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着相同的技术,相同的身形样貌,相同的.精神力特点。某个瞬间,不二甚至想要将对面的人当做手冢一样打败。
不,冷静。无论如何,站在球场对面的人只可能是仁王雅治。如果真的把他当做是手冢,才是中计了。
那个人,可是被称为“球场上的欺诈师”的恐怖的存在。
“欸?认真不起来吗?”仁王用自己原本的声音挑衅道。
不二周助没有回答。
“不想打败我吗?不二”接着是“手冢国光”冷静自持的声音从球场对面传过来,接着又是“欺诈师”的调侃。
“青学的人都没有打败部长的觉悟吗?我们立海大,可是每个人都以打败幸村为己任呢。”
.可恶。
“3:2,by 立海大附中。”
手冢的“手冢领域”是个极其好用的招式,除了在球上加旋转的计算量有些大以外,在球场上一步都不挪动不仅节省体力还.有点帅。
相较于“手冢”的游刃有余,被牵制着左右球场跑的不二稍显狼狈。
“4:2,by 立海大附中。”裁判对着喇叭宣布比分。
再一次破了不二的发球局,仁王不着痕迹地晃了晃左手臂,又是4个ACE发球。下一个发球局不能这么简单了事了。仁王想。
零式发球对手臂的压力,比他想象得要大。
“这样下去,不二前辈体力会率先一步消耗殆尽的!”青学的刺猬头男生紧张地说。
“旋转,同样也是不二的强项。”与不二是同级生,更为了解的大石说着,看表情仍然十分凝重。
仁王依靠在球上添加相应的旋转,以及打交替左右场的对角线球使不二左右跑动,消耗不二的接球时间,在仓促的接球机会里,不二被迫只能以仁王提前“制定”好的球路将球回击出去。
但是,同样擅长旋转的不二,一定有方法应对的。大石与青学的其他部员这么期望着。
关东大赛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亚军这个位置,青学感到满足的同时还带有一丝不甘心。
即使是亚军,也是近年来青学难得打到的名次。
亚军,离冠军太近太近了.一步之遥,青学可是冲着冠军的位次来的。过五关斩六将,却折戟在最后一场比赛中。
与立海大的大比分难看到“3:0”地步,无论如何,不能打出“5:0”的比分吧?他们青学,也是有骨气的。
所以第四场,一定要赢啊.不二。
被殷切期望着的不二正在承受莫大的压力。
从领先的“2:0”后被连下四局,到了“4:2”的比分。他在一局结束的空隙中用手臂擦了划到下巴的汗水,抬头的同时调整了握拍。
头顶的太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带来光和热,站在对面的“手冢”似乎感受不到刺目的阳光,站在原地一丝不苟地握着拍子。
耳边的发丝微微浮动,不二眨眨眼睛,——起风了。
——起风了。
披着“手冢国光”壳子的仁王内心早就厌烦了恼人的太阳,眼下风又吹起来,虽然缓解了一丝丝的燥热,但也意味着这场比赛的对手又变得棘手起来,比赛时间无限延长。
如果是阴天就好了。仁王心里叹了口气。
被风加持的不二并不显山露水,在黄色网球一来一往火热地来回中,仁王却能察觉到一些细微的变化。
他抬眼看对面的少年,看起来依旧是并不轻松的样子。但接到的球的旋转在一点一点地被改变,给球施加旋转也需要花费更多心力。
在发挥出应有的实力后,不二也与“手冢国光”打得有来有回,球场内外默契地安静下来,只余下网球的“嘭”“啪”的清脆或沉闷的撞击声。
“大石.你看!”菊丸英二眨了眨眼,指向“手冢国光”。
浑身上下裹着莹莹白光的“手冢国光”脚下的“圆”逐渐失去原本清晰的分界线以及圆润的形状。
“手冢领域”正在逐渐瓦解。
在风的助力下,潜移默化地改变旋转,等到仁王的手腕不堪负荷.想要依靠这种手段逐渐破解“手冢领域”吗?
球场上的仁王自然有更直观的感受。
这场球,对手臂不太友好啊。几场零式发球消耗手肘,维持“手冢领域”消耗手臂.手冢的招式是有什么自虐的倾向吗?
