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傻子!大傻子!

  他深吸一口气,拿着东西走到江懿身后,报复地在他脑袋上乱揉一气,然后把袋子放到他桌子上。

  准备潇洒离开的时候,江懿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

  许子润站住,眼含杀气地瞪他:“你最好有一个像样的理由。”

  江懿感叹似的啧了声:“脾气越来越大了。”

  他用手指勾起塑料袋,往后摆:“东西拿走,你买的。”

  什么他买的。

  许子润嘴角抽了抽:“你是不是失忆了,不是你自己买的么?找我借了五十块钱,别想不还。”

  江懿眼带嫌弃地扫了眼塑料袋,语气里的自负快拍在许子润脸上了,嗓音慵懒:“难度太低。”

  许子润反应了一会儿才翻译明白这句话——书店的练习册难度都太低了。

  他就不理解了:“那你还买。”

  江懿把塑料袋又往后送了送,多大方一样,施舍地说:“一本英语一本物理,一共32块9毛,剩的钱在里面,路费一毛,我扣下了,不用谢。”

  许子润血压蹭蹭的,一把抢过袋子,边翻练习册边怒吼:“你嫌简单就别买啊,给我买干嘛,我又不做!”

  还扣他一毛钱!哪来的这么大的脸!

  江懿终于放下手机,一条胳膊搭在椅子上,仰头看他,凸起的喉结赤.裸裸地展现在许子润面前:“不做?”

  许子润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别开眼睛:“学校的我都做不完。”

  “那不行呢,”江懿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透着欠揍的愉快,“我还没报完你借我台灯的‘恩’呢。”

  许子润:“……”

  你是报恩还是报仇啊!

  总之,因为江懿执意要用“给许子润补课”的方式报恩,两本练习册被迫留下。

  ……

  “今天英语就到这儿吧,”许子润用力揉着肩膀,皱着眉,学得急赤白脸的,“我头要炸了!”

  江懿坐在他旁边,两个人挤的很近,闻言看了遍单词,在许子润色厉内荏的眼神下,悠然地指出:“错了一个。”

  许子润站起来:“就错一个,我记住了,不行我要睡觉了,腰好疼……”

  说着推开椅子快速躲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只要他跑得够快,江懿的作业就追不上他。

  从放学到现在,都十二点多了,他居然纯学习学了这么久,累死了。

  他冲门外喊:“我要洗澡了,你别进来。”

  江懿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他们寝室的卫生间门锁是坏的,没办法从里面上锁——这让许子润一度很没安全感。

  破学校报修了好几次也没人给修。

  许子润伸了个懒腰,往里走了两步,忽然踩到一处有水的地面,胳膊举在头顶,人突然失去平衡地往后倒。

  他喊得惊天地泣鬼神:“啊——”

  身体往左面倒,左手下意识地从头顶以一个武林高手的姿势,用尽毕生的反应速度撑到地上。

  手心先着地,然后是胳膊肘,后背屁股……许子润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

  江懿跑过来看见的就是这幅凄惨场面,蹲在他旁边没敢碰,快速地问:“哪伤了?手?”

  许子润眼泪狂飙,“嘶嘶”地喊疼,听见江懿的话才断断续续地说:“左手,手腕好疼……”

  江懿小心地检查了一下,期间又捏又看的,许子润疼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捏,疼……好疼……”

  “没骨折,”江懿干脆地拦腰把人抱了起来,“去医院。”

  许子润拦住他:“都半夜了,没骨折,就别折腾了。”

  他眼圈都是红的,眼泪挂在长睫毛上,鼻尖透红,可怜兮兮的:“我浑身都疼,不想动。”

  江懿也没和他争,抱着人上了床,放下后开始从头捏。

  许子润吓得差点蹦起来,忍着疼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还带着哭腔:“你干嘛?”

  “检查,”江懿拿开他的手,“躺好,不疼了你?”

  许子润看了他一会儿,憋憋屈屈地趴了回去,吸着鼻子,不放心地叮嘱:“那你轻点儿。”

  江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从手腕到肩膀,再到腰然后是——

  许子润再次喊出声:“江懿!”

  江懿的手停在软软弹弹的屁股上,掀起眼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