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山本监督还是按照五条悟的要求, 以超极限的速度在一小时之内从东京赶往熊本县,这完全出乎梅川库子的预料,她原本想要问问山本监督怎么做到的, 但是看到他面色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撅过去的表情, 总觉得沉默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毕竟,五条悟不当人,她总不能不当人。不对,她现在的状态本来就不是人……想到这里,梅川库子发挥自己化成原形在外骗吃骗喝的经验,时不时做些小动作, 要么小爪子闲不下来似的抓五条悟的衣服玩,要么挠挠脸、揉揉肚子,将自己伪装成一只就会吃的小猴子。
五条悟一直默默注视坐在自己怀中的梅川库子, 看着她那些小动作, 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伸手揉一揉那柔软的毛发。
虽说已经知道当初六眼在看到库子那一刻起为什么会说眼前这个女生是猴子, 但是他的内心仍然存在疑惑的情绪。
库子到底是什么妖怪?为什么化作原形后他竟然完全不能凭借六眼分辨出眼前这只小猴子是库子呢?
还有就是的场一族围捕库子的动作虽然看起来很大,就像是得不到库子不罢休的阵仗, 但是在最后的关头却是突然放弃,而且在那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要追击的意思。
难不成是在等待时机?
五条悟眉头皱了一下, 突然想起的场静司那家伙在临走前还派式神搜集库子残留在森林里的血液。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怀疑的场静司那家伙会拿库子的血去做不好的事。
想到这里,他决定找个时间去的场一族逛逛,如果对的场一族造成什么损失也是没办法的嘛, 毕竟他是咒术师, 对于除妖师的事可是一窍不通。
负责驾驶的山本监督通过后视镜看到后座的五条悟露出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就像是正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还好手扶稳方向盘,这才不至于发生安全事故。
“注意点啊,羽场监督。”
五条悟恢复成往常一样的漫不经心的表情。
山本监督在心里说了几百遍“都说了我是叫山本!山本监督啊!你这个混蛋六眼——”,但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应声说是。
——不行了,我要学前辈一样趁早找份稳定的工作摆脱这净是垃圾的咒术界啊!
山本监督,一名入职刚满一年的新人此刻已经打好辞职书的腹稿。
“你刚刚该不会在心里想了些很失礼的事吧?”
后座的五条悟忽然开口,单手抵起眼镜架,露出湛蓝色的眼睛。
“山本监督?”
山本监督,一名在心里打辞职书腹稿的悲惨社畜,他的进度刚好走到他激情澎湃痛诉五条家的六眼净不干人事,欺压辅助监督,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损害……
“……”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他宁可得罪那个据说手底下有几千几万咒灵的咒术师,也不要得罪五条家的六眼。
毕竟一个只是要命,另一个可是会对人造成比死还难受的精神损害啊!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叫对我的名字了啊?!你果然是在欺负人啊!
山本监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察觉到后座的五条悟以及那只小猴子正通过后视镜看他的脸。
——已经完全暴露真实想法了呢,悟。
梅川库子仰起头看着五条悟,脑门快要贴到五条悟的肚子上。
——切。
五条悟秒懂库子看过来的眼神,他才不在意这个背靠烂橘子阶层的辅助监督在心里想些什么,刚刚突然问一句也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当车即将路过机场高速路口,五条悟忽然开口:“从那拐过去吧,现在恰好能赶上最早一班飞机诶!”
山本监督:“……”
——甘霖娘!
他突然在心里骂了一句在网络上学的骂人词汇,虽然发布者没有详细解释这个词都在骂什么,只是隐晦地表达了在情绪非常激动又苦于骂人无词的时候可以用。
早知道五条家的六眼是要乘坐飞机飞回东京,他就不需要又是换乘,又是利用术式紧赶慢赶在一小时之内赶到,甚至还找了辆车来接送。
——辞职!
——这必须辞职啊!
