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止一觉睡到下午，醒来的时候，全身像被拆散架又组装了个半好一样，疼着起不了身。
试了好几次，只得哑着嗓子喊宋离。
声音哑得说不出来话，没人回应，只得自食其力。
撑着身体往床下翻，胳膊肘撑着力没感觉到，一松开才发现手脚都是软的，直直地从床上栽了下去，撞到了床头柜上，发出一声闷哼。
宋离听见声响从外面进来，着急发问：“怎么了，怎么了？”
一见床上没人，往里面走才发现程君止摔在了地上。
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把人捞进怀里，往床上放，“怎么不叫我？今天先好好躺着，别乱跑。”
程君止抓着他胳膊没放开，嘴里喊了两个字。
实在是太小声太沙哑了，宋离凑了好近才听清楚他要去厕所。
又喂了口水才把人抱着去厕所。
知道程君止根本站不稳，便把人双腿打开让他背靠在自己身上让他方便。
这姿势实在是过于羞耻，程君止迟迟不肯尿出来。
喝了口水润了喉稍微能发声了，轻轻拍了宋离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逞什么强，腿现在还在抖，你能站稳？”
说罢掂了掂他的屁股，示意他快尿。
程君止从昨晚到现在整个人都是红的，尽管已经快到极限，但羞耻心还是让他释放不出来。
宋离知道他脸皮薄，再憋下去只怕是要憋坏，于是威胁他：“到底尿不尿？不尿我抱你回去，一会儿尿床上了别怪我。”
程君止打了个尿颤，尿床上还是尿厕所根本没有可比性，终于淅淅沥沥地尿了出来。
没直接把人带回去，反而抱进浴室给他洗澡。
程君止还有点挣扎，宋离按住他，“别动，洗洗，昨晚都弄进去了。”
前面几次都戴了套，后面宋离做红了眼，发现那套子根本兜不住他的东西，便索性没戴了，直接射了进去。
“你——”程君止气的两眼一黑，但他的嗓子不允许他骂人，只得躺在浴缸供人服侍。
宋离知道自己做得太狠，直接心甘情愿做保姆，把人擦干洗净又上了药之后才抱着他回了床。
给他掖好被子，只留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外面，“饿了吗？我叫了蔬菜粥，要不要吃点？”
快二十个小时没进食，又经历了一场长达几个小时的性爱，实在是饿的头晕，从心地点了点头。
宋离把粥端了进来，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胸膛，一口一口地吹凉再喂进去。
程君止浑身疼的没力气，便任由他小心投喂。
宋离每一勺都会吹好几下，然后用唇轻触，确认温度合适之后才喂给他，“还很疼吗？”
不问还好，一问更疼，有人心疼的话，人是会变得脆弱的。
程君止被热粥熏红了眼，看着他开口：“疼死了都。”
宋离心慌，知道自己把人欺负狠了，但听他亲口说疼，更加心碎。
哄着道歉，“都是我的错，没顾及到你第一次。”
程君止咽下粥，摇了摇头，蹭在他脖颈，“我知道你爱我......”
宋离心腔酸涩，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嘴里起誓：“我这辈子都会爱你。”
喝了大半碗粥程君止又睡了过去，昨晚累得太狠，只想睡觉。
黄昏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醒来的时候房间暖洋洋的一点光，是小夜灯发出的微弱的光。宋离不知什么时候把窗帘给他拉上了，估计是怕他醒来看不见，又给他留了一个小夜灯。
休息了一天，程君止缓缓坐起来，感觉身体稍微好些了，嘴里又苦又涩，不想说话，便随手拿了宋离的T恤套上，堪堪遮住屁股，找不到裤子只好作罢。
推了门走出去，在厨房寻到了洗手作羹汤的宋离，望着那忙碌的背影，围裙系了一半，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汤勺在锅里搅，锅里好像煲着汤，明明隔得有些距离，但升起来的雾像蒙在了他眼睛，竟有些想落泪。
程君止站在那里，一句话没说。
还是宋离尝了一下，似乎被烫到吐了下舌头，又盖上盖子，稍稍侧身发现了站在餐桌前的程君止。
宋离吓了一跳，一边手忙脚乱关小火，一边转过头来问他：“怎么起来了？睡够了吗？还疼吗？”
三连问都没等程君止开口，刚张了个嘴，宋离立马打断，“别动，站那儿，要什么我来。”
围裙都没解下来，快步走到程君止面前，一个打横抱把他抱起来，往沙发走。
突然腾空惊得程君止立马搂住他的脖子。
抱着的时候T恤被拉上去了一部分，摸到他光滑的屁股，宋离吃惊道：“裤子都不穿？”
程君止赦然，“没找到。”
宋离把他轻放在沙发上，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等着。”
又去阳台把内裤收回来，说：“也难怪你找不到，给你买的新的都透过水了，晾阳台了。”拿着两只内裤举到他面前，让他挑选，“要哪个？”
程君止脸更红，伸出手胡乱一指，“左，左边那个。”
“喜欢灰色啊，行，下次都买灰色。”宋离收好蓝色那只，把他脚抬起来，顺着小腿给他穿上去，“抬一抬屁股——”
程君止红着脸照做，宋离给他穿好，又调了调位置，“可以吗？紧不紧？还疼的话先别穿。”
“不，不疼了。”
最后捏了捏他的屁股，给他盖了毯子，才站起来。
“宋离——”捏的他有点疼，程君止有点气。
“哎呀，我的汤——”
宋离眼尖跑走了，惹得程君止小脾气没处发。
宋离又钻进厨房忙进忙出，端了一小锅汤出来，拿出勺子给他舀了一碗，尝了尝咸淡，嘴里称赞，“陈姐秘方真不错，快尝尝。”
程君止太岁爷一样坐在沙发上没动，嘴上问：“你做的？”
“对啊，我问的陈姐，快尝尝我煲的岩耳乌鸡汤。”吹了吹往程君止嘴边送，嘴还没张开，宋离松手，勺子掉到碗里和瓷碗碰撞清脆作响。
“先别，我尝尝岩耳，也不知道洗干净没有。”
“......”
