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总裁豪门>城边边>第42章 杨湘蓉夜进家门

秋阳如树上沉甸甸的果实,发烫地要坠下。碾坊外,河柳叶,耐不住秋的诱惑,已染成黄色。

王绍潇和雪春婚事的风波过后,花坛边,传来了姑娘们的阵阵笑声。从笑声里,能感受到她们年轻的朝气,哪怕是副苦恼相,心里边也会因此荡起热情。姚二娘走进了院门,朝花坛边那两个姑娘笑了笑,没有打扰她们,直接去了堂屋。

夜晚,杨家院内,大家坐在坪场上歇凉。祖母对他们说起从前的往事,手里拿着棕扇拍打在自己身上,驱赶蚊虫。有时朝围在她身边的人身上拍打着。这时被老人所关照的人,有种被关怀的亲切感。

杨邵波和杨绍伟从屋里走来,嚷着要祖母讲故事,祖母笑了。绍伟、邵波站在她身边,祖母讲起了《聊斋志异》里的鬼怪故事。绍伟靠在祖母的身上,他仰着头望着祖母,稚气十足的娃娃脸,长得很俊美。邵波站在了祖母的怀里,他俩专心的样子,令张婶和银杏争着要抱他俩,邵波不让。故事讲得引人入胜,绍伟心急想提前知道故事的情节,问着祖母,湘琴烦躁他俩多嘴,坪场上吵吵嚷嚷一阵,跟着安静了下来,祖母嘴里的故事,在跌宕起伏,大家听得入神,不敢多说一句。

突然,院外响起了敲门声,大家将目光转向了院门。来人喊道:“婆婆,快开门,我是湘蓉,我回来了,我听见你在说话。”

“姐姐,是姐姐!”湘琴从惊疑中高兴的大声喊道。跑去开门,见到的确是杨湘蓉,在她身后站着一高一矮的两个男士,湘琴欢喜的喊道,:

“婆婆,是姐姐回来了。”杨湘蓉见到了湘琴,唤道;

“湘琴,你们都在坪场歇凉。”湘琴说:

“姐,我好想你的,全家都在挂念着你。”

湘蓉不等妹妹说完,抱住了她。很快来到了祖母身边,再抱住了她老人家。这会儿,湘琴才对那两个男士注意起来,他们两个都是农家人的穿着,包括姐姐也是山里人家姑娘的打扮,穿着打有补丁的碎花青衣,戴着土家姑娘的头帕。那高个子青年,人单瘦,长的不错。见大家在说话,他大大方方的露着笑容。矮个子,大概不善言谈,这阵,嘴角边似笑欲笑,还不时地偏过头,有点害羞,长得也不错,还壮实。

这时,湘蓉见到了父母走来,她跑。几步,唤道:

“是湘蓉吗?是我大女儿回来了吗?”杨炳江快步地走在了前头。

“爹!”湘蓉唤道,扑在了父亲的怀里,周围惊喜的眼睛里,盈满了相逢的泪。佣人们很快进了厨房。杨炳江抚摸着大女儿的头说:

“见你回来,心里的担心和牵挂,在此时都消散了。蓉儿,路上累了吧?”

“爹,我不累。有你们的疼爱护佑着我,出远门的我是不知道累的。”

湘蓉转向了母亲,她亲昵的唤了声:“娘!”再抱住母亲。

“蓉儿,看你平安回来,娘的心里才踏实”,杨二娘抚摸着她的脸蛋,望着她说:“长大了,真正一位大姑娘了。”姚的话,让他们乐开了。

忽然,湘蓉想到了什么,她站到高个子男士身边介绍道:

“爹, 娘,我给你们带来了两位客人。”对他身边站着的看去说,“他叫石晓东,这是叫汪大顺。”

“一家人只顾高兴,”杨炳江歉意地说,“将二位冷落了这阵,得罪了。快进屋,进屋说话。”

“没关系,见到你们全家相聚,我们心里也在高兴。”石晓东的话,大家笑着走去堂屋。

杨炳江带他们进了堂屋里,石晓东瞧见了璧上《嫦娥奔月》画,他欣赏着。杨斌江试探地问道:“二位是生意人?在外面做些什么买卖?”湘蓉噗嗤一笑,说:

