻鹤舟隐约间，就能感觉到一点点胎动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动，轻轻的，缓缓的，偶尔就会碰到肚子，像被调皮地浅浅地戳了一下。
又像是在和他打招呼，说，嗨，爸爸，我在你肚子里面喔。
那种感觉很奇妙。
仿佛小腹里藏的是稀世珍宝，无与伦比，给金山银山都不换。
闻鹤舟也不知道是身体激素的作用，还是他的心理作用，每次一摸小腹，或者感觉到小宝宝游动，他就会油然生出一股幸福。
心想，这是我的宝宝，我是它的爸爸，我会爱它，关心它，照顾它，保护好它，让它快乐地无忧无虑地长大。
它——
不管是男孩他，还是女孩她，闻鹤舟觉得自己都会毫无保留地爱Ta。
闻鹤舟身上的人夫感越来越重，霍成一一看他就觉得心痒痒，手不由自主地摸他的腰，从衣摆下伸进去。
被闻鹤舟打了手，霍成一就一脸委屈可怜地看他，软乎乎地叫他学长，尾音拉长了，像带着小钩子。
闻鹤舟本来就容易心软，有了宝宝之后，就更心软了，低声软气地哄霍小狗，显得那种温柔人夫感更重。
温柔人夫——
脸庞泛着红色，咬着唇，掉着眼泪，很受不了的样子，却只是说，“别……别吵醒宝宝……”
霍成一滚了滚喉结。
亲着他的嘴唇，将人放在自己腿上，手臂牢牢圈住在怀里，接了一个长长的吻，接得闻鹤舟脸红喘息。
霍成一却没停，从他的唇角，亲到下巴，又吻他的颈项，锁骨，吻得斑斑点点，红红粉粉的，
然后就停了。
霍成一抱着闻鹤舟，眉头皱着，表情有些难耐，轻轻地蹭着闻鹤舟，欲进一步，又只能忍着，难受地哼哼。
前三个月是危险期。
不能同房。
霍小狗分明满脑子颜色，却很老实地听医生的话，每次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就松开闻鹤舟，哒哒哒跑去浴室，冲冷水自己解决。
解决完了，又冲热水洗掉凉气，才又哒哒哒地跑回来抱住闻鹤舟。
像一只没有吃到肉骨头，耷拉耳朵和尾巴跟主人委屈的大狗。
闻鹤舟这时候总会心软。
说要帮他。
霍小狗又想要，又不舍得闻鹤舟累到，犹犹豫豫的，但三次里总会忍不住同意两次，然后对闻鹤舟更好。
一来二去的。
闻鹤舟的腰保持完好，但口技和手指艺术精进不少，——虽然比不上霍小狗。
可霍小狗的状态在慢慢变差。
不是过度照顾闻鹤舟而疲惫的那种差，也不是太焦虑，而是他，好像替闻鹤舟产生了妊娠反应？
一开始只是容易困。
上课听着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霍成一手里写着笔记，写着写着，眼前就忽然模糊了，眼皮一闭。
再忽然一睁。
霍成一才惊觉自己刚刚好像睡着了。
虽然有些人假期结束后，会得假期综合征，熬夜犯困，疲惫无力。
但霍成一从来没有上课这样过，注意力好像都有点不集中了，有一次记的笔记他自己看了都觉得离谱。
【微生物群落的特点：1.繁殖快，2.分解钝角和banana……】
闻鹤舟觉得好笑。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霍成一闻到油辣的食物也不舒服，会想反胃，胃口也变差了，还有些想吃酸的开胃零食。
——霍成一以前基本不吃零食的。
两个人连忙去医院做检查。
然后医生说，“这是妊娠伴随综合征，伴侣对怀孕的一方感同身受，就会刺激他出现一些胃肠道反应。”
还笑是，“感情越好的夫妻，越容易得。看来你们俩是真爱喔。”
但改善是没什么办法改善的。
只能让霍成一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减少一些综合征反应。
—
闻鹤舟孕五个多月，小腹微微鼓起来的时候，也到了春节。
闻鹤舟不好回茂市闻家，再过几个月，小宝宝就出生了，总不能孩子都有了，双方家长还没见过。
两家人一合计，决定闻重山和江蓓蓓、闻轻舟到霍家这边一起过年。
