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是甜品, 还是灵丹妙药?

  陆生默默吐糟了一句,走到柜台前,打量起墙上挂的小木牌。

  “唔...缤纷芋圆西米露、椰汁啵啵碗、烧仙草1234号、红豆年糕汤、宫廷奶酪、杏仁酪、双皮奶、特浓抹茶牛奶、茉香奶绿...”

  “杨枝甘露?这个名字蛮好听的。”陆生搞不懂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于是挑了个名字好听的。

  “陆生少爷, 我用完了,您让大首领进来坐吧。”鸦天狗道。

  陆生:“哦, 好的, 谢谢!”

  他搀着不情不愿的老爷子进来:“爷爷, 外面很冷的, 甜品就要在热烘烘的屋里吃啊。”

  纸月乌端来餐盘, 道:“是,老人家还是注意保暖。杨枝甘露有点凉,赠送两份热奶茶。”

  四个精致瓷碗放在桌上,滑瓢撇了撇嘴, 小声道:“不务正业啊。”

  “爷爷,快尝尝。”陆生打断了爷爷的吐糟, 他面皮薄,唯恐老板听到。

  滑瓢用小勺搅了搅那金黄的糖水, 芒果、柚子、橙子...嗯水果很丰富,但这颗粒是怎么回事, 大颗而饱满, 水灵得简直让人冒口水。

  老头儿张开缺牙的嘴, 吸溜了一口——

  “甘露!”

  陆生惊讶地看着爷爷的眼睛瞪圆了。

  种种热带水果交织在一起, 酸甜热烈, 仿佛置身在阳光下的水果海洋里。黏稠的芒果浆里藏着脆爽的果粒和弹软的西米, 给舌尖带来丰富多样的体验。

  滑瓢开始还只是用小勺, 后来直接端起碗来干, 室内空调开得很大,在暖烘烘的热气里喝上一碗酸酸甜甜的杨枝甘露,真是极好的消遣。

  ‘砰’的一声,碗放在桌上,滑瓢砸吧砸吧嘴,回味无穷。

  对面的孙子突然神情震惊:“爷爷,您怎么变年轻了?”

  “哦?”滑瓢摸了摸头,这一摸可把老头儿吓了一跳:“我长头发了?”

  一根根白金色头发,肉眼可见地在脑袋上飘舞。

  滑瓢飞快起身,打算找纸月乌问个清楚。

  柜台后却突然传来敲铃的声响:“不好意思,各位顾客,今天闭店了,请明天再来。”

  “等等,我这头发...”老头儿很急。

  药郎握着手摇铃出来,笑道:“不好意思,老爷子,请先回家吧。我知道你有疑问,不过现下不太方便。”

  听到药郎这么说,滑瓢也只能悻悻归去。

  店里的客人清空后,纸月乌才慢慢走出来,手里攥着两团魂灵,道:“没想到这两只灵一直在奴良组四周盘旋,解释起来好麻烦,看看能不能唤醒神识再说。”

  药郎接过一只灵,道:“得想办法制作躯壳。或者找空着的也行。”

  纸月乌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的法相其实是不完整的魂灵吧,那每个世界的身体是怎么来的。”

  药郎道:“普通的魂灵当然没有身体,但我修习的秘法臻至化境,便能让法相具有实体,合众为一也不耽误,只会增强身体力量。”

  纸月乌问道:“这个世界有你的法相吗?”

  药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没有,自我苏醒后,许多法相便被吸纳了回去,所剩的都是比较强横或不想回去的。”

  切片的坏处就在于此,永远不知道还有几片恋人正在失踪。

  纸月乌捧着两个灵回了厨房,躯壳是懒得找了,干脆雕两个人参娃娃好了。

  第二天。

  陆生一大早起来,看了看窗外的残雪,揉揉眼睛。

  洗漱后,他像往常一样去往爷爷的屋子,和老人家一起用饭。

  妈妈若菜已经摆好了餐具,微笑道:“早啊,陆生。”

  “早,妈妈,爷爷还没醒吗?”