“爹,他俩不是生意客,是我在长沙的老乡,他俩都是在校学生,这回知道他俩要回家,我们才一起回来的。我们这样穿扮,路上方便些。”杨炳江问起他们道:

“你们在省城长沙,对当前局势是怎样看待的?”姚二娘打断他的话说:

“炳江,湘蓉他们刚坐稳,那些话等一会儿再说。大家心里都很高兴,你陪女儿和两位青年说说话,我去厨房看看。”

银杏端来茶,湘蓉接过,递给他俩,汪大顺说:

“杨叔叔刚才的问话,也是众多人关注的话题,希望与失望,在人们心中,也在你争我夺,但是,抱有希望的人永远都是强者。”

“话很有道理,各个层次的人,各有各的希望,我的希望在我女儿身上,湘蓉是我最大的希望。”杨炳江说完,石晓东见到湘蓉跟他父亲一样,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杨叔叔,也许你的眼光是天下第一的。”汪大顺的话,让杨炳江开怀大笑。这阵子,杨炳江注意到石晓东不说话,坐在椅子上,对壁上的古画瞧了又瞧。他好奇地问道:

“石先生对古画感兴趣?”

“有点,家父在永顺县城做的就是古董生意。家父长期与古玩打交道,在他的感染下,我略知一点罢了。”祖母走来堂屋说:

“蓉儿,刚才我在厨房叫他们炒你喜欢吃的腊肉炒竹笋,焖蒸茄子。”

“谢谢,婆婆。”湘蓉赶忙起身过来扶她,让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她蹲在祖母的身边,祖母握住她的手说:

“回到了家里,安下心来,不要到外面去闯了。”

“婆婆,我的学业还没有完成,哪舍得中途辍学?你放心,在学校很安全的,我们在长沙还有一些老乡,我们相互照顾,大家都还团结。我舍不得放弃学业,也舍不得他们。”湘蓉朝向石晓东和汪大顺,祖母瞧见了他俩和气的笑容,她不住地点着头,对湘蓉说:“可你到了婚嫁年龄,这也是我们的一块心病。杨家有两个女儿,一个都没有嫁出闺门,常古城人会怎么看?”湘琴走了进来,她说:

“好啊,婆婆,姐姐回家了,你不要我了,你偏心。”她的话,让堂屋的人快乐的笑起,姚二娘走来唤大家准备用餐。

佣人们端来刚炒的菜摆上桌,湘蓉从张婶手里接过菜盘,闻着散发出的香味道:

“好鲜啊,让人好想吃饭。”说着转身将菜摆上了桌。

“一天一夜没吃饭了,现在摆在眼前的是家里的饭菜,当然是最合你口味的了。”汪大顺的话,让石晓东注意到杨炳江的脸沉了下来。

“蓉儿,你们一天一夜没吃饭了?”祖母关心地再问了一遍说:

“看你那样子还不像是饿了的,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婆婆,你放心,像我这样聪明的人,老天爷会让我吃亏吗?只顾匆匆忙忙赶路,在路上随便吃些东西是正常的。现在回到了家里,可以饱餐一顿了。”

餐桌上,杨炳江望着湘蓉,她有了给母亲刚才一样的想法。欲劝湘蓉在家里住些时间,忽地,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说:

“湘琴在家里崇拜你的自由,在我们身边,时时挣回她所想要的自由。”

这会儿,湘蓉的目光投向了妹妹,只见湘琴对她笑着,承认是那么回事,乐得湘蓉望着她,对她投去赞赏的目光。姚二娘插话道:

“今年春末,到田家坳躲土匪,田家的二少爷志清看中了湘琴,她却不肯订婚,把原因推在你身上。其实,还不是她野性的脾气在作怪,好让她自由自在,也让常古城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不敢来高攀她。”听到这个消息,湘蓉惊喜地朝妹妹看去,湘蓉笑得已合不拢嘴,拿着筷子在手里舞来舞去。

“还笑?今天有客人,平常准会挨我一顿训。”

“婆婆你消消气,我在学校打喷嚏,心想准是婆婆又在说我了,念我忘记了婆婆,不想回常古城了。我猜的对吗?”