球从网前直冲仁王面门,似乎依旧在“手冢领域”的接球范围里.仁王眯起眼。
不,没那么简单。
脑海中瞬时构建出的球场模型在快速运转,仁王默默计算的同时,心想,糟了。
他向右跨了两步,反手将到了眼前却突然改变路径的网球回击出去。
球险而又险地、精准地落在底线的位置。
“15-30,by立海大附中。”
不二直起身,回到发球位置,从兜里掏出一个网球,网球在球场上轻盈的弹跳两下,又回到不二手里。
“这招对我,没用了哦。”他高高抛起球,挥拍——
“啊。”“手冢国光”抬了一下眼镜,摆出击球的挥拍姿势。
青学的天才并不是虚名。
耳边是青学的喧哗声。
“破解了,手冢部长的招式!”三个萝卜头中间的那个兴奋地跳起来,惹来青学的一年级正选的注视。
“那个不是手冢部长。”戴着帽子的小少年说道。
“知道啦.”萝卜头扬着头噘着嘴硬要反驳,“我是说招式、招式!”
绝口不提方才他真的将对面的人当成了手冢部长这回事。
“手冢领域”既然已经被破了,仁王索性不再维持那个“圆”。
网球的“嘭”“啪”声一来一回,纯粹的击球使得双方看起来是势均力敌的架势,两方啦啦队在后方开始比拼。
“王者——立海大!”
“Let\'s go , Let\'s go , 立海大!”
“青学——加油!”
“不二——胜利!”
立海大啦啦队的手花和青学挥舞的大旗在球场后方不服输地对峙着。
正值烈日,额头上的汗水滴到睫毛上,仁王反射性眨了下眼睛,汗液瞬间沁进眼睛里.
“嘭!”眨眼的间隙,球砸向仁王身后。
“4:3,by青春学园。”
“好!一鼓作气,不二学长!”
手上的汗液更多,仁王不敢揉眼睛,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眼睛的自我恢复能力上,用力眨几下后,视线依旧有些模糊。
阳光折射在带水的睫毛上,仁王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隐约的,近在眼前的彩虹。
第七局的间隙,交换球场。
路过教练席时,仁王接过了坐在椅子上的真田递来的干毛巾和水。
率先将毛巾的一角捏起来在眼睛上揉了揉,然后整块毛巾在脸上乱擦一通。
已经进了汗液的眼睛里还有一丝酸涩,仁王拧瓶盖时发现盖子已经被提前打开了,他诧异地瞥了一眼真田。
还以为真田从不参与后勤上的滴水递毛巾这种事,没有这么贴心呢。
清澈的水涌入喉管,缓解干燥,仁王吞咽是皱着眉想,我怎么会这么辛苦啊。
“手冢领域”的“所有球都打到我的位置”换一种说法,不就是“每个球我都要接”吗?就算在原地不动,挥拍也很累啊!
如果能干脆利落地直接让球打不过来就好了。
或者反方向利用超强度的旋转让球出界?
脑海中的球场模型快速计算着.仁王闭了闭眼,摇头。
几乎不可能。
如果必须要做到的话.手臂会废掉吧。
拧上瓶盖,他将毛巾和水抛给真田,握着球拍又进了球场。真田自然而然地接过手,在一旁摆放整齐后,抱胸后仰,靠在椅背上继续观赛。
“手冢”和真田默契的互动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青学的人一再告诉自己“那是立海大的仁王不是手冢部长那是仁王”,也有些摆脱不了这种奇怪的既视感。
“好.啊。”一个部员不禁出声,微妙地空出来了形容词的位置。
同伴意会,认可地点点头。
远在九州岛养伤的手冢打了个喷嚏。
“啊,今天稍微有些冷。”
东京的“手冢国光”扶了一下眼镜。
“不要大意地上吧。”
“即使‘手冢领域’被破解了,依然坚持自己的‘扮演’吗?”冰帝的忍足说。
“舞台上的演员,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下来。”爱看莎士比亚话剧的迹部说。
仁王的发球局。
度量了手臂的承受能力,仁王没有继续用零式发球。
“打不出来了吗?零式发球。”不二在接球时开口问道。
这也一点也不手冢。
看过关东大赛第一场单打一的“双部之战”后,仁王曾经反思过:这种意志力,为了胜利可以牺牲手臂的决心,我真的可以幻影出来吗?
仁王是理性占据上风的人。
接触网球三年,虽然技术层面一直在稳定增长,但是.对网球的执念并没有那么深。为了网球伤害身体这种事,仁王不想做也不会做。
幻影,充其量只是欺诈的一部分罢了。
欺诈的目的达到就好了。仁王这么想。
更何况,我会赢。
用力击出一球后,裁判在球场中间的位置报比分的空隙,仁王在发球前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
连续使用了几局幻影,精神力的余量比想象中消耗的要少。这多亏了仁王与手冢在技术、惯用手、身形方面的相似性,节省了很多精神力的掩饰性消耗。
剩下的,打最后几局.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