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仙尊有双心上眼>第55章

  这臭小子,起床气?

  白榆依旧挂着笑说:“可惜今日我答应了清光君带他去见见几个老板,否则一定陪同二位。”

  “我没听师父说过有什么生意要谈,”胡黎抱臂,以一种防备姿态道:“这种事情向来也都是掌门商议,阁主大人带着我师父去,恐怕有失偏颇了。”

  温谨在旁无奈的小声提醒他注意礼数。

  小狐狸,这么不好骗了?小时候明明可以耍的团团转!

  看来要好好地和南系玖讨论一下这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清光君感兴趣,想了解了解,”白榆觉得多留无益,说:“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在下先告辞了。”

  白榆走后,温谨无奈道:“胡黎,你不能这么没礼貌。”

  “我怎么没礼貌了?”胡黎扭过头说:“……好吧好吧,我是不爽没错,师父一天就和这个阁主这么亲近,我总觉得不舒服。”

  “你怕别人抢你师父?”

  “当然不是,”胡黎承认说:“……我替小白哥哥不舒服,难不成七年之痒是真的,我师父真的等腻了,要找个这种……替身?”

  温谨差点被他后面那句话呛到口水,说:“不要乱用词,教你的都忘了?再说了,玖师兄是顾及大局的人,这事儿一定有他的考量。”

  “谁知道是不是被这个玉宝阁的白脸阁主迷惑了内心……”

  “你就这么有意见吗?”温谨失笑,说:“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去看看他们到底干什么!”

  胡黎握拳,不甘心甩袖往前走。

  温谨想到南尚朝的嘱咐,作为几人中最不会乱来的那一个,无奈的选择跟上去。

  白榆掉头回去和南系玖汇合,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从天魁门周边查起,而白榆交给了管堕另一个任务。

  管堕对天魁门熟悉,隐蔽术也更强,天魁门内部的潜入自然就交给他了。

  “有什么突发事件,”白榆递给他一块靛蓝小石,说:“捏碎它,我这边会知道。”

  管堕点头,闪身离开了。

  白榆和南系玖来到天魁门山脚的几户人家,这里的老人都住了好些年头,兴许对之前的事情会有些印象。

  白榆连敲两户门,都无人回应,有些奇怪的敲响了第三户人家,终于有一个老婆婆慢悠悠的开门了。

  “阿婆,”白榆笑着说:“我有些事情想问问您,您方便回答吗?”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金块,那阿婆打量了一下白榆,侧身示意二人进门。

  屋内陈列非常质朴,看起来是独自一人在居住,都没几件家具。

  “说吧,”阿婆放下拐杖坐在桌子旁,问:“你们什么事?”

  “您很早就在这里住了吗?”白榆顺势和南系玖一起坐在她面前,说:“您的子女呢?”

  “我没成家,哪来的子女,住倒是的确,一直住在这里。”

  这阿婆说话语气虽然有些刻薄,但尚在能接受的范围内,白榆也就不迂回了,继续道:“关于天魁门的事情,有一些想问问。”

  不远处,胡黎和温谨看见南系玖与白榆出门之后,就跟了上来。

  “这里哪里像是谈生意的地方?”胡黎皱眉:“他到底带我师父干什么?”

  “切莫妄言,”温谨说:“等他们出来再说吧。”

  屋内,白榆陆陆续续问了一些当年的细节,老人家记性不太好,很多都不记得了,但是也不是没说有用的信息。

  “当初天魁门的掌门,是中蛊仙陨的,”阿婆说:“这事儿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巫蛊之术来自南江,我就是南江人。”

  “南江?”白榆细细想了想这个名字,说:“的确离九原不远,可是为什么前掌门会中南江的毒蛊,谁给他下的?”

  “哼,”阿婆拿起拐杖跺了一下地,说:“不管是谁下的,都和我没关系,邻里街坊那些个老东西一听我是南江人,造谣我们南江的都会下蛊,简直是荒谬至极!”

  她说到这里非常激动,连连咳嗽几声,南系玖替她轻轻拍了拍背,说:“您莫激动,我们正在调查此事,若是查清了,一定还南江人一个公道。”

  “查!”阿婆又跺了一下拐杖:“终于有人明事理了,这事儿必须给我查!”