“读书人说话不留缝隙,别人是没有空钻的。见到你平安的回来,欢欢笑笑的到我眼前,婆婆找不到训你的话了。”

看着祖母脸上的笑容,湘蓉感到了亲切和愉快,她趁机说:

“婆婆,你不是在训我们,那是你平时对我们的教导,要我们懂规矩有教养。从我们幼小的时候,到现在,你凭自己一生的经历,用你的聪明、智慧教诲我们,启迪了我们单纯的心灵。你要我们熟记、多看那些礼教的书本,对我们来说是有好处的。但是,有些内容,也就是说;老实地按书中的内容,去做一个女人,那么我们女人,岂不没有了自由。女人活得不像一个人,分明是男人的奴隶。多多少少的女人,忍气吞声的承受着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锁。眼泪不能感动千百年来的封建意识,女人应该怎样取得做人,做一个女人真正的自由?只有站起来反抗,争取平等和自由。”湘琴站起来鼓掌道:

“姐姐,你说的太好了!你的话,正是我的心里话,今天被你痛快淋漓地说了出来。”

此时,湘蓉注意到祖母的脸变得难看起来。只见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摆说:

“回到家里,板凳还没坐热,已经听到了不少新鲜荒唐之言。在我们这方土地上,没有人传扬过,像你这样骇人听闻的话,杨家真是出了个巾帼女杰。不明白你是什么用意,在这里挑拨人心。上次回家还是一个学生味十足的孩子,这回对你当刮目相看了。”

“婆婆,你别生气,在我们女子学校,有位女生,书读一年了,今年开学不久,她的父母派人喊她回去。她家是富有人家,父母给她答应了一桩富贵人家的婚事,她在学校拒绝了。当家里人再次找来学校,硬逼她退学,回家完婚……”湘琴插言道:

“她回家了吗?”

“没有,她跳进了学校的湖水里。用生命的代价,反抗父母包办婚姻。”

“她多勇敢,多有胆量,又多可惜啊!”湘琴无限惋惜地说。

“她的死,唤醒了我们活着的人,同学们行动起来了,举行了全校罢课,抗议对妇女不平等的对待。组织学生,集合队伍,上街游行。我们呼喊的口号是:‘妇女要自由……’。”

“姐姐,我为你喝彩、欢呼!”湘琴听得精神抖擞。站起来再一回鼓掌。

大女儿的话,让姚二娘吓得将手捂在了胸前。杨炳江神色凝重地抬起头,然后,看着大女儿说:

“湘蓉,你的话,让我心惊胆颤。在长沙学得了哪些知识?尽在说些煽动、造反的言词,从你的话里,发现你在长沙定是一个积极分子。一年有余的日子里,你在长沙的奋斗,是为此而贡献的吗?你这样的人物,最令官府头疼,是个危险人物。你让我大吃一惊。”

此刻,杨炳江的目光,没有离开大女儿湘蓉,不敢相信竟是自己喜爱的大女儿,说出骇人的话来。他马上制止二女儿湘琴道:

“琴儿,不要放肆。刚才你姐说的一字一句,不要对外面透露半点。蓉儿,规规矩矩陪我们在家呆几天,你的言词,听得我心在颤抖。现在想来,你婆婆平常的唠叨,不是没有道理的。你在长沙要是有什么差错,我的心血都枉费了。现在家里不许再听到这些耸人听闻的言论。在外面的所见所闻,不准在家里宣扬。”

湘蓉望着父亲深虑的眼睛,她点着头,答应了父亲的告诫。看着父亲蹙紧的眉头,湘蓉的心里很难受。父亲的每一句话,虽是简单的家常训教,无不包含着对女儿的保护和关爱。湘蓉在心里说:爹,女儿感谢你了。但是,当今女性要站起来,为自己呼喊自由。不有一回回地抛头露面,鼓动、宣传,人们能从旧的封建意识中苏醒吗?谁会昭示千百年来,封建礼教让妇女所遭受的屈辱?因为这些,父亲,女儿在这里要对不住你了!此时,杨湘蓉坚定和激动,全被石晓东看在眼里。湘蓉也朝他看去,对他从容地一笑。

“完了,完了,要翻天了!要翻天了!祖母起身喃喃自语,很是失望地离开了。大家不欢而散地去了各自的房间。

湘蓉和湘琴回到了吊脚楼的房间里。马灯光照亮着房间。雪春在整理着,见她俩进了唤道:

“大小姐,隔壁你的房间,经常收拾到的。”

“谢谢你,雪春。”湘蓉的话,雪春在心里很是感动。

“雪春,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有改变你的老实。见到了我姐姐,还是大小姐、大小姐的叫。忘了我对你说的?该叫姐姐,或者湘蓉姐。”她说后,手在雪春脸上轻轻一摸,雪春顺手打了她一下,她顺势倒在了床上。湘蓉说:

“湘琴,你善于尊重别人,与婆婆的性格有关吧。”湘琴坐起,不住地点着头。

“雪春,今后按湘琴的说法叫我,好吗?”