  “是啊,好奇怪。”若菜扣着餐盘,有点担心:“一般这时候公公已经起了呀。”

  陆生想起了昨天的杨枝甘露,昨晚他也有些奇妙的感受,身体里未知的力量在慢慢涌动:

  “不会是...”

  就在这时,纸门拉开。

  光斑在来人的脸上晃动,可他的美貌比日光耀眼。张扬的白发带着淡淡的金色,眼神睥睨,高高在上。

  “啪!”若菜的餐盘掉在了地上。

  “公...公公...”

  一只清瘦好看的手拾起餐盘,语调慵懒:“若菜,要小心哦。”

  “是!!!”

  陆生呆呆地望着那高大俊美的男子,道:“爷...爷爷?你是爷爷?”

  “臭小子,才过了一夜,连爷爷都不认得了?”奴良滑瓢单手支地,坐了下来。一举一动,无不散发着优雅高贵的贵族气质。

  “不,不是,但您这变化也太大了...”陆生忙解释道。

  滑瓢呵呵一笑,道:“这才是爷爷的本来面目啊...没想到那天道请来的人有两下子,快吃,吃完我们再去拜访。”

  然而,没等他们过去,纸月乌与药郎已经来了。

  将两个精心雕刻、着色的人参手办放在桌上,一个是邪气四溢的阴柔男子,一个是长发温柔的清秀女子,纸月乌还巧手缝制了两套衣服。

  陆生眼里放光:“这是手办吗?好逼真!就像活的一样!”

  话音刚落,男性手办开口说话了,温柔道:“陆生。”

  转而面向怔住的滑瓢,低低唤了一声:“父亲。”

  “鲤伴...是你吗?”滑瓢老泪纵横。

  那女子手办歉意地低下头去:“都是我当时不好...”

  陆生全程懵逼。

  倒是若菜夫人知道一些,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奴良组二代,滑瓢老爷子的儿子,奴良鲤伴,曾有一位前任,正是因为这名前任被羽衣狐附体,鲤伴才会故去。

  “他们的灵一直徘徊在奴良组周围,不愿去投胎,所以我把他们附在灵参上带过来了,时间久了,可以变成人参妖怪。”

  “这样啊...我对您的谢意真是无以言表。纸月先生。”滑瓢擦去眼泪,正色道。

  “之前不相信您是我失礼了,之后的计划,我会全部按您吩咐的做。”

  纸月乌非常满意。

  从和老头儿的第一次见面,他就看出这老妖怪不信任他,所以才说什么‘羽衣狐不用他管,帮着照顾孙子得了’的话,压根不相信他能和羽衣狐抗衡。

  现在施展了些许手段,总算让这个盟友信服了。

  纸月乌道:“我推测羽衣狐不会一人应战,应该会从气运公司调度帮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想请您派出灵通的妖怪去打听一下消息,然后再划分对手。”

  “没问题。”滑瓢答应得很爽快,一朝恢复实力,他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十分期待。

  时间过去了三天,和鸦天狗同时回来的是羽衣狐的战书。

  据鸦天狗回报,现在的京都密不透风,他们好不容易潜入打听到了消息,可惜往回赶时还是被抓到了。

  不过,羽衣狐并没有处置他们,只是听说纸月乌在奴良组,顺便让他们捎回战书。

  “她请来的帮手共有三人。”说到这里,鸦天狗微微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清楚那是不是妖怪,反正外形很像,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一个蓝色头发的男人,一个长得像壶一样的丑东西,一个脑袋上顶着小树杈,一个很像鱼头。”鸦天狗精准地描述了一遍。

  如果纸月乌去过咒术世界,就知道这四位是赫赫有名的四天灾。

  听到蓝头发,纸月乌眼角一跳,想起了那个和奶牛猫同流合污的漂亮少年。

  不会是...咒灵吧...