  后续的有用信息就更少了,因为那位阿婆提到这件事,直接进入了骂街状态,白榆出来的时候揉了揉耳朵。

  “那位阿婆真是老当益壮啊,听她发了这么久牢骚,居然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

  南系玖被他说的笑了笑,随后思考,说:“南江茶叶药材的确出名,巫蛊之术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当年天魁门前掌门的事情被有意压下来,所以知道他是中了蛊的人应该很少。”

  “……”白榆听他说着,一边朝着另一处看了一眼,低声对南系玖道:“发现没?”

  “发现了,”南系玖说:“无事,让他们跟着吧,反正也不会知道我们调查的目的。”

  “我说你,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谁?”

  “胡黎啊,”白榆说:“我是

  不是说过,你得管管他,你看他今天对我说的,没大没小的。”

  “他平时挺听话的,他说什么了?”

  白榆压低声音,模仿着胡黎的语气说:“什么我们自会定夺,不劳费心,还说你从来不谈生意,是我有失偏颇……你听听。”

  “的确说的耿直了点,但也没什么毛病,”南系玖道:“不过这难道不是和你学的吗?”

  “我?”白榆挑眉看他:“你居然甩锅,这七年分明是你在照看他。”

  南系玖笑意愈发深了,说:“可是之前呢,他学了你不少性格。”

  “我哪里教过他阴阳怪气?明显是学的你。”

  两个人有意避开旁人交流,远处,胡黎竖着耳朵,对温谨说:“他们说什么呢,听不清啊。”

  “可能是距离太远了吧,”温谨也不知道自己干嘛陪同胡黎玩跟踪,不过看着点他总是没错的,说:“不过确实奇怪,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呢?”

  “切,”胡黎放弃听声,改成了观察举动,说:“眉来眼去的,这个什么阁主有什么好的?小白哥哥肯定比他好看多了。”

  温谨再次失笑:“这又是哪里话,怎么就眉来眼去了?”

  “你看看,这不是眉来眼去?”

  他学着白榆的样子挤眉弄眼。

  温谨:“嗯,或许是眼睛进沙子了也说不定呢。”

  “……他们走了,快跟上。”

  那边的白榆和南系玖把话题绕回了正题,一边走一边说着关于南□□蛊的事情。

  又接连问了几个人,只有其中一个老爷子认可了天魁门的前掌门,的确是有两个儿子的。

  “真的?”白榆连问:“您还知道什么具体的事情吗?要是有用的话,我愿意多给您加钱。”

  “这个……”老爷子捋一捋胡须,说:“当年的事情实在是记不清了,我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我的儿子入了天魁门,不过里头的修炼太严苛了,我儿子没多久就回来了,也不想什么修道,专心种田了。”

  “这样啊……”白榆和南系玖对视一眼,接着说:“方才我们问了一圈,大家都对天魁门前掌门儿子的事情知道的甚少,是因为之前都没见过吗?”

  “是啊,除了门内早年间的弟子,恐怕也很少有人知道吧,”老头子小声说:“我儿子说,那掌门的两个儿子都有点问题,所以他从来不提。”

  “问题?”南系玖问:“什么问题?”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老头子道:“听说大儿子半身瘫痪,小儿子灵脉全废。”

  从这位老爷子家里走出来,白榆是有些恍惚的。

  灵脉全废,说的难道是回命仙尊?

  “当年我的确觉得他修为似乎并不高,”白榆说:“可是也没到全废的地步吧,打人还是挺疼的。”

  “……灵花,阵法……”南系玖沉思片刻,说:“说不定和他的修为有关。”

  “对!”白榆说:“当年我也奇怪,为什么他做事感觉特别的矛盾,一边说扶摇山的资源不属于天魁门,一边又派人在山下守着,而且那个把天魁门整个罩住的阵法,至今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

  管堕当年对回命仙尊极其信任,自然是说什么信什么,至于天魁门的其他弟子,恐怕也和管堕一样的态度,不会怀疑这个人设立的充分的掌门。

  如果那位老爷子的小道消息真的都是正确的……父亲中毒蛊,兄长半身瘫痪,自己灵脉是废的,天魁门简直就是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的地步。

  “对了,”白榆说:“你之前说过,修真界经历过一场大战,是多少年前来着……?”

  “十四年前。”

  “啊对,凉州事件是十七年前……”白榆一边想一边说:“也就是说,只隔了短短的三年,修真界的矛盾就激化出来了,几个门派之间皆败俱伤……可是天魁门却能在其中全身而退,反而得到了一致的好评?”

