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吗？”
竟是许知意。
许知意观察这边很久了，程君止和江屿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时而激动，时而平静，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第一次竟有些没分寸感的主动过来问他要不要帮助。
好兄弟对待“敌人”是一个态度，虽然不认识，江屿也感觉这人来者不善，“你是？”
“许知意？”
几乎是病急乱投医，程君止竟有点想求助他了。
江屿拦住了他，“这人知根知底吗？万一把我们卖了，宋离怎么办？”
程君止也有些犹豫，宋离的事确实不宜冒险。
但转念一想，他们计划偷溜监控室不就是在冒险吗？
他安抚住江屿，看着许知意问：“可能我这样说有些唐突，但我们也确实没办法了。我有点事，噢不，我的......”似乎是想了一下怎么措辞怎么称呼，他顿了一下，“我的朋友，就是上次医务室那个男生，他叫宋离，出了点事，我们在想办法帮他，如果你愿意......”
“没问题。”
程君止惊喜又担忧，“你真的确定吗？我们这件事很冒险，万一被抓到也许都要受处分的......”
谁知许知意不答反问：“我们不是朋友吗？上次说的下次见也没见。”
程君止有点意外，“是，上次的事都没好好谢谢你，就又要麻烦你了。”
“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事也是我的事，说说你们的计划吧。”
江屿竟意外的觉得不爽，但程君止已经开始分享计划了。
程君止大致讲了一下宋离的情况，又说了他们准备去监控室查证据。
“行，所以就是你们俩去看监控，我引开安保？”
还没回应，又有人走了过来，“商量这么重要的计划不带我你们合理吗？”
转头一看是黎见深。
“我都听见了，营救宋离这么重要的计划竟然不带我？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
程君止心泛暖意，宋离的朋友都是真的朋友，他也为他高兴。
“那就这样，我跟江屿去监控室，你们俩引开安保。”
“行。”
晚上十一点半，四人蹲在教学楼男卫生间，最后一次复述计划。
程君止看着江屿，问他钥匙拿到了吗。
江屿答：“钥匙我拿到了，一会儿离开监控室把钥匙放桌上就行。”
“行，”又转头问黎见深和许知意，“你们想好怎么拖住安保了吗？”
“我俩假装打一架，你们帮我们喊一声‘有人打架’就行。”
“......”
不太聪明，但只要能吸引安保注意就行。
时间快到十二点，江屿和程君止蹲在监控室门外的墙角。
安保正准备大致巡逻一圈，交班，此时已经有些困意了。
程君止喊了一声有人在勤学湖打架，安保一个激灵醒了，就往外跑，“这大晚上的，不回宿舍打什么架？”
安保一走，程君止和江屿就摸进了监控室。
程君止问：“宋离进办公室是哪一天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运动会那几天。”
程君止开始查4月28到4月30日，崇文楼六楼办公室的监控，将走廊、楼道和室内的监控都调了出来。
随即掏出手机先录了下来。
三天的监控都得看，确认宋离是29号进去后，那在他进去之前和之后的监控都要看。
程君止好似想到了什么，“不，28号的不用看。”
“为什么？”
“因为这件事的目的是让宋离背锅，那么在宋离进去之前的人不会知道宋离会在他们之后进办公室，只有先知道宋离进去了的人，才能想出陷害他的方法。”
江屿恍然大悟，但有个更重要的问题横在眼前，“那不是要从29号查到最近？十几天的监控我怕看都来不及。”
“也不用。既然事情是改卷的时候发现了，那就说明我们考完的当天就应该发现丢了，所以在考完当天之前，甚至是头一天之前。但这个人也不会在宋离进去之后隔太久进去，因为他也不知道中途会不会有人动那张答案。”
程君止一顿，“所以一周之内是最好的，我们只需要查29号到9号之间的监控。”
可哪怕是这样，也有十一天的监控需要看，他们只有不到五分钟了。
“给黎见深发消息再拖一会儿，开最大倍速播放。”
办公室没人或者有人但没接近抽屉的都是无效信息，他们只需要筛选出开了抽屉的人，开着64倍速迅速播放了一遍。
黎见深发来消息，“拖不住了，安保回了。”
此时他们只看到了5号，安保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
“来不及了程君止，我们得走了。”
程君止根本没动，“不行，万一可疑人员就在最后几天，我们就白费了。”
“赌一把。就赌那个人也是临时起意，不敢拖延太久。”江屿就要拉他走，“我们先藏好，才能保住宋离。”
在安保快要进门的那一刻，程君止和江屿正从窗户翻出去。
安保嘟囔，“我寻思我走的时候窗户没开啊。”
两人正贴在窗户底下大喘气。
做了个手势，轻脚轻手的走了。
四人刚碰面，黎见深着急忙慌的问：“拿到了吗？”
“拿到了，但没完全，先看看吧，不行再想办法去一趟。”
几个人又跟做贼一样翻院墙出了学校。
在附近随便找了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一起查看监控内容。
“手机太小了，用我的iPad吧，你隔空投送一下。”
许知意竟然带了iPad，真的很细心，但顾不得想太多，四人凑在一起看监控。
监控显示宋离在29号傍晚吃晚饭的时间去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什么文件，打开看了一眼，就放进去拿走了。
江屿给宋离发消息：在哪儿呢？
宋离发了一个定位，是他家郊区别墅。
估计是也不想家里知道这件事，这几天都在郊区别墅。
“你从抽屉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那边没回，江屿继续打字，“说啊，不说怎么帮你。我跟小同桌我们几个现在都在外边给你查案，你配合配合。”
“那你别告诉程君止。”
......