  倒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药郎按上了他的肩,轻轻道了一声:“无妨。”

  在他的退魔剑下,任何邪祟都掀不起波澜。

  纸月乌一瞬心安。

  接下来的日子,纸月乌继续经营糖水铺子,争取给每个妖怪都补得足足的。

  很快到了约战日期,为了出其不意,纸月乌召来了一大片乌云,大家一起乘云去。

  别说,铺天盖地的一大块阴云,站满了各种模样的妖怪,在气势上便先声夺人。

  遥遥望见京都的轮廓,纸月乌捏诀喝止。

  乌云停在高空,与高楼上五个人影针锋相对。

  蓝发的漂亮男子咧嘴一笑,正是已经改名的蓝丸,如今他叫真人。

  与他等级相同,同样是气运公司派来助战的同伴,名为漏瑚、花御、陀艮。

  和真人是因人类的怨恨产生不同,这四位分别是从火的恐惧、大地恐惧、海洋恐惧中诞生。

  因此,他们善于利用自然力量攻击。

  羽衣狐绽开一个笑容,当年她灰溜溜地被滑头鬼撵走,如丧家之虎,现在三年之期已到,莫欺狐狸穷!

  战争,一触即发!

  随着弓弦绷紧,传出一声清越的震颤时,两边人马潮流涌动,厮杀混战在一起。

  妖怪们各展神通,一时间风雪鼓荡,丝弦铮铮,刀枪剑戟交织在一起,乱战如沸腾的红粥。

  天空仿佛浸透了墨汁,黑云压城,整座京都似乎因灼热的战意而无法呼吸。

  四天灾各占据一处楼阁檐角,将羽衣狐围在其中,纸月乌道:“送我过去!”

  药郎双掌一合,退魔剑出鞘,华光横扫四只咒灵,纸月乌借机一个旋身,无数刀光同时挥洒,撕裂漏瑚喷射的火焰,人已踏云而上,落在羽衣狐面前。

  羽衣狐下意识萎了一下,纸月乌的刀已近在咫尺,这时真人回援,对这个破坏他计划的少年,他同样恨得深沉,软化的躯体挡住刀光,被切断后竟然像鼻涕一样粘合回去。

  真人清朗一笑,道:“你的刀是很厉害,但可惜对于咒灵之体没用。”

  纸月乌没兴趣和他废话,提刀再次挥砍。虽然一打二属于难上加难,但他素来迎难而上。

  那边药郎对战漏瑚和花御,可能这两个咒灵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配合起来异常默契,和药郎打得你来我往,有声有色。

  而妖怪总帅奴良滑瓢最后只分到一个鱼头,气得大骂:“看不起谁呢这是!”愈发刀刀狠厉,争取把这鱼头片成鱼片,好去会会老对手羽衣狐。

  一刻钟后,战局逐渐滑向对反派们不利的情形。

  真人被一脚踢进屋檐,伏在碎瓦破梁中,‘呵呵’喘着粗气。没想到他变成咒灵,依然对纸月乌没什么办法。没错,纸月乌是没有针对咒灵的手段,但持续不断、密不透风的攻击照样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咒力在刀光下快速流失,真人冷笑一声,这么长时间,他竟没有机会触碰到纸月乌的身体。

  “难道只能用那一招了吗...”他对羽衣狐喊道:“狐狸,掩护我!”

  羽衣狐哼了一声,虽然真人是她捡回去的,但蜕变成咒灵后,已经让她难望其项背。

  她袍袖一展,化作原形,一跃而上。巨大的四条尾巴飞速摆动,朝纸月乌‘啪啪’扇去,纸月乌灵巧躲开,回身一刀削掉了羽衣狐的尾巴毛。

  怒到极致,羽衣狐长嚎一声,施展了从火影世界的九尾祖宗那里学来的招数:四条尾巴齐向一方,凝结出一颗暗黑爆炸球。

  “尾兽玉!”