霍成一听了还高兴，还笑着说，“学长，像不像我们结婚好多年之后，爸和小妈想你和宝宝，飞过来看你们啊？”
“两个爷爷奶奶和宝宝一起过年，宝宝一定很高兴。”
“是啊，这么多人都爱宝宝，宝宝肯定很高兴。”
闻鹤舟想起那次在梦里遇见的，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宝宝，不自觉地笑起来，
“说不定，我们的宝宝是个可爱的小公主呢，活泼可爱的小公主。”
—
霍家的人全都回来了。
霍老爷子，霍成和鹿鸣柯，鹿平野和赵曼，鹿嘉和黎礼礼，鹿笙和赵文博，还有霍成柯和秦一。
只有蝈蝈在国外留学没能回来。
闻重山和江蓓蓓一开始还挺拘谨的，但闻轻舟和秦一柯、鹿嘉鹿笙两兄妹不是话痨，就是气氛组。
几杯酒下肚，鹿嘉这个当长辈，都跟闻轻舟猜上拳了。
男人们从公司事业聊到国与国的局势，女人们从孩子学业聊到给闻鹤舟传授照顾孩子的小诀窍，最后又说到护肤美发。
霍老爷子、霍成和闻重山定好明天一起钓鱼泡茶，杀几盘棋。
赵曼、黎礼礼和江蓓蓓约好了明天去做美容美甲，然后逛街。
闻轻舟和鹿嘉鹿笙这几个闹腾饿，都有人管着，倒是能消停一点，只不过是决定大年初一跑路去爬山看日出。
——至于走亲戚？
谁爱走就走吧。
—
除夕夜的晚餐很盛大。
跨年的烟火也很盛大。
过了零点，长辈们都给小辈发了红包。
闻鹤舟一个人当两个给，自己的，宝宝的，是收红包最多的了，特别是霍老爷子尤爱金子，给的两个红包装的都是小金鱼。
年年有余。
霍家是不守岁的。
年纪最大的几个都撑不住回去睡了。
霍成一带闻鹤舟在霍家老宅里，边聊天，边慢慢地散步。
其实也聊不出什么，但就是觉得有很多话要和他讲，即使只是说路边的小花，说小时候的糗事，说风吹过来，他的头发乱了。
闻鹤舟的头发几个月没剪，长了许多，摸起来柔柔的，像他的人。
霍成一帮他弄好头发，捧起他的脸，低头接了一个很轻的吻，啄一下一下，像两条喜欢接吻渡气的鱼。
轻柔的吻却让两个人都脸红心跳。
闻鹤舟看着霍成一。
他的眼瞳是深棕色的，眼神是专注温柔的，带着笑意，仿佛有细碎的星光，很好看，很吸引人。
“要吗？”
闻鹤舟红着脸。
轻轻开口，“五个月了，医生说可以适当地……我有点想要。”
霍成一微愣了一下，然后脸也红了，“现在吗？可是在草丛里会被人发现的……而且会硌到你的背。”
嘴上是这么说的。
但他的眼瞳亮晶晶的，又害羞，又有几分跃跃欲试。
“想什么呢？”
闻鹤舟脸更红了，“我是说回了听雨轩……在野外……你也不嫌臊得慌，万一有人路过怎么办？”
“那再亲一下？”
闻鹤舟没说话。
闻鹤舟被霍成一压在了树干上，下巴被抬起来，舌蛇探进来，很快就横冲直撞，蛮横地卷吸着另一条舌头。
舌根被吸得发疼。
上颚被舔得轻颤。
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唇角滴淌出来，被舌蛇舔卷回去，也有一丝流下来，晶莹地低落在闻鹤舟的颈项上。
白皙的颈。
晶莹的水渍。
更显得诱惑**。
但那一丝水渍也被霍成一吻回去了，斑驳的吻痕落在颈项，像被盖章，一个又一个，直到闻鹤舟微微推开，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来。
霍成一看着喘息的闻鹤舟。
忽然——
霍成一将他拦腰抱起来，土匪一样大踏步地走回去，笑着说，“大王来巡山，在山上转一转，抓到一个美人，回去进洞房！”
闻鹤舟脸红也忍不住笑。
霍成一走着，惊动草丛，草丛里的萤火虫就飞出来，一闪一闪，像天上星掉下来，又被闻鹤舟抓住。
摊开手。
金色的星星在手心。
又慢慢飞到夜色里。
闻鹤舟被霍成一抱着穿过曲折的小路，余光忽然看到，阑珊夜色，一个小亭子里，有两个重叠的人影。
近了。
闻鹤舟才看清——
是父亲霍成柯将爸抱在怀里，正摁着他的脑袋在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