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过去了大半月,时间便无波无浪的推移到了四月份,三月廿三的春蒐节典,皇后娘娘偶感风寒,病中请辞未随同圣驾前去畅猎行宫。

  莫羽寒便留下照顾母妃,边满归自然跟着留下兼顾看守都城启京和皇城安危的职责,只事后听孙佳蕊回来,手舞足蹈的说起这届春蒐节典上遇上的趣事,还说恭亲王拔得头筹和远嫁而来的刹罗摩王妃感情挺好的,又很是郁闷地说望候周祁也大放异彩,跟莫羽嫦两个腻歪的恶心人,还趁着圣上高兴,把奖励换成了莫羽嫦的公主封号。

  最可气的,不是承祐帝封赏了莫羽嫦为公主,而是殷侧妃殷翡鳯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承祐帝的身边。虽说位分因为殷家牵连的关系,还只是个低等级的美人,但是殷翡鳯的容貌身段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又与承祐帝共枕二十余年,生有儿女、下有一孙女一孙子、又最懂开解承祐帝的方法,最重要,承祐帝也是个念及旧情的,如此细细品来,后头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这事按下不表,且说四月暮春正是栽种早稻的时节,边满归早在去年就从小田园里选了一块临近某处小池塘的地,翻新屯田,再着人从庄子里培育好数量相当的新品种水稻秧苗,挑了日子准备在小田园里自己种两季水稻,得到承祐帝十分高兴的肯定。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不过半月邑朝很多百姓们也都知道了邵庆公主的驸马爷、隆义侯爷也要在自家府邸种水稻的事,说做戏的有,等着看笑话的有,钦佩的也有,种种不一而足,边满归全都不放在心上,她只想种点水稻给莫羽寒试一试、玩一玩、尝一尝,体会一下普通的民间生活。

  “阿娘,这个殷美人是你的手笔?还是望候的?”日当午,高悬中天,边满归一身粗布麻衣,袖管和裤腿都是高高卷起,无需顾忌形象地双脚沾满泥巴坐在草地上,就着咸菜、玉米小米粥啃着荞麦面饼子,问旁边衣着华美,高坐椅上,来小田园看种田这等新奇事的凌欣长公主。

  凌欣长公主把视线从还在那一亩田地里埋首努力完成任务好换取粗简午饭的一众权贵、官宦子弟们身上怡然地收回来,好心情地晃了下手里香喷喷的鸡蛋粟米饼,小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笑道:“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边满归和旁边同样身着粗布麻衣、脸上都沾了点泥巴的莫羽寒对视了一眼,看来想到歪点子的不知边满归一个,而且他们还实施成功了。

  莫羽寒远远望了眼在泥巴田里给高莘擦汗的姬婧姝,岔开话题,试探道:“对了,阿娘,婧姝年岁也不小了,您有什么看中的公子相许么?”

  “婧姝不是早就有心上人了么。”凌欣长公主不避不藏地抬手遥指过去,好笑地睨了眼愕然的莫羽寒一眼,打趣道,“你呀,也用不着替那丫头遮掩了,爱一个人的眼神和感觉是骗不了人的,阿娘是过来人,早就猜出来了。包括你俩个,也是一样,三年前就藏不住的。”

  这话冷不丁被拐到自己身上来,莫羽寒玉面一红,羞嗔的不依道:“阿娘您休要妄言,我,什么三年前呐,我和安坨哪有您说的那样。”

  “哼,又傲又娇的小家伙。通信不断什么的也就罢了,我且问你,若你心里头没她边满归,为何独独那么喜好珍视她送你的那些毫不值钱礼物?金丝白绡护衣那么难得的物件,巴巴讨了来却全无心疼的给了她?生病时昏昏沉沉的你叫她名字作甚?还呕心沥血的刺绣《苍山炊烟图》?再往早些说,你莫羽寒若心中没她边满归,又作何要请瞻儿去求了曌辰宫的人去点破她《太春锦》的内功调息基本法门?又作何要大费周章给她送去仆从?又为何…….”凌欣长公主晃悠着饼子,瞅着莫羽寒那愈发绯红的脸颊,越说越是起劲。

  “阿娘,别说啦~”莫羽寒面红几欲滴血,都不敢看旁边的边满归是什么模样,只手忙脚乱想去又不敢去捂凌欣公主的嘴,急得如掉进陷阱了的羊羔小兔一般直跳脚,“阿娘啊~求您了嘛~您别在说啦~”

  凌欣长公主瞄了眼恨不能钻地道的面露恳求之色的莫羽寒,不尽兴地撇了下嘴,又将矛头对准旁边假装看风景,吃午饭,对这边一概充耳不闻的边满归,哼了声,大咬一口饼子,说:“驸马爷好悠闲啊。说说呗,当初为何来京替我家小幺儿解围啊?”

  “啊?嗯,被莫老大用金钱拐卖的。”边满归恍如隔世醒转,眨眨眼,实诚地感慨道,“这件事让我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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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关系开始麻烦起来啦~

  话说,是不是喜欢看我这类风格文的小伙伴挺少的?还是我,文笔欠佳很多?或是,剧情逻辑啥的太差?真的是一度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