  “小乌小心!”药郎见状,冷喝一声,退魔剑浑然一扫,将花御与漏瑚扫出百米之外,咒灵身躯崩裂,溢出大量咒力。

  火焰借木而烧,冲散了天上的阴云,露出一块赤红的焰心。

  纸月乌冷冷盯视着尾兽玉,从识海中取出汤勺,这勺子的学名其实叫作‘搅天勺’,万物可搅。

  对准尾兽玉,纸月乌翻转勺柄,刹那狂风起,火焰升,一方天空包裹着尾兽玉,被他一勺搅散,变成纯粹的爆炸能量。

  魔相显露,眼角金纹熠熠生辉,纸月乌低吼道:“去!”随即用力将一勺混沌,掷向远处陀艮召来的海洋。

  海水猛然炸裂,陀艮遭受重创,本来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水逼得狼狈不已的滑瓢,被从天而降的解围吓了一跳,大喊:“别和我抢!”

  药郎站在纸月乌身边,面对仅剩的两个敌人。

  羽衣狐发动完大招,明显气力不济,精神萎靡,纸月乌也有些微喘。药郎按住他的后心,滂湃的灵力输入,让纸月乌很快恢复过来。

  他捏了捏药郎的手,示意自己无事,对敌人道:“再来。”

  羽衣狐眼角一跳,来什么来,狗男男!

  “狐狸,你退下,让我来。”真人清澈的声音响起,听上去胸有成竹。

  羽衣狐怀疑道:“你行吗?这两人可不好对付。”

  真人笑而不语,声音里夹杂了一丝阴狠:“领域展开!”

  霎时,咒力飞速膨胀,构成了一处蠕动不已十分恶心的肉块空间,将一行人困在其中!

  “这是...结界?”纸月乌端详了一圈,皱起了眉。

  刀光划下,可滑溜黏腻的空间转瞬愈合。

  真人仰首大笑道:“你们完了,只要被触碰到,我就可以改变你们灵魂的形状,纸月乌,下地狱去吧!”

  话音落下,领域空间不顾羽衣狐的存在,朝众人挤压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人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确实触碰到了敌人的灵魂,可是,怎么会,那么硬!

  黏腻的咒力包裹着纸月乌的魂灵,却像触碰到一尊金刚佛。

  而药郎的魂灵,如深渊混沌,竟然反向侵蚀了他的咒力,不一会儿,他的领域空间便弥漫上了黏稠的黑雾!

  蓝发被黑色蔓延,伸手不见五指,真人崩溃了,不敢置信之下,贡献出无数颜艺表情包:“...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是我的领域,怎么会被反向侵蚀!”

  药郎身处黑暗中心,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光,似青似蓝的袍服愈发鲜艳,如生长在深渊的一丛兰草。

  他抱起昏迷的纸月乌,在他身下,白骨累作莲花台,魂灵堆积成王座,月光般的发梢一晃,如魔如幻,光华万千。

  他轻轻启唇,道:“吞噬。”

  混沌气息暴涨,仿佛深海涌上的黑潮,覆盖了一切,吞噬了一切,真人被潮水裹挟,挣扎着被拖进漩涡,惨叫回荡,药郎微微一笑,覆住了纸月乌的耳朵。

  万籁俱静。

  然而就在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从真人残存的头颅中,钻出了一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宽袍,留着狂放不羁的长发,眉眼邪肆,咧嘴一笑的模样很是乖张。

  而他的额头上,有一圈缝补的痕迹。

  他的身影有些虚幻,倒像是一个投影,朝四周看了看,向药郎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啊呀呀,原来我们的【引魂石像】跑到了这里,我就说为什么这段时间魂灵的数量下降了那么多,而且,没有白色灵。”

  药郎望着这个男人,淡淡道:“你是哪位?”