  “从结果来看,”南系玖点头:“是这样的。”

  十七年前,前掌门仙陨,回命仙尊用凉州事件巩固地位,彻底稳住了自己的掌门之职,而三年后,门派间矛盾激化,唯有天魁门和被玉峦仙人担保的青雁门没受到大影响……

  已知信息还是有点少,恐怕想要知道更多,还得去南江一趟才行。

  白榆想事情想的头疼,线索突然一股脑的冒出来,他有些苦恼的用手抵住头。

  南系玖自然的上前帮他揉了揉太阳穴,说:“不必心急,多年前的事情,本来就不好查。”

  “嗯我知道……”他真没想这么急功近利,只是总觉得自己背负了差给家人的交代,不自觉地压力有点大。

  南系玖按摩的力道恰到好处,白榆情不自禁打了个哈切,摇摇头对他说:“别揉了,揉困了,我们还要接着查呢,走吧。”

  胡黎不远处的树后咬碎后槽牙,义愤填膺的对温谨说:“你看!才见几次,就这么亲密了?”

  “冷静点,只是揉个头而已,或许是阁主不太舒服呢?”

  “非得我师父上手吗!”胡黎声音大了点,赶紧被温谨给制止。

  “嘘嘘嘘……小声点。”

  “咳咳……”胡黎重新压低声音,说:“不行,我要想办法阻止他们,我要替小白哥哥守住公道。”

  “别乱来啊,”温谨无奈,拦住他说:“他们现在还在忙呢,好了好了,看够了还是和我回去吧。”

  最后胡黎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温谨拖着回去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花满楼下。

  温谨悉心开导他:“听好了小胡黎,就算是玖师兄之前真的很喜欢白公子,也不是说要为了白公子孑然一身一辈子的,何况从状况来看,我觉得他们其实只是朋友而已,你能明白吗?”

  胡黎低着头,气道:“……明白,但不明白。”

  “那其实,”温谨接着耐心道:“要是有一个人能让玖师兄走出来,也是一件好事啊。”

  “可是我不喜欢那个白阁主!”胡黎说:“你不觉得,他礼貌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别扭吗?而且……而且为什么就是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师父如果真的喜欢小白哥哥,他一定不会再喜欢别人的,他不是那种人,为什么……为什么感情就不能简单点……小白哥哥死了,可是我们还记得他,还没忘记。”

  他越说越激动,都要急的哭出来了。

  “其实……玖师兄还没说他喜欢白公子呢,”温谨小声说完前一句,又补充安慰他道:“不过,你的想法也没错,我很认可,但是世界上很多东西是不能简单去定义的,白公子既然已经……那,如果玖师兄给你找了个师娘,你真的要去拆散他们吗?”

  “……不,我会不高兴,但是我不会拆散他们。”

  “你看,你也知道这是不对的,”温谨觉得胡黎果然还是小孩子,只是看起来长高了不少:“心中有界线是约束自己的,不是约束别人的,得做得到才能以身作则,等你遇到了心仪人,好好地践行一份承诺,玖师兄肯定会为你感到高兴。”

  “……我知道了。”胡黎虽然心里还是不喜欢那个白阁主,但是温谨说的不无道理,他的确不应该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自己的师父。

  南山门的日子他过的很开心,同门的除了几个讨厌的家伙,都对他很好,温谨也一直都像哥哥一样,教会他很多东西,南系玖看似冷漠,其实也很温柔,甚至都没罚过他。

  但是作为徒弟,没人比胡黎更知道南系玖七年间思念,这些细枝末节堆积起来有这么多,南系玖心里的确装了其他东西,前师尊,宗门,师兄徒弟和一身修为……可缝隙里全部都是白榆。

  否则,他怎么会总是改不掉自言自语的习惯,山顶的风景他画了很多副画,全部都收起来要留给一个人看,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回来。

  那把废铁剑反复的擦,那棵玉兰树反复的赏,那杯茶水换了茶叶反复的品……

  胡黎心想,师父一定是喜欢小白哥哥。

  可是为什么,七年思念抵不过一个初来乍到的白阁主?

  “别想这么多了,”温谨抬手揉他的头,就和白榆南系玖经常做的那样:“我带你去花满楼,我们吃点东西吧。”

  “嗯。”

  白榆在山脚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南系玖看他说:“着凉了?”

  “没有吧……我感觉挺好的,”白榆揉了揉鼻子:“奇怪了,会不会有人骂我?”