“我姐,也是你姐姐;叫声姐姐才更亲热。”

”湘琴,今后说活,应该学会柔和,知道吗、”

湘、、、、、、蓉姐,”雪春叫一阵,才喊出这二字。这下,湘琴笑欢了。雪春对湘蓉说:

“你看她那样子,你叫她温柔,就不是她了。”

“雪春准备离开,湘蓉留下她,三人要睡在一起。雪春知道她两姊妹的脾气,也不推脱地答应了。湘琴站在书桌边,拿起书,随意地翻动着说:

“姐,长沙多吸引人!呆在家里,一点出息都没有。”

“湘蓉姐,她嘴是那样闹噪,说是说,心里比谁都懂该做什么。婆婆肯管她,常和婆婆斗嘴,婆婆被她磨得脾气也疲了。说没有湘琴在她身边,那才是真正地寂寞。她还要顺从老爷、太太,又要让婆婆过得开心,你说,她飞的出院门吗?”

湘蓉已站在了床边,听雪春这么一说,走来桌边握住了妹妹的手道:

“湘琴,姐姐谢谢您。你在家里的付出,正是支持姐姐在外面的努力。不要多久,你要的自由会得到的。”

“姐,现在我帮你,今后你帮我;帮我想去哪去哪。姐,你这次回来,我对你更崇拜了。”

湘蓉听到妹妹的话,心里有话对她 说 ,但是,没有说出来。她用力地握住了妹妹的手,然后,一起来到了床边,湘蓉坐下问道:

“哎,湘琴,除了田二少爷,难道没有人上门向你求婚?我不相信,你这样夺目的容貌,难道没有倾倒城中那些富家少爷?”雪春检查了门栓后,走来床边说:

“怎么没有,他这巧嘴厉舌,一个个都被她吓跑了。湘蓉姐,我告诉你,田二少爷对她是一见钟情。这天底下只有田二少爷有福气,才让湘琴姐对他另眼相看了。田二少爷对她是一片真心更是一片痴心,可她害人,要田二少爷等他两年。”说完,她们大笑。湘蓉便用无比欢喜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妹妹。

“姐,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我的秘密雪春全抖露给你了。”

“老实告诉我,田二少爷对你真是那么痴心吗?”

“他喜欢他的,谁像他一本正经的。我才不在乎,早结婚有什么好?嫁给人家当太太,一点自由都没有。再说,你还没有人家,我当然不能过早的答应他嘛。哎,告诉你,我和田志清是自己相好的。”

“那好,这是一种新思想,姐姐支持你。”

“在常古城,没有媒人的婚姻别人会说闲话,我不考虑那么多,谁叫他先看上我。我再看上了他。”说着对姐姐投去害羞的一笑。再说:“他相貌堂堂,他身上表现出的那种知识型的气质,和有深厚涵养的稳重,深深吸引了我。与他交谈后,才知道他也是碍于父母的心愿,才收住了飞出大山的想法。说心里话,我很喜欢他。看上去斯斯文文,却谈吐不凡,他大我两岁,懂人又疼人,为人处事都那么老成,与他在一起,内心里的愉快是从未有过的。我当心他催我结婚,才故意与他若近若离。结婚,便永远与深山为邻了。”

“田二少爷,确实是湘琴姐说的那种人,他在桃树下,与湘琴姐对月吹笛、谈心。他俩合得来。”雪春汇报似的讲话,她们又是一阵欢笑。

“湘琴,你让田二少爷等你两年时间,他在田家坳会怎样地想?你们一见钟情,可以先结婚嘛,我不能再连累你了,在外面我总想有你在父母身边,作为一个女儿,没有做到之处,你替姐姐做到了。你聪明的翅膀被你的孝顺给收拢了。你因为我,误了你的前程和追求,在我心里深感愧疚。”

