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畅谈,这仨人也不觉得累。
第二天稍作歇息,估摸着庚哥已经起床了,皇甫嵩就带着朱儁去觐见庚哥了。
不知不觉,庚哥居然集齐了汉末三杰。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啥成就或是奖励,能不能召唤神龙。
但这憨批压根儿都不知道有汉末三杰这名号。
所以如果他有系统,昧下给他的奖励也没啥问题。
庚哥一大早(其实下午了)被叫过来,本来都不爽。
但面子上也随随便便应付了下,那是给皇甫嵩脸面。
直至朱儁开始报自己的籍贯。
“且慢,卿家门何处?”庚哥双眼开始闪贼光,声音都有点抖了。
“儁乃会稽上虞人士。”朱儁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从知道这会儿庚哥才刚起床洗漱用过早膳之后,他就有些不喜。
但想到皇甫嵩昨儿个晚上的话,他忍了。
到庚哥接见他的时候,虽然笑容亲切,但态度里头有那么股子敷衍。
朱儁就更不开心了。
看他处理孙老狸花的事儿就知道,这货其实有点小心眼。
但是吧,人家是君他是臣。
君王不重视他那是他自己没能力,朱儁这种石头脑袋难免就这么想了。
挺难受的。
万不料说起他的籍贯,庚哥却突然回血上精神了,给朱儁整得是一脸懵。
“陛下首纳唐妃,为贵郡太守元美公之女。”
其实皇甫嵩也不知道庚哥激动个啥,但不忍心朱儁一脸懵的样子,悄悄给朱儁递了个小话。
他想来想去,也就想到这个。
庚哥跟会稽只有这点关系了。
庚哥的第一个妃子唐妃,她爹唐瑁字元美,这会儿在会稽当郡守。
原本庚哥准备立唐妃为后的,可他御姐妈劝他等等。
等等就等来了董小白同学。
董白背后还站着太师二颖,这下唐妃离后位更远了。
皇甫嵩也好奇。
话说虽然为人臣不该论君王阴私,但他听说陛下与唐妃并不亲近。
不至于听到个籍贯是会稽的人就这么激动啊。
朱儁脸色更难看了,已经忍不住要开言劝诫了。
他觉得庚哥还不如继续敷衍他呢。
不是,这接见臣子的时候,因为跟后宫的妃子她爹沾得上点边儿就产生这么大的态度差异?
你皇甫义真和那卢子干夸成宝贝的,所谓的贤明圣君,汉室中兴之望,就这?
却不料他还没开口,就听庚哥脱口而出:
“闻贵地瓷工甚佳,公伟公可知其就里?”
皇甫嵩完全猜错了。
庚哥日常都躲着唐妃走,哪里会因为这事儿对朱儁改变态度?
他是最近被他让爷爷催逼着,搞跟世家豪族换私田的匠坊行当。
都快给催逼疯了。
真是逼得他咸鱼不了一点点。
庚哥的第一想法就是搞连锁书店和印书局,搞这个士人不会抵触。
皇宫这边本来就很多书籍珍本,天天要人晾晒竹条子。
要都印成纸质书满天下卖,那还不赚翻了?
完了这还是兴文教的盛事。
印完皇宫的藏书他还能去各世家讨要他们藏的珍本孤本,免费抄来继续印。
然后满天下卖钱,不要太爽。
结果试了他才知道,这年代纸张贴绸布上用不是没道理的。
太软,根本支棱不起来。
用毛笔写字倒是没问题,印刷就扯了。
所以他最近在逼着毕岚继续改进造纸术,渔网树皮啥的调整比例。
已经有眉目了,硬点的纸都造出来了,就是有点像纸板子,容易折断。
他着毕岚继续改进。
毕岚试着用造出来的废纸二次处理的时候,却意外折腾出了跟卫生纸差不多的东西。
总算拯救了庚哥的屁股。
他之前一直用不惯厕筹,更接受不了多次使用同一根木棍擦屁屁。
旧屎粘新屎,屎屎何其多,屎味竹片子,擦得干净么?