到五号左右，排除干扰信息，再去开那个抽屉的只有6个人。
依次是各科老师，在其他三人的阐述中，五个人都没什么嫌疑，有四人拿走的是教材，有两个空手离开。
空手离开的可以排除嫌疑，因为答案是丢了不是泄露了。
四个人当中有三个人都是他们熟悉的老师，程君止指着最后一个穿黑夹克的女老师问了一句：“这人是谁？”
看不太清楚脸，三人也不确定，但江屿意外地觉得有点眼熟。
“我感觉有点眼熟，我前几天是不是见过。”
程君止急了，“你快想想，说不定就是她。”
皮夹克，齐肩短发，个子不算太高。
一丝光闪过，江屿指着老师的手腕，“这能放大吗？她是不是戴了什么首饰。”
程君止放大，隐隐约约看出来是一只表，但还是看不太清楚，毕竟在监控室拍下来，又再次放大，已经糊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有点眼熟。”
“有谁会复原图吗？”
许知意说：“借个电脑我试试。”
刚好便利店就有，许知意稍微复原了，但还是不够，不过大概能看清楚是一只白色腕表，表盘周围是一圈碎钻。
江屿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我妈前几天刚买了一只同款，好像叫什么月色美人？”
程君止纠正：“是宝珀的月亮美人。”
并把已经搜出来的手表图片给他们看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我当时还夸了一句好看。”
程君止看了一眼价格，有些震撼，“这表......二十多万？”
“对，我妈就喜欢漂亮的东西，我刚好问过。”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不对，我还见过这只表一次。”
“在哪儿见过。”
真相近在眼前，三人呼吸凝滞都看着江屿。
“江晓琴办公室。”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
黎见深不敢相信，“是......江晓琴？”
“不是。不是她。我在宋离打架那天在办公室见过，这只表戴在那个体训生的班主任手上。”
当天江屿一直在办公室见证了全程，后面他没说话，东张西望过程中看到了六班班主任手上的表，他当时很意外，竟然跟他妈同款，多看了几眼也没放心上。谁知道现在多亏他当时看的那几眼。
程君止皱眉，“你确定吗？”
“确定，因为头一天晚上我妈刚给我看了那只表，第二天我就在别人手上看到了同款，我记得很清楚。”
许知意不解，“视频只能证明这个老师进过办公室，开了抽屉，也不能证明其他什么，她有动机吗？”
没错，她拿走的东西是教材，不是文件。
江屿眸色一暗，“她有。”
于是江屿把当时办公室发生的一切交代了。包括宁菲菲说让他们滚蛋的事。
黎见深震惊：“省教育厅副厅是宋离外公，宋离这背景比我想的还要夸张。”
程君止倒是没关注这些，反而陷入沉思，没错，这样的话她就有动机了，自己被开除，拉宋离下水很符合行为逻辑。
但他们依旧证明不了是她拿走了答案。
“不，一定可以找到的。”程君止喃喃道，“一定能找到她拿走了答案陷害宋离的证据。”
“按照你说的，他们在事发之后的第三天被开除了，那她为什么在五号还在学校？不再是老师她为什么要开年级主任的抽屉？怕不是已经想到了陷害宋离的方法刻意来学校偷答案。”
“有没有可能是授意来拿什么东西的？”
他们又看了几遍监控。
程君止问：“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屿仔细辨认，“哦，应该是抽屉的钥匙。”
程君止又看了几遍其他人开抽屉的样子，终于让他发现了点滴不同。
尽管很细小很细小，但那是证明她偷了答案的铁证。
作者有话说:
画风突变，怎么开始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