  男人用手指点了点额头,笑容看上去有些狡诈:“我嘛,一部分人认识我的这个身体,叫我夏油杰,但更多人,叫我脑花主管。”

  “你灭掉了我的几位珍贵员工,大老板会很不高兴呢。”脑花叹了口气,道:“真不想和你对着干啊,但看管石像,保证魂灵输入源是我的责任,咒术世界改造才进行一半,输入量却不足了,这可怎么行呢?大多魂灵切片不在石像中,而是在你这具主体里吧,看来,我得想办法让你回去了。”

  “如果你是舍不得怀里的那个天厌之人,也可以一起带回去嘛,气运公司尊重强者,更会尊重强者的家属,如果愿意加入公司,我一定会为你申请最好的待遇,保证你们过得舒舒服服的。”

  “不必了。”药郎断然拒绝,低哑道:“我不会助纣为虐,相反,我想算一算你们利用我夺取气运的账。”

  “喂喂,何必说得这么不留余地呢?哪怕你想要我的位子,我也是可以让出来的。”

  药郎保持沉默。

  脑花劝说无果,悠悠道:“好吧,那我只能邀请你见识一下我打造的世界了。不管怎么说,托你的福,令我们长视久生、任意操纵的世界,已经有了雏形,这便是咒术世界。混乱的地狱,狂欢的娱乐场,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我会在那里,令你服从。”只留下这样一句话,脑花投影被药郎捏爆。

  无尽翻滚的黑雾,药郎支起手臂,手指抵住下颔,眸光仿佛望向遥远的地方。

  怀中的少年难过地喘息一声,虽然没造成什么伤害,但魂灵被触碰的感觉还是很不好受。

  他无意识地扭动身体,手指绞紧了药郎的衣襟,不安全感和恐惧达到了极致。

  药郎立刻收回目光,低下了头,安抚着吻他的额头。

  在兰草和寒柏的香气中,纸月乌微微张开了眼,环住药郎的脖颈,重重地抱了上去。

  不知为什么...纸月乌感觉到...他有失去药郎的危险...

  是灵魂被触碰灵力震荡,预感到什么吗?

  珠世小姐也说过,药郎的身边,没有他...

  药郎感觉到恋人的恐慌,轻轻回抱住了他。

  白骨王座上,不知何时盛放了无数柔软的莲花。

  寒冬、黑暗、他们终于相拥。

  ...

  时间流逝,昏天暗夜,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

  怎么会...药郎看上去这么文雅斯文...

  但体能强悍的厨圣确实招架不住了。

  甚至险些从王座上跌落,爬着逃跑。

  可恋人却温柔强势地一遍遍挽留。

  最后,少年终于不省人事,在莲花簇拥下昏睡过去。

  药郎从识海灵宫中掏出一条银色脚链,系在纸月乌纤细的脚腕,捡起外袍,盖在他的身上,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

  然后,他独自一人离开了。

  ...

  纸月乌醒来时,脚上传来清脆一声。

  他屈起腿,手指按揉太阳穴,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简直没脸见人。

  “艹。”薄唇轻轻吐出一个字,纸月乌踢掉外袍,突然发现脚上的链子。

  他目光一凝。

  这不是普通的链子。

  而是一种禁锢的术法。

  链子的主人若是怀有至诚之心,给佩戴者戴上时,心中同时设下限制,那么无论佩戴者实力多强,也无法突破。

  简而言之,就是一种强制性的‘为了你好’。

  再一看周围,药郎已经消失无踪。

  纸月乌在巨大的恐惧中,生出滔天的怒意。

  “这家伙...”

  他必定是一个人去解决什么事情了!

  果然,一张信笺从外袍中掉出,写道:“小乌,我去解决一件小事,很快回来。不必担心。结界七天后会解开,等我。”

  纸月乌把信笺攥成了一团。

  少年面色阴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被睡了,自己被扔了。

  他跳下王座,腰疼到呲了下牙,意识到不能这样出去。

  又姿势怪异地爬上王座,纸月乌进了灵宫。

  他打算先给自己来一套护肾套餐,恢复气力,然后去找那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