又小声嘟囔：“应该不会吃出沙砾吧，我洗了七八遍。”
尝了几口发现好像没有沙砾，不确定还想继续尝。
程君止眼睛都看直了，一整天了就喝了半碗粥，睡觉消耗的全是能量，岩耳乌鸡汤还在锅里的时候他就闻到了香味，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
但宋离一点没有想给他尝尝味的举动。
程君止忍不住叫他：“宋离——”
那人，噢不那狗抬头，“嗯？”
“你想饿死我就直说。”
“......”
那狗立马殷勤地端着汤坐到了他旁边，“错了错了，宝贝儿，我怕岩耳没洗干净。”
尝了温度喂给他，程君止把汤抿到唇舌的一刻就察觉到了鲜美，直接一大口把勺子都含了进去，手从毯子里伸出来，迫不及待要自己来。
“别急，别急，我来，味道怎么样？”宋离继续端着碗喂了他一口。
程君止想了想，“很鲜，但是味道有点淡。”
又喂了一大口，“你现在吃不了油和重味，我刻意放的少。”
“嗯嗯。”程君止吃得很开心，印象中高秀雅小时候偶尔会给他熬岩耳乌鸡汤，因为食材的特殊性，导致不能经常吃到，但每每吃到都会觉得鲜美。
岩耳多生长在悬崖峭壁，采摘和晾晒都很麻烦，中途消耗的时间和人力都很多，所以昂贵，为方便保存，市面上也只能买到干岩耳，想要煲汤必须要先浸泡，把岩耳泡软之后，洗掉上面残存的沙砾，洗干净这一步往往是最麻烦的，必须得一片一片的洗，反反复复的搓，一旦沙砾没洗干净，岩耳汤的味道会大打折扣，毕竟吃一嘴的沙子会让人连吃饭心情都没了。
后来长大了，程君止在外面吃，高秀雅在单位吃，家里几乎不开火，再能吃到岩耳的概率少之又少，宋离做的这份儿虽然味道寡淡，但实在是鲜美，程君止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你竟然还会做饭？”
“那是，你老公我可是全能。”宋离毫不谦虚。
程君止拆穿他，“哼哼，少来，你刚不是说陈姐秘方吗？”
“岩耳乌鸡汤确实是我刚学的，考虑到你的身体，我会其他菜，以后做给你吃。”
“嗯嗯。”
“泡点饭......”
一顿饭吃的两人心满意足，宋离见他碗里剩着一块鸡肉，用勺子舀起来喂到嘴边，“浪费粮食可耻，快吃掉。”
程君止有些难为情，扭着头，“吃，吃不下了。”
宋离担心他的营养，哄着他：“吃块儿肉，你看你多瘦，怎么不爱吃肉？”
“真不吃了。”
宋离以为他是单纯挑食，怪不得瘦骨嶙峋，假意生气，“必须吃，没得商量。”
程君止也恼了，觉得宋离在强迫他，声音都大了起来，“说了不吃。”
宋离一怔，前一秒你侬我侬，后一秒这架势就要吵架，还只是因为一块肉？
但他还是不愿意程君止过分挑食，被吼的一懵，竟真有些怒意。
“挑什么食？吃块肉怎么你了？”
程君止还是不张嘴。
他耐着性子，“乖，张嘴。”
程君止也不想因为这事吵架，偏着头说：“那你把鸡皮祛了，不吃它。”
“行，我把鸡皮给你祛了，吃这块儿。”
宋离眉目展开，把勺子递的更近，“来，张嘴。”
就吃一口应该也没什么事吧？吃一块忍忍就过去了，实在不行直接一口吞。
程君止咬牙心一横，把那块肉吃了进去。
宋离欣慰，“对嘛，这才是乖小孩，你看看你瘦......”
肉味一瞬间在嘴里蔓延开来，根本来不及生吞下去，有些画面瞬间想起，恶心已经天翻地覆的涌了上来。
程君止掀开毛毯，一把推开宋离，冲到了卫生间，对着马桶就呕了出来。
果然，还是接受不了。
作者有话说:
忘了不吃肉这个伏笔的，倒回去看第20章 ，专门提到过，前面还有一章我忘了是哪一章了，应该是和黎见深他们三人一起去吃啵啵鱼，程君止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