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城边边>第71章 寡妇门前多回心

雪春收拾完家务,天已刹黑,彭亮准备去向望笑屋,在告诉雪春一声。雪春蹲在喜旺的脸盆边说:

“你到望笑屋里,最好莫和他喝酒,有几回你都是醉了转来的。”

彭亮笑了笑,他出了门。在门口,彭亮见到薛敬然站在不远处。彭亮走去,唤道:

“薛医生,你在散步。”薛敬然应道:

“到处走走,你屋住在这里,是场中间,也是街中间。”

“到我屋去坐坐,喜旺、雪春都在屋里。”

薛医生应着他,跟着彭亮进了屋。与雪春、喜旺打了招呼。然后,看着喜旺跑出了门。雪春说:

“薛医生,你经常上街?”

“下班,无事散散步。你说过,你玉菡姐天天到你屋,怎么不见她?”彭亮递上茶杯说:

“薛医生,你不知道,玉菡姐脾气怪,人却有个性。她每天走一趟我屋,然后再回她屋。都成了习惯。”

然后,彭亮对薛医生说起了玉菡如何成为一个人的。这阵,他不住地点着头。他说:

“我想去一趟玉菡屋,你们看如何?我想,真有人上门面对她,她会不会放下冷酷,改变自己?”薛敬然说话时,对彭亮看着,彭亮叹息一声道:

“是要主动些,我们都希望有人能打动她。让她放弃守寡。薛医生,让雪春陪你去,雪春和玉菡是多年的知交,话重话轻,都不是什么事。”

雪春暗暗为玉菡窃喜起来:彭亮说了玉菡的厉害,薛医生还是不放弃,还要去她屋。这回,玉菡姐遇到一个敢面对她的人。我带薛医生到她屋,她要骂,我听着。”

他们商量着,彭亮站在门口,送他们出门。

走过后街,上石阶 ,李雪春和薛敬然站在了玉菡屋的坪场上。望着夜色里的这栋木屋,听着雪春在喊门。马灯光从房里来到了堂屋,玉菡开门道:

“雪春,你怀了孩子,累了一天,我考虑你不会来玩的,进来呀,怎么还站在门外?”

“还有一位,”雪春不知如何开口地答道。

“是彭亮?”

“周老师,我来拜访,你不见怪吧?”薛敬然从树边走到门口说。

“是你这个怪客。这些天还没有忘记我们,今晚月色明,我们在门外说说话。”

玉菡边说边拿出椅子。

他们坐在坪场上,薛敬然说:

“这屋搭在这里,宽敞,看得远。只是你一人走进走出。”

“你不晓得,雪春屋,我屋,我们分不清了,雪春又有了身孕,他们多生几个,我屋走的人会越来越多。”

“你这么漂亮,你也想见到你的后代,胜过你的美貌。雪春,你说对吗?”薛敬然对雪春看去说。

“玉菡姐,薛医生是医生,他知道你的心里。”

他们笑了。雪春问道:“薛医生,你是哪里人?”

“家乡在长沙,是个魅力的古城。”玉菡问道:

“怎么来常古城的?”

“支边;支援边区,主动申请来的。”

薛敬然的话,让玉菡不住地点着头。有着敬意地对他笑着。她站了起来。雪春说:

“都到了中年,不可能没有结婚吧?”

雪春对站在自己身旁的玉菡看着,玉菡说:

“雪春,薛医生是来玩耍的,你想说便说,莫把薛医生吓着了。”薛敬然接上话道:

“周老师,平常在街上见了面,打声招呼各走各的。真正坐下来在一起说话,像雪春这样,会有好奇。我想,你也有好奇,但是,雪春替你说了出来。”

他说着,站起,走到柑橘树边,抚摸着上面的叶片,对她俩讲起了他的从前:

我姓名薛敬然,在长沙读大学时,认识了我的妻子,那时,她也在长沙读书。她家离长沙有一百多里路。我们相处地很深,后来,我在长沙一家医院当了医生,她在城郊成了一名教师。在一起五年后,我们结婚了。婚后第二年,我们有了一个儿子。儿子十个月的时候,我妻子带孩子回到她娘家度暑假,在乘船途中,船翻了,儿子、妻子再没有回来。所以,当彭喜旺说到周老师还是一个人时,我想这些年,一个单身女人是怎么过来的?我在问自己。那天周老师背彭喜旺来诊断室,我见你跑上跑下,分明是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才有的焦虑。这样,你把我带入你的魅力里,吸引我对你好奇起来。以后,不由自主地想来你这里,来见见你。”