  “少贫嘴,就是着凉了,时辰不早了,先回去吧,晚上风大。”

  “哦……去花满楼,那暖和。”

  花满楼内,温谨和小黑打了个招呼,他们也是许久没见了,温谨对他寒暄了两句,要了一壶热酒和一点吃食。

  小黑手脚麻利的安排去了,但是傍晚的花满楼挺忙的,胡黎一直心不在焉,温谨只好让他先坐会,自己去厨房看看。

  路过一个房间,却忽然听见一声不大的惊呼:“公子?你怎么了?”

  温谨是修仙人,听力比一般人好,隔着墙也能听见。

  那声音好像是……槐序、不对,应该叫戌定曲?

  “没事,”另一个声音传出来:“遇到点突发状况,已经解决了,一身血不太好回去,在你这儿留一会,免得阁主见了。”

  很像管堕的声音……应该是那位嗔绝公子。

  “好,我让人给你打点热水擦擦。”

  温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虚,侧身躲开了从门里出来的戌定曲。

  既然是别人的私事,温谨不好去打扰,虽然他很好奇发生了什么……而且温谨还是忍不住怀疑嗔绝的身份。

  偷听他人谈话乃不义之举……

  ……但是偶然路过不算偷听吧?

  温谨纠结了一下,还是没走。

  “偷听完了就走吗,”谁知他纠结的时候,早已被屋内的人看透,那人道:“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温谨只好摸了摸额头,尴尬的转身走进去。

  那人还是戴着面罩,脸上手上沾了不少血,身上也有点。

  “这是……”温谨一时间也不好问别的,只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不是我的血,不必惊慌,”管堕用手帕擦了擦手,侧过脸去,说:“温公子对吧,阁主都和我说了,他应该也给你解释了。”

  “呃,是的,之前多有得罪,实在是抱歉,”温谨不太敢看他,因为太像了,看见就忍不住要把这人和管堕拼在一起,只好低头说:“不是有意偷听二位对话,凑巧路过的,请问这是发生什么了?”

  “回来的路上,偶遇一桩抢劫事件,强盗有点身手,不得已用了点功夫,废了他一条腿。”

  “……这样啊。”

  原来真的不是自己的血啊……

  “哦呀,”白榆和南系玖本是想来花满楼吃点东西,走进来看见了温谨,从后方走过去,道:“温公子也来花满楼了?”

  他走近又看见了房间里管堕,皱起眉头差点“管堕”两个字就叫出来了,还好即使打住:“……你怎么回事?”

  “您误会了,”管堕澄清:“不是我的血。”

  “哦那就好,”白榆放心松了口气,知他有分寸,也没追问他,看了看南系玖说:“既然如此,要不大家一起吃个饭?”

  管堕一愣,他本来是想打个马虎眼就走的,怎么……怎么还要一起吃饭?

  看不懂,他看不懂白榆。

  但是白榆这么做,应该是有道理的吧。

  打了盆温水过来的戌定曲脚步一顿,脑子光速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势,随后,聪明的戌定曲随后笑着说:“啊,几位一起是吧?给你们换个大包间。”

  包间里,菜肴热气腾腾,几个人气氛却不见得。

  除了白榆非常琢磨不透,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就这么没心没肺,一直在吃以外,大家都没动筷子。

  “嗯……”温谨肩负打破僵局的任务,轻声说:“嗔绝公子,室内就不必戴着面罩了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管堕扭过头去,说:“不了。”

  “那……”温谨又对胡黎说:“胡黎,不是饿了吗,吃点?”

  胡黎对这位白阁主心怀芥蒂,不愿意吃他点的菜,扭头说:“不饿。”

  温谨看了一眼端庄坐着的南系玖,沉默的收回了目光。

  白榆片刻后,放下了筷子,清清嗓子开口:“诸位难得来一次九原,都别和我客气,账算在玉宝阁头上就行。”

  温谨刚想礼貌回绝,就又听白榆说:“刚巧我玉宝阁有点事情,想要拜托南山门的道友。”

  胡黎终于正眼看了看他,又和温谨对视了一眼,后者问:“阁主大人但说无妨。”

  “实不相瞒,”白榆苦恼的说:“前些日子,玉宝阁卖给了一位商人一块玉石,我也是后面才知道,那块玉石是不祥之物,可惜交涉过后那位商人并不愿相信,我想,我们玉宝阁的人去找他恐怕无济于事,两位小友能否帮我寻回那物呢?钱我会照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