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门紧闭。
能挡住色狼，却挡不住一只色鬼。
轻而易举地穿过去。
艾柳清就这么大喇喇地浮在孟毅面前，一双丹凤眼一错不错地盯着看。
孟毅毫无所觉。
脱了外套。
背心。
然后就是裤子。
内裤。
每脱一件，艾柳清眼里的狂热就多一分。
目光像国王巡视领土一般，从上而下，一寸一尺，胸肌、腹肌、公狗腰，看到保温杯，脸上的满意达到了最大值。
喜欢地叹息道，
“真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艾柳清不是个会克制自己的。
作为表里如一的色鬼，在孟毅开花洒洗头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摸到了他的腹肌上。
说来奇怪。
艾柳清是鬼。
他是触碰不到物体的。
不管是活人，还是死物，一碰就会穿过去，就像他刚刚穿门而过一样。
但孟毅不一样。
虽然他看不到艾柳清，也听不到他说话，但艾柳清却可以触碰到他的身体，感受到他的体温、心跳和呼吸。
趴在他的身上，真像被他背着一样。
而此时此刻——
温热的水流。
弹性的皮肤。
有力的脉搏。
都让艾柳清有一种自己也是活人的错觉。
艾柳清满意地喟叹一声。
边乱摸，边心想，这身材，要不是遇到他，真给浪费了。
摸着不够劲。
艾柳清直接整只鬼都贴在孟毅的怀里，就像恋人间拥抱一般，紧紧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
砰砰。
砰砰。
砰砰。
跳得艾柳清感觉自己也心动了。
——可他分明是只鬼。
鬼没有心跳。
他的心因孟毅而跳。
孟毅肯定就是他的真命天子，是他冥冥之中指引自己来这里找他的。
艾柳清心情愉悦极了。
听了他的心跳，脸又贴在他有力的手臂上，感受他抬手时纠结的肌肉，然后贴在孟毅的脸上，比了比自己的脸有多小。
脑袋在他颈边满足地蹭蹭。
像跟恋人撒娇一样。
他带着软地叫，
“孟毅。”
“孟毅哥哥。”
“孟哥。”
“好喜欢孟哥啊。”
但孟毅听不到。
他不能回应艾柳清，也不能把这只色鬼扔出去。
而艾柳清已经不满足于体表的简单触碰了，他想要更亲密的关系。
他只是色鬼。
也是只艳鬼。
——他想要孟毅。
没有飘起来。
艾柳清装作活人一样微微踮起脚，抬起头去亲孟毅的嘴唇。
跟想象中的一样。
柔软的。
温热的。
还莫名有些熟悉的触感。
艾柳清心里捕捉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但亲吻的感觉让他很喜欢，一下一下地啄吻，又伸出舌头小猫似的舔。
他忽然觉得，他能撬开孟毅的唇齿。
舌头探进去撬。
柔软温热。
艾柳清轻车熟路般地用舌尖探索，两只手勾在孟毅的脖子上，热情到狂热。
吻得深入。
艾柳清竟然感觉到有些窒息，情不自禁地轻轻喘息。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活人的气息。
真好吃。
艾柳清看着孟毅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又趴在他的背上，晃着脚，看他又给那个病男人擦脸和手。
在孟毅给他润湿嘴唇的时候，艾柳清也偏过头去，亲孟毅的嘴唇，把嘴唇舔得也湿湿的，脑袋重新搭在孟毅的肩头。
像做了恶作剧一样。
弯着眼睛。
低低地笑。
—
孟毅睡在陪护床上。
艾柳清躺在孟毅的怀里。
他看着他熟睡的脸，修长苍白的手指穿过衣服阻挡，直接摸在他的腹肌上，一点点摸到后腰，变成环抱住的姿态。
同时抬头亲他。
带着无限暧昧与诱惑的嗓音，明明轻极了，却清晰地响在孟毅的耳畔。
落在他的心头。
“孟哥……”
“要我好不好……”
睡梦中的孟毅眉头微皱。
两只有力的手臂却无意识地收紧，揽住艾柳清纤细的腰，像恋人一般，把他抱在怀里，温热的手掌在他背上摩挲。
孟毅张开了嘴唇。
像有意识，慢慢地回应艾柳清的亲吻，从缱绻温柔，到急促深重。
孟毅把艾柳清压在了身下。
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他的嘴唇却落在艾柳清的颈项，锁骨，胸口，又抬头跟艾柳清接吻，将两个人吻得都气喘吁吁。
呼吸纠缠。
空气升温。
—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艾柳清餍足地趴坐在孟毅的身上，闭上眼感受昨夜的余韵。
他是鬼。
还是艳鬼。
他喜欢孟毅。
不但是孟毅对他的吸引，更是因为孟毅的躯体让他垂涎。
孟毅的精气果然同他想的一样。
美味极了。
比那只小鬼说的香火和供奉，更让艾柳清上瘾狂热。
而且完全随他所欲。
随时随地。
都能迷惑孟毅跟他日日夜夜。
艾柳清满意地摸着孟毅的脸，想再进入他的梦里，跟他再来一次，却看到他的睫毛动了动。