薛 敬然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对自己今天的行为,不可理喻地摇了摇头。玉菡见到他脸上的笑容,半开玩笑地说:

“我理解,你们男人的权威,在这方面发挥的最高明。但是,今天你在我屋坪场坐一坐,我是欢迎的。雪春,我们还是陪薛医生去他回去的路上散散步。比坐在这里活动些。”

“行,”薛敬然答道,然后自嘲地说,“今晚被拒之门外,也得到你屋椅子坐一坐,今晚除感谢你这个妹妹外,我还得感谢月色帮忙,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夜晚,恐怕我连坐一会儿的机会,都得不到这木屋主人的准许。”

雪春和玉菡呵呵地笑着,玉菡锁门,他们下了石阶,雪春说:

“我该回去了,玉菡姐,你和薛医生去散步,等下让薛医生再来送你。”

“你呀,”玉菡一把挽起雪春的手说,“我们先送薛医生,然后我再送你。”

雪春对她看着,玉菡捏了她一下。她俩同时笑起,前面的薛敬然也跟着在笑,这使她俩再起笑声。玉菡找话道:

“薛医生,你一人是主治医生?”

“我们有科室的。”

“你喜欢看电影?”

“有时轻松一下自己。散散步,看看电影。”

他们在一问一答。雪春发现他俩在说话时有些紧张。可能中间有一个她,但她逃不脱,玉菡一直挽着她。到了岔路口,薛敬然说:

“雪春,我们都希望周老师得个伴,那么,帮忙你要帮到底。”

雪春很欢喜地看着玉菡,玉菡低着头,忍住笑不做声。薛敬然站住说:

“周老师,你会发现,时间也会做媒。”

玉菡点着头没有回答他。薛敬然转身朝她俩挥了挥手,走去了前面。然后,往她们这里回头看了一眼才远去。玉菡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雪春说:

“刚才怎么没有这样的心情?人走了,又舍不得了。”

雪春装着生气,往前走去,玉菡挽住了她,对她看了一眼。

一个星期过去了,周玉菡放学回来,开门,在堂屋的地上,出现了一封信。他想,这封信不会是许涛海的。拿在手里,见到了信封上的地址,知道是薛敬然寄给她的。打开信,见到信里的内容,话语真切、诚恳,尽显浪漫和温情。

收到了的来信,玉菡不得不考虑她和薛敬然这件事。

过了几天,玉菡收到了薛敬然的第二封信。她冷静下来,她想,会不会还有他的来信?

之后,玉菡接到了薛敬然第三封信,玉菡在想,得见一见他,当面和他聊聊。

玉菡脑海里出现了在他诊断室里,薛敬然指着他宿舍的地方,想起了他们第一回在路上的情景,关上门,往雪春屋走去。

玉菡在雪春屋外,唤了声,雪春在答应她。进屋,见只有雪春一人,问道:

“彭亮和喜旺呢?”

“到向望笑屋去了,玉菡姐,我也操心,彭亮和望笑肯喝酒,彭亮是个喝了便醉的人。”

“我看彭亮有他的把握,你不要那么担心。”

她俩说着,出了门。玉菡把薛敬然给她写信的事,告诉了雪春。她说:

“玉菡姐,薛医生,要人才有人才;要文化有文化,这回你要把握好。知道他给你写了三封信,我都替你激动。”你去医院见见他,我和你一起去“

”我有这个意思。薛医生告诉过我,他住在医院宿舍二楼,右边第一个门。我想你怀了孩子,怕你累着。“

“腊月里才到生的时间,还远着哩。他告诉你住的地方,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你。”

玉菡看在雪春笑着,没有做声。

她们来到医院宿舍的坪场边,远远地对宿舍看着。两人悄悄在笑,不敢再往前去。这时,雪春往后面看了一眼,见到薛敬然和一个男的走来,唤起了她,雪春不敢回答,对玉菡看着。薛敬然走近,对身边那个男的说:

“鲁医生,你打先。”

那人对她俩笑着,显得很友好的样子,走去了宿舍那里。薛敬然邀请她俩去他的宿舍,玉菡说:

“薛医生,到你屋里,我们说不来话。”

玉菡话出口,好雪春呵呵地笑起。薛敬然说 ;

“周老师,你和雪春的到来,我盼望着这一天。时不时地认为这是奢想。会不会有一天,你能来我屋里一回?雪春,你这位姐姐,她想通了吗?”