所以庚哥一直都用布擦屁屁。
擦屁屁的布用过有人帮他洗,庚哥经常觉得于心不忍且羞耻。
现在有了卫生纸,总算能轻松了。
毕岚还在继续改进方便印刷的纸张。
活字印刷早就准备好了,那玩意儿也就是灵机一动就能说明白的事儿。
一步到位用铅字,这是庚哥没想到的。
南阳出土过东汉年间用铅板制作的买地券,铅的使用在东汉早已很普遍。
庚哥就提出不希望用陶制或者木制的活字模,想用金属。
毕岚很快就想到了用铅。
油墨没准备,因为纸还没出来,不知道怎么合适。
眼瞅着成功在即,他让爷爷又觉得就这一门生意不太够。
也没逼着庚哥继续想。
他自己乱出主意,让庚哥一个一个的否,否得都快烦死了。
这不正好朱儁就送上门了么?
只说会稽他未必想得起来,说道会稽上虞,那他可就真想起来了。
因为家里是干陶瓷绝缘件起家的。
加上小时候整天混陶瓷资料展示室玩耍,关于陶瓷庚哥还真比普通人多知道辣么一点点。
嗯,就一点点。
所以他知道,会稽上虞,东汉的时候已经出现了用龙窑烧制的青瓷。
听见会稽上虞,他就想起他还可以搞陶瓷。
汉瓷之所以多为殉葬冥器,就是因为这个时代多为低温瓷,烧制温度不够导致瓷器坚固性差,炒鸡脆。
用起来容易坏,并多采用铅釉,对人体有害。
而龙窑却是一种用木柴松枝都能实现超过1300多度的高温,且可以分段控温的窑中奇葩。
如果加上庚哥的手拉风扇强制通风,以及改木柴为木炭粉或者煤,还能烧出更高的温度。
有了会稽上虞的陶瓷工匠和龙窑,他就可以把他那些半瓢水不成体系的陶瓷知识扔出来,让他们研究尝试。
最终批量出产在这个时代很难见到的,即坚固又耐用的高温瓷器。
国人尚玉,如果他能成批生产犹如玉质一般的瓷器日用品。
有了这种烧瓷技术,他不信不能令这个时代的世家豪族们疯狂。
小钱钱大把进口袋,然后眼馋死他们。
然后勾引他们入伙,然后他们手里的土地田产就全部落进咱的口袋了诶嘿嘿嘿嘿。
浮想联翩,庚哥痴笑中。
朱儁以为他关心实务民生,刚对他印象稍微改观,就看见了庚哥白痴般的笑容。
心情简直犹如坐过山车般起起落落落落落……
好在庚哥还顾念着逃避他让爷爷的骚扰。
傻笑了没多大会儿就赶紧差人寻张让过来。
跟张让略提了几句此事可为产业,引士族入彀中之后,就让他去跟朱儁私底下谈寻访窑工瓷匠之事。
反正他老丈人唐瑁唐元美在会稽当郡守。
只要生于斯长于斯了解其中内情的朱儁多出出靠谱的主意,给点线索线人什么的,执行起来没问题。
张让秒懂庚哥意思,带着朱儁就出去了。
一路上少不得跟朱儁吹嘘庚哥兴公田给世家之乱釜底抽薪的英明决策。
这真不是单纯显摆自家小孙孙多牛掰,而是为了让朱儁这厮了解他现在帮忙联络的这事儿有多重要。
这会儿朱儁的心情可就又落落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起了。
但他是个喜欢扫兴的家伙。
少不得又会挑毛病让张让爽不下去,我们不理他。
回到庚哥这头。
又解决了一桩麻烦,而且暂时把张让绊住了。
他眼见又能得不少躺平咸鱼的好时光,那叫一个高兴。
于是跟皇甫嵩谈朱儁安置的时候难免格外大方。
原为河南尹,依旧为河南尹好了,相当于首都市长。
又觉得不够体现重视,对不起他给自己送来的瓷器事业。
可如果不抛开二颖那边重新组班底,他身边也没什么官儿好封了。
突然就又想到皇甫鸿即将带回来的那四千多兵了。
唔,说起来皇甫嵩有北军,卫尉为南军,卢喷喷掌着西园军,西南北全了,怎么就少一个东?
一想到这儿,庚哥的强迫症就发作了。
而且皇甫义真又说了,这朱儁跟他和卢植是一起打过黄巾贼的交情,也是个很能带兵的。
要不就再组个东安军让他当元帅吧?
赶紧把卢喷喷蹇硕他们都叫过来商量。
张让不用叫了,张让跟朱儁商量着龙窑和瓷工的事儿呢,别让他分心。
皇甫嵩:wtF,玩儿我是吧?
劳资只要想到恢复西园八校,你就给劳资组建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