山本监督现在东京都不想回了,他打算直接电话报告说他不做咒术师,在乡下养老也挺好。
远在东京的某位高层接到下属电话,然后听到他激情澎湃痛诉五条悟的种种恶行,说到最后用一句话总结就挂断电话,再拨通过去时却被提示在黑名单中。
【咒术界都是XX!我不干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辞职就辞职,不用笑得这么夸张。
他有点担心下属的精神状态。
熊本机场。
五条悟带着猴子形态的梅川库子毫无阻碍地通过安检,只不过经过的人却会在看到在他怀里抱着的小猴子时,眼里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
方才还有个老爷爷健步如飞地跑过来冲他问“玩偶在哪买的”,在他胡说八道解释说是手作品后,老爷爷还不死心地问接不接受预订。
说什么如此精致的玩偶配上他刚得到的宝物,一定能吸引到那个混账东西过来。
所以五条悟只好继续胡说八道。
“……这是我死去的爷爷乐岩寺嘉伸制作的。”
“啊……抱歉……”
老爷爷瞬间放弃争取玩偶的事,只不过在离开前递了张名片给五条悟,说什么等会场布置好,让五条悟带着乐岩寺嘉伸的遗作赴宴。
可谓是曲线救国,到底还是没彻底放弃。
在别人口里死了无数次的乐岩寺嘉伸再三确认自己身上并无任何诅咒,突然间的打冷颤说不定是年纪大了。
——不,我年纪也没有很大吧?
乐岩寺嘉伸沉默地思考起是否还有别的诅咒的可能性,总之就是拒绝承认是老人病。
由于是最早的一架航班,头等舱完全没人预订,五条悟直接包下,顺带还拒绝空乘进入头等舱,胡说八道解释说自己社恐,看到人就过敏。
拥有优秀职业素养的空乘们保持住脸上得体的笑容,忽略掉这位白发乘客刚刚好像在内涵他们不是人这一事实。
登机后,梅川库子利用术式遮蔽自己的行动,在监控下所呈现的影像只会是五条悟登机后就抱着猴子玩偶睡着的画面。
五条悟扒拉开厚厚的绒毛,露出底下狰狞的疤痕,相比起昨天的血肉模糊,此刻倒像是再过几天就能揭开血痂,完全好透。
“还是不能恢复成人形吗?”
“可以是可以啦,只是不太方便。”
五条悟注意到小猴子的动作有些躲躲闪闪,随即追问为什么。
梅川库子沉默了许久,身体的动作受限于本能在行动,摸摸脑袋又玩玩爪子,过了好久才安抚住这躁动不停的爪子。
“就是……那什么……”
梅川库子的声音还是很迟疑。
可能是本身智商就不错,也可能是正值青春的DK对某事有着极强的直觉,五条悟突然不想知道库子为什么不变化成人形这件事。
但是梅川库子已经将原因说出。
“……毕竟还没试过恢复人形的同时还变幻出衣服,有点担心翻车。”
“……”
“抱歉……”
“不用。”
一人一猴扭头看向一边,当作从来没有谈过为什么不方便恢复成人类模样这件事。
毕竟已经不是“梅川库子”这么简单了,这将是“梅川一家”集体登场的事。
五条悟这时候才觉得腿上的重量如有千斤,很想挪动一下腿,但又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哪里。
理智告诉他那是猴子,身上的毛就和人类的衣服没有任何区别,但是一旦想到这猴子的本质是人类,是与他朝夕相处许久的梅川库子,他的脑子不可抑制地发散思维想到一些限制级画面。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置身于冲绳那晚的酒店。
脑海里飘过一些画面,停留到某一张画面时,他冷静了下来。
——嗯……库子……那天并没有穿比基尼。
——很好,原来是在做梦。
五条悟这时终于回忆起被自己忽略的梦境内容是什么,同时也意识到那晚在看到库子压着他,打算痛揍他一顿时,心里的异样情绪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
五条悟庆幸自己此刻正戴着墨镜,还是沙滩遮阳的那种款式,镜片遮掩住大部分的脸。
——总觉得耳朵有点烫啊,该不会是发热了吧?
出于不可言说的情感原因,五条悟先发制人,十分熟练地将小猴子摊成猴饼,没一会就看到摊成猴饼的小猴子迷迷瞪瞪,似是快要睡着。
直到下机,摊成猴饼的小猴子仍挂在五条悟的肩膀上呼呼大睡。
这时候,五条悟突然想起梅川库子和夏油杰是义兄妹的关系。
……
正在熊本县找人的夏油杰刚挂断夜蛾校长的电话,还没生气同期生又把他的青梅竹马拐走,他的手机就收到一条消息。
[害虫]:哟,大舅哥!
看到这条消息,夏油杰想都没想就回了句滚,然后迅速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