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历史军事>废话三国:董卓你得支棱起来啊>第242章 行凶脱身有学问

百步之遥说远也远,说近也不过是那么二三十秒的时间。

虽然甲士们不是博尔顿,身上还披挂着沉重的甲片。

但二十多秒,也足够他们将沉重的牛皮靴踹在曾经逄纪府邸的两扇大门上。

大门轰然倒地,果然不出随季所料,他们下意识奔向了屋顶陷落的那处屋宅。

不好意思,等你们发现去错了地方,得回到大门这里才能绕 去随季他们曾爬伏的那座房舍院子。

除非你们直接破墙。

但墙又岂是这么容易破的?

逄纪这种人居住的宅邸,那是当半个军事堡垒修建的。

院墙都结实得一批。

随季知道,是因为他弄塌过这处宅邸的一处院墙。

回到二十秒之前,随季拉着裴绾从屋顶斜坡带着无数陶瓦半滑半滚跌落。

屋顶上滚到尽头,正是他二人爬上来的那只梯子。

被他们这一撞,梯子顿时向另一个方向倒去。

随季眼疾手快的右手抓住梯子,就欲待用梯子如撑杆跳 一般,跨上两丈外的另一面院墙。

弩枪已经被他背上后背,但他有些残疾的左手用不上力,被他抓着的裴绾却向下坠去。

随季莫名心头掠过一丝快意。

摔死你这个狗曰的白痴校尉,叫你要跟来,叫你要跟来。

还险些误了劳资的事。

但这种事也只能想想而已。

所以他只好奋力的踢出左腿,希望用脚勾住这个白痴校尉。

没勾住。

不过还好裴绾也已经从那种白痴状态中恢复过来一些,奋力抱住了随季的左腿。

二人便在梯子上,如同撑杆过峡谷一般,晃晃悠悠的落向另一边的院墙。

嘭的一声,梯子落在对面院墙上,随季还只是随着梯子震了一震。

抱着他左腿的裴绾,却后背结结实实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裴绾知道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赶紧松开随季的腿抓住梯子,在随季身后爬上了院墙。

他身手其实也不错,只是缺了些实战经验。

因此二人矫捷的从院墙上跃落。

随季带裴绾东绕西绕,竟绕到一处外墙塌陷之处。

这便是自从知道要刺审,随季便亲手破坏的院墙。

那时尚天寒,他却并没有破坏彻底,关键地方浇水冰住。

天气渐暖,冰块融化,院墙便自然垮塌了。

这处是远离袁尚居所的一端,他料定逄府既然无人居住,怕是不会有人特地来修缮。

此时正好成为他二人的逃脱路径。

缺口外的一颗树木之上,正系着两匹良马,鞍辔齐全。

见随季解开系在树上的缰绳,裴绾自动自觉就往马背上爬,坚决不给随季添麻烦。

却被随季揪着衣领子,一把薅了下来。

裴绾不解的看过来,正待相询,又见随季做出噤声的姿态,然后指了指十步之外。

那里有一处猛一看不易被觉察的巷道,不然随季不会发癫,每日晚间潜来此处破墙。

裴绾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然后躲进巷道探头探脑的朝这边张望。

随季并不马上退去。

他将马头调转向另外一个方向,将缰绳松松的系到马鞍上,然后侧耳倾听。

追来的甲士比预料中更快些。

府邸内院落之间的墙并没有外墙这般高。

所以当追兵发现屋顶塌陷的院落并无人迹的时候,正好发现旁边院落屋檐上还有零星瓦片跌落。

并望见了这边院落还搭在墙头的梯子。

他们没有返回正门再绕路,而是直接搭人梯翻过了院墙,然后一路追来。

听着人声渐近,随季猛然出声:“驾!”

然后啪啪两鞭,抽在马股上。

两匹良驹嘶叫一声,向远处狂奔而去。

他这才快步行到隐巷处,不再回头观察,带裴绾躲躲藏藏的在阴影中快步前行。

随季其实也没干过暗杀,但久处军营,他了解底层兵卒军士的心理。

大人物死不死,其实跟底层军士和伍长什长乃至队率屯长一类的底层军官关系没那么大。

别指望他们有什么太强的悲愤之心。

但事后追责,他们肯定是要吃挂落的。

所以这个时候,负责追索刺客的底层军官同将佐心里大抵都是惶恐。

人一惶恐,脑子就会略呆。

他们会以不出错为首要考虑,以免加重自己的罪责。

即使在洛阳三军这样的职业军队中,亦是如此。

若毫无线索,他们大抵会大肆搜查,玩儿大海捞针。

那样对随季他们逃脱反而是最困难的。

但若有明显的线索,底层军官肯定不假思索的指挥着甲士循着线索狂追。

而稍后到来的高级一些的将佐,也会以为他们获得了什么确凿无疑的信息,因此跟着他们的方向狂追。

等发现那线索原来是错误的,随季觉得他们逃离现场的时间便已足够。

他带着裴绾在一片房舍中左绕右绕,始终藏身于阴影中。

闻听有丝毫人声,便躲入暗处。

就这么东绕西绕,居然绕到了周庙侧门处。

周庙本就离绍宝原本的住所,现在袁尚的将军府不远。

只是习惯了走大道的裴绾竟是不曾想到,却原来走那些匹马不得过的荒街僻巷,周庙居然能离袁尚府邸如此之近。

那是因为,很多街巷本就不是留给人通行的。

不过是两户豪宅之间相互略微礼让,将院墙退后些许所隔出来的犬道。

说起来是谦让精神,其实不过是防隔墙有耳,抑或怕人凿壁求自己的光。

这处侧门却是虚掩,随季推门而入。

见他在身后掩上侧门,惊魂未定却又兴奋异常的裴绾这才开口问询:

“汝使他等盗窃军马养在暗处,今日又不肯骑乘奔行更速的裴氏良马,便是早存空马引兵之策?”

裴绾在周庙也是有住处的,随季不答他,只是赶他:“速去更衣,再将此行衣物尽数拿去厨下。”

裴绾不明所以,他脑子在这些事情上虽然不灵光,但胜在配合听话。

于是更衣之后拿着夜行黑衣到厨下。

随季已经换上平日衣衫,灶下滚滚已燃上烈火。

他接过裴绾衣衫,尽抛入火中,用烧火棍翻弄着彻底烧尽。

又从蒸屉中取出一只蒸得滚烫的酒坛,用布包着递给裴绾:

“置入寝中,待披盖温热便取出,以厚裘覆之,再来言语。”

裴绾再度依言而行,一会儿之后双手如同捧腹一般抱着那只已经冷下来的酒坛返回厨下。

随季已经置办了一些简单酒食,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才开口:

“校尉有何事相询?”

裴绾还孕妇捧腹般抱着那个酒坛子:“还有他事要做么?”

随季给他和自己倒上了热酒:“并无!”

裴绾终于松了口气,随手放下了酒坛子,直接跪坐在了随季布置了酒食的小几旁。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白痴。

心中有千万问题想问,然而一口热酒下肚,却只问出最关键的一句:

“审配已死乎?”

“若无二首,定已殒命。”随季斩钉截铁道。

人当然不会有两个脑袋。

若审配有两个脑袋,那就不是人力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裴绾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他指了指旁边自己刚刚放下的假腹酒坛:“此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