“今天能站在这里,都很难得了。”

“周老师你今晚能来,我不会考虑你来的缘由。我非常欢迎。”

“我们该告辞了。”

“才说两句话又要走了。”雪春埋怨道。薛敬然点着头,风趣地说:

“与 你们这样的女性打交道,我们越笨越好。”

雪春见玉菡牵起了她的手,自己只得依了她。玉菡说:

“薛医生,我俩这回来,对你有些不尽人意。但是,你已看到了我的命运,在你面前晃动的影子。你的信,我已收到。我想对你说,在你我之间,我选择友谊。”

薛敬然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道:

“我只想告诉你,见到你只有的女人,心里只想你成为我对象的意思。如果让友情在我们中间开花,也是件好事。”

薛敬然看着玉菡,玉菡看着地上,两人同时在笑。这时,雪春慢慢走去了前面,玉菡对她看去,薛敬然说:

“来我这里,你还要带一位特殊的保镖。”玉菡捂嘴在笑,他继续说,“我们之间还需要时间搭桥。相信有那么一天,我的努力,会让你在友谊中向我回头。”

“有句话,我要说出来,不怕你不好想。守着我的从前,才是我的富有。”

“我也有句话要告诉你,过去,已经过去。眼前的人,在画着未来,只想画的越漂亮越好。从前的人,也希望我们这样画着自己。”玉菡激动地说:

“可我男人是活着的,许涛海是活着的!”

“但是,他的存在,比他的死,更让你难受!为什么你不愿改变这种折磨,甘愿堕入苦难?在我这个活人面前,你选择的还是他。玉菡 ,请你原谅,我的话有些冲动。因为,我和你遭受着同样的痛苦。我们应该对自己说,这样的痛苦;在你遇到我,我遇到你时应该结束了。把对他 的怀念留在记忆里,留在心的更深一层里。让他们 在我们彼此的心里存在。这种安慰,只让自己知道。在外人的眼里,我们失去了他和她。在自己的心里,他和她永远是活着的。而真正活着的我们,让自己活得好过一点,乐观一点。”

薛敬然不再说下去了,他听到了玉菡的抽泣声。叹息一声沉默着。玉菡对他说:

“薛医生,我告辞了。”

玉菡准备走时,薛敬然抓住了她的手道:

“玉菡,我的话,请你好省想想。”

玉菡抽回了手,走去了雪春那里。雪春在唤她,见到薛敬然还站在原地朝他们这里看着。玉菡抹着泪,唤雪春离开了。雪春说:

“玉菡姐,你怎么哭了?”

“薛敬然,他的话,直截人的心口。我欣赏他有那样的个性。但是,我周玉菡只有一个!我是许涛海的妻子了,我不能把自己分成两个周玉菡,在这个世上,我只认许涛海是我的丈夫,再要我接受薛敬然,我发现我做不到!”

雪春见她手捂着脸,还在颤抖着,雪春抱住了她道:

“玉菡姐,你不接受薛敬然,为什么要这样伤心?”

玉菡没有回答她,她们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段路,玉菡说:

“薛敬然,固然值得我对他的信任,但是,我和许涛海是生死不分的人。我太看重和他的这段姻缘了。这回,遇到薛敬然,我想,我是个女人,应该有人追求我;我是个女人,也想有人喜欢有人懂。我哭;我流泪,是因为我 可怜自己又可怜薛敬然。”雪春长叹一声道:

“唉!今天终于有个男人看到你在他面前流泪,让你见识到,世界上还有人,有能力让你活得更好,不只是许涛海一个人。你肯来找薛敬然,我还以为你动了心。见到的结果,仅是你的眼泪。被别人感动又可怜别人的眼泪。许涛海呀许涛海,他为什么要把你冷落 到这个世界上?”

“雪春,你莫埋怨他。没有战火那个年代,也不会有我和他的今天。我现在已是这样的下场,你想,涛海,他会好过吗?”

玉菡在这时哭出了声,雪春把她的手握着道:

“原来你肚子里那根肠子比谁都柔。唉!薛敬然寡居了这些年,他以为看准了人,却不知道世上还有比他还难动心的人。”

玉菡看着她,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