“姐,你在说什么呀,你的话,跟田志清说的还娓娓动听。我是担心剩下了你,成了老姑娘,没人要了。”她们大笑起来,丝毫没有睡意,在一起说着她们女儿话。

杨湘蓉起身站在窗前,望着楼外的黑夜,转过身,她发现挂着壁上的篮子里,有个绣花箍子,上面绷着丝帕,她取出拿在手里观赏着。上面秀出的图案吸引了她:一只竹笛斜握在一片修长的桃枝上,笛子末端掉有一对欲开的花蕾,由“一九四八年”这几个字绣成坠链。这时,湘蓉想起了雪春刚才说的那些话,问道:

“湘琴,这箍子上的丝帕是你绣的?”湘琴走近,从姐姐手里拿过了箍子,一脸害羞的样子,湘蓉满是喜爱地望着妹妹。雪春说:

“是湘琴姐绣的,从不做针线活的她,一下子也灵巧了。我看世上稀奇的事,只有她想得出来。”湘蓉再次对妹妹看去说:

“湘琴,你变了。不再是我从前印像中单纯、调皮的你了。我真替你高兴,同时恭喜你,有了一位让你喜欢的心上人。”

湘琴听到姐姐的话,抱住了她身边的雪春说:

“姐,你只想知道别人的心事,难道你没有惊喜要告诉我们吗?那个石先生,该如何对我们解释?在坪场,他站在你身边,还站的那么近。餐桌上,我已觉察到你与他眉目有话。在众人面前,他那不失诙谐的言谈,一定是个健谈幽默的人。他是不是也如志清那样?让你觉得是个靠得住的男儿?姐,是那样的吗?”

“你的眼力不错,我和那个石先生,彼此心里都有对方,可是没有时间去重视,前途迢迢,奔忙无尽,等稳定下来了,有了什么好消息,我一定会来家里告诉你们的。”

“听爹说,当今局势动荡,人心惶恐,你说稳定下来,那要等到何时?”

“快了,快了,很快会有好消息的。”她望着油灯升腾的火苗,对湘琴说。湘琴瞧着她脸上的笑容道:

“看你脸上的笑容,信心足得很。你手一指,灭了眼前这个太阳,给我一个新的光明?让我去给孩子们教书认字,当个教书匠?你有那本事?”湘琴看着姐姐,见她笑了笑,对自己敲了一眼,不再做声。谁知湘琴还有话说,“姐,这次回来,你还是劝我留在父母身边;还一个劲的感谢,谢谢,难道你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们?无论怎样,我理解你,支持你。我不会再提飞出院门的事。你放心做你应该做的事。”

杨湘蓉握住了妹妹的手,两姊妹再靠在了一起。湘蓉的眼睛转了转说:

“那好,我对石晓东,与你对田二少爷的态度那样对待他。我们两姊妹一起心齐意同。”

“不行,那很害人的。田志清对我痴情一片,他有了我,日子肯定不如从前那样无忧无虑了。他是重感情的人,他可能每天都在为我想入非非。我佩服他的执着,偏能接受我这种不入世俗、逍遥自在的人。”

“呵,原来我在试探你,想不到你剥开了自己的善良。让人看到了你的女儿心。你能理解他,那么,在他心里深深地装下了你,箍子上的丝帕是最好的见证,可你在人前,还一遍一遍地口是心非。”

“在人前我要表现的强硬一点”,湘琴做出冷冰冰地样子。惹得湘蓉和雪春大笑起来。

夜深了,窗外的明月,笼罩着竹林,一片朦胧。雪春已先睡了,湘蓉、湘琴还在没完没了的说着心里话,不时有笑声从吊脚楼里传出,打搅着宁静的黑夜。渐渐地湘琴倒在了床上,在这时,湘蓉动身出了吊脚楼。

杨炳江没有睡意,靠在床头。湘蓉这次回家,他觉得蹊跷,琢磨不出其中的明堂:学校假期未到,湘蓉怎么回家了?

他抓住这一点想了又想,她慷慨陈词的那一番话,不得不让人谨慎地看待她。

忽然,他听见屋外有人轻声说话,他悄悄起身,从窗户的一角,他窥视到湘蓉的身影从他窗下闪过,她的后面跟着石晓东和汪大顺,他愣住了。一会儿,湘蓉返回,看来,湘蓉是去送他俩,为什么不走大门走后面。他思索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