下一秒。
四目相对。
艾柳清眯起眼睛笑。
低头亲了他一口，轻声道，“早上好呀，男朋友～”
孟毅对这只艳鬼的举动毫无所觉。
他睁眼是因为生物钟的催促，却有些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十几秒后，才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看不到他的表情。
露出的两只耳朵却红完了。
他昨晚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春.梦。
他和身下的人纠缠。
滚动。
身体微凉。
两只白皙纤细的手臂。
圈在他的脖子上，相触碰的嘴唇柔软极了，吐气如兰，呼吸灼热滚烫。
低低地呢喃地叫他：
“孟哥……”
“好哥哥……”
孟毅脸红极了。
心脏砰砰砰地猛跳。
艾柳清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像小狗在疑惑一样，微歪着头，想凑近孟毅观察他的脸，却被孟毅忽然跳起的动作吓了一跳。
孟毅顶着大红脸，急匆匆地进了卫生间。
艾柳清也跟了过去。
看见他一关门就脱了衣服露出健壮的躯体，心里隐隐兴奋。
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期待孟毅做什么隐秘的事，却只看见他把内裤打湿，到洗衣液，羞恼着脸洗内裤。
艾柳清顿时失落。
他飘上去伏在孟毅的背上，两只手比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洗内裤，穿新内裤，穿衣服，把洗完的内裤晾好。
又打了一盆热水，端出来，给床上的病男人擦脸擦手和湿润嘴唇。
艾柳清喜欢在这时候偷亲孟毅。
他心里总会有一股快感，就像在向床上的病男人挑衅，说，看呐，你喜欢的男人喜欢被我亲了哦～
你一直不醒，他就会一直被我占有下去。
嘻嘻。
艾柳清在偷笑。
孟毅还在脸红懊恼。
他握着床上人的手，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昨晚等到你了，你在梦里还是那么色，一直要还一直叫我名字……”
孟毅以为我是他吗？
艾柳清歪了歪头，视线落在那依然病男人依然一团白雾的脸上。
他还以为那几句死变态是骂他的。
毕竟他本来就是艳鬼，专会勾引男人跟他搞事情，——而且不管那个男人愿不愿意，吃到嘴里就好了。
艳鬼跟变态。
在他看来也差不多。
但没想到是骂床上的男人。
他也是变态。
那他醒了，他们应该可以和谐相处，一对二，肯定很刺激。
艾柳清弯起眼睛笑。
也跟着孟毅握住病男人的手，你要快点醒过来哦，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占有孟毅了。
孟毅还在絮絮叨叨地说。
“虽然看不清你的样子，但是你咬我肩头的嚣张样，我可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你什么醒过来？”
“你醒了，就不用在我梦里……我答应陪你玩那些小东西了，时间地点都随你选，但是公司超市那种人多的地方你不准闹！”
“太丢脸了，我会被老同学抓起来的……”
公司？
超市？
人多的地方……
艾柳清眼睛又亮了起来。
—
但孟毅好像不用上班。
艾柳清在他身边呆了三天，就只看到他会在抽烟和拿外卖的时候离开，也没有离开医院，只在吸烟区和病房里。
但艾柳清每天晚上都会勾引他入梦。
一般来说。
鬼白天是不可以出来的，因为白天有太阳，阳正气重，会损害阴寒的鬼体，所以医院那些鬼就算出来，也只会藏在人的影子里。
但艾柳清好像是个例外。
只要跟在孟毅身边，他白天就算接触阳光也没事。
而且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白天诱惑他孟毅的，只是他不够强，不能产生一定的磁场扰乱孟毅的心神。
他想要变强大。
而变强的办法，就是诱惑孟毅。
从黑到白。
孟毅几乎每天晚上都陷在春梦里出不来。
他放纵于与爱人的纠缠，沉溺于艾柳清那一声声的“孟哥”，痴迷于他的喘息和体温，无限爱恋地亲吻、轻抚。
真奇怪。
艾柳清摸着孟毅的脸想。
孟毅明明被他纠缠，应该是被他吸食了很多精气的，可他的脸色却红光饱满，负面情绪只有一丝懊恼，其他的都是羞赧和期待。
期待爱人醒来。
羞赧梦里相拥。
他真幸运。
有孟毅这么全心全意的喜欢。
艾柳清叹息地想。
趴在孟毅身上，跟着他进卫生间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病男人。
等等。
他好像看到……
病男人脸上的那层白雾，消散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