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历史军事>我有一颗仙人球>第151章 七七身死,浅浅是甄

“是的,那石勒攻破京都洛阳,较之其他将军麾下统领的野蛮军队,显得分外文明!”

司马衷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些宫女和太监,谈起攻陷洛阳的石勒时竟然纷纷称赞。

果然,不怕你坏,就怕你有人比你更坏。

司马衷不禁冷哼一声。

这声冷哼,倒警醒了几位宫女太监。宫女太监们也意识到石勒所谓的“文明”,只是相对于一般的攻陷城池的侵略者不胡乱杀人罢了!

石勒也是冲入皇宫,把皇宫抢劫一空的罪魁祸首之一。

“其实,石勒之所以如此克制,是因为他手下有个猴子!”

一个老太监解释道。

什么?石勒攻城带了一只猴子?是打野用的吗?司马衷脑袋里涌起一股奇怪的念头。

一念起,因果生。

宫女浅浅见那老太监以讹传讹,不禁叱道:

“张七七,不懂就别乱说!那是“右候”,不是猴子!”

然后,宫女浅浅又向司马衷躬身施礼道:

“陛下,石勒手下有位特别的人,这个人叫张宾,就是他劝谏石勒不胡乱杀人,按礼仪安葬左皇太妃的。石勒对这个张宾很是尊重,据说石勒从不喊张宾的名字,而是喊他“右候”。”

张宾,司马衷有印象。

司马衷“北幸邺城”后返回洛阳,张宾的《国富民本论》曾经轰动一时,求贤若渴的司马衷由于某些原因错过了张宾。

对了,还有那个叫做苏昊的,当时好像到了颍阴郡,做了司马虓麾下。

司马衷想起这些事情,恍若隔世。

“张宾竟然和石勒在一起了?”

司马衷很是感慨。作为大晋朝皇帝,张宾当时有意疏离自己,如今竟然帮助石勒这个外族。这说明一个问题 :在张宾眼中,自己不如石勒!

但是,张宾能够在洛阳城被攻破时,劝说石勒安葬左皇太妃,说明张宾是一个有自己的原则的人。

“张宾和石勒何时离开洛阳的?”司马衷问道。

“大约七八天前。”

“其他匈奴人呢?”

细分来说,司马衷问的不准确。刘曜是匈奴人,石勒是氐人,王弥是地地道道的汉人。

“三天前,王弥带领手下,东去荥阳,听说要去找苟曦将军报仇!”宫女浅浅答道。

王弥号称“青州飞豹”,上次被称为“大晋白起”的苟曦击败了。王弥明显心里不服气,这次挟带攻破洛阳之威势,要去再次和苟曦一较高下。

“最后一批匈奴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回陛下,刘曜带领匈奴主力昨天刚刚离去。”

“什么?昨天刚刚离开洛阳?”司马衷大吃一惊。

“回陛下,据说汉主刘渊要立太子,刘曜就带领匈奴军队匆匆离开洛阳了。”

难道刘曜要回去争太子之位?不可能呀!刘渊的嫡长子刘和,虽然功业不显赫,但刘曜误斩刘渊次子刘聪,刘渊心中怎么会对这个侄子不存芥蒂呢?太子之位,刘曜就别想了。

“竖子刘曜,竟然攻破洛阳,烧杀抢掠我大晋子民!此仇不共戴天,朕一定要报!可恨那石勒,竟然把朕的皇后掠走了!”

司马衷愤愤地低吼。众位宫女太监,皆暗自垂泪。

“回陛下,羊皇后其实是在昨天被刘曜带走的。”

说话的正是太监张七七。

“张七七,你……”

宫女浅浅直接无语了。

如此的低情商,这张七七怎么在皇宫内混下去的?

刘曜带领匈奴破城,作为前任皇帝,司马衷在宫女和太监面前,怎么着也要咆哮几声,以表达内心的愤懑以及表明决心。

这张七七可好,此话一出,等于直接把司马衷架在火上烤。

果不其然,司马衷听后大喝一声:

“你们在这里等着,朕要把刘曜和匈奴杀个干干净净!”

“陛下,不要!”

“陛下,要从长计议!”

“陛下,先下诏,让各地将领带兵勤王!”

其余的太监和宫女顿时“哗啦”一声,跪倒一片。

司马衷沉吟不语。

以前,刘曜手持五色神剑,在邺城金凤台,仅仅一剑就把司马衷逼入滔滔漳河水中。如今的刘曜,不知变得有多可怕。

“陛下,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刘曜神骏威武,世间少有敌手!”

张七七又开口道。

“朕去也!”

司马衷听了张七七言语,再也不能怂了。司马衷一撩外袍,踏步向前。

“陛下,奴婢甄浅浅还望陛下从长计议!”

宫女浅浅见司马衷要找刘曜拼命,忙向前一扑,双手紧紧抱住司马衷的外袍。

“陛下,浅浅说得对!您去了也白搭!”

张七七颓然坐在地上干嚎,未曾流出一滴眼泪。

司马衷见状,顺势解开袍带,一甩外袍,挣脱束缚,大踏步向前跑去。

“陛下,奴婢祖姑甄宓曾说过: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陛下您这是要青山自毁吗?”

甄浅浅抱住司马衷的外袍,绝望地哭喊道。

司马衷充耳未闻,冲了出去。

甄浅浅无法,见颓然在地的张七七,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如今皇帝被俘,群龙无首,天下必乱。正巧天不亡我大晋,惠帝再次现世。你这贼子,挤兑陛下,如青山自毁,你就是大晋的罪人!”

张七七听后,嘿嘿冷笑道:

“天下大乱,自是司马家狗苟蝇营,与我一个微如尘埃的小太监何关?倒是你一介女流,怎么不站在羊皇后的立场上想一想?堂堂大晋朝皇后,多次被贬立,形如木偶一般!这大晋,毁掉也罢!”

张七七说着,整个人变得癫狂起来,声音愈加高亢:

“惠帝明知皇后被俘,此乃奇耻大辱,草民尚且不能忍受,何况大晋皇帝乎?如今晋帝去追,即便身死,也不枉为一大丈夫!如果明知妻子被俘,畏而不前,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甄浅浅听了,忍不住骂道:

“你!你这是包藏祸心,陷惠帝于危险境地!”

“我知你是甄家后人,邺城袁绍、许都曹操当时的恩怨早已过去,你又何必在意那些陈年往事!”张七七答道。

“我敢发誓,奴家虽然身贱,但从来以大晋天下百姓考虑。”甄浅浅辩解道。

“也许你是对的。自从我服侍羊皇后,此后经历的一切,我算是看透了!这大晋,是没救了!”

张七七未等甄浅浅辩解,又大声说道:

“羊皇后,奴才无能,不能保全您的安危,但也算尽力了!奴才亵渎了陛下,此次只能以命谢罪了!”

张七七说完,双脚发力,猛地向身边的一块太湖石撞去。

“嘭”地一声,张七七血流如注,灰白色脑浆溢出,逐渐塞满了太湖石的罅隙。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呀!”

张七七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满嘴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