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满归稳坐不动如山,瞥了明显情绪有些上头的卢长海一眼,想起曾听高莘说过的话,缓缓的跟卢长海小声嘀咕起来:“胖大海,你先别忙着急眼生气嘛。卢小伯爷,你家世显贵,人情练达,绝对比我更清楚的知道‘有钱能使磨推鬼’的真实性,也肯定了解‘民以食为天’的重要性。

  银钱和食物那可都是活着的人必不可缺的。所以,我朝可以跟匈戎人谈生意啊,他们素来满脑子都是游牧和掠夺的蛮横思维,找一大批精打细算能坑人的奸商,去跟匈戎人做买卖,难不成会赔钱?

  匈戎习惯游牧,那就唆使他们盖房子、兴市贸、建牧场、低价收购他们的牛羊,哪怕把所有农作物和种植方式免费送他们,那大草原的地也种不出来,那以后他们就只能用贩卖好的马匹换来的银钱再从我们手上买羊、买牛、买食物,没马又没钱的想要食物活下去,就跟我朝子民一样去各地找长工、短工做啊,忙起来谁啊还有心思打仗?

  你说吧,在生意场上控制住匈戎人的银钱和食物这两项命脉来源,不比在马球赛上挣个高低实在?”

  “咦?诶~哎呀~也是个法子啊!”卢长海越听眼睛越闪亮,仿佛航海被困多日突然发现了新陆地一样,重新审视了边满归好几轮,大力拍打其肩膀,开怀地说,“诶嘿~没想到啊,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边满归不过一晚上功夫,越发的厉害啦!快说,快说,你个猎户世家怎么知道这些个仕途经济的门道的?背后到底是哪位高人暗中指点?速速介绍给哥们我认识啊!”

  “疼!疼!”边满归再次呲牙咧嘴的躲卢长海不留劲的大手掌,无奈的挪离原座,叹气道,“多大个人了你,能不能遇事稳重些?我没有高人指点,倒是经常被高家少东家祸祸。”

  “高家少东家?东北方那块东瑶郡的高家?少东家高莘?”卢长海比之前还要激动,一把拉住才挪动寸许的边满归,凑的更近把边满归逼得上身后仰,“你还认识这样厉害的人家呢?高少东家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

  “是吧,反正我打小就跟高莘关系挺好的。”可能从小就认识,又互相坑得岁月久了,边满归个人并没觉得高莘有啥牛气哄哄的。高家在她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富可敌国的邑朝首富而已,已经没啥感觉了,所以敷衍的冲卢长海笑了笑。

  “刚才那些话也是高莘大概十三四岁时候跟我闲聊过的,我朝境内牛羊价高,良马缺乏,高莘就想从匈戎草原进货倒卖赚差价。可惜啊,邑朝北境对匈戎汗国是严防死守的,通商口少得可怜,高莘赚不着这笔大买卖,真是烦了好几年呢。”打完了哈哈,边满归拉回主题说正事,“我本来当个牢骚听过没放在心里,可后面读了几本兵法书,今天在这看到这些匈戎使团,胖大海,这要是成了,就是挖了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神坑呀!”

  “诶呀呀~挖坑数你这野泥鳅最擅长!”卢长海单手抱臂,另一手摸着有青色胡茬的下巴,不无羡慕和嫉妒的对着边满归啧啧有声,“啧~我怎么感觉你人生中贵人多到数不完似的?你真是运气命数够可以的!”

  边满归自是知道卢长海没有恶意,翻了个白眼,说:“卢小伯爷,你的身世背景又哪里差了?况且,用爹娘双亡,寂寥孤苦换来的,你想要不?”

  卢长海摸着下巴的手一顿,轻咳了一声,笑道:“那个,你自己坐会,我去找季润一趟。”说完就起身溜了。

  边满归看着卢长海的背影一阵好笑,随即想起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这张脸上连个痘印子都没留下过,更别说胡须这种她根本就不可能长出来的东西了。

  ‘嘶~我怎么说也是十八岁了,若是女子,说不定孩子都能帮着打酱油了。男子,身体健康的正常男子,到了年纪总得冒出几根胡茬出来吧。不行,得想点什么办法遮掩过去才好。’边满归双手环胸,目光平视,看起来是在认真看马球赛,实际上是在暗自思考,‘坠马或是打架的时候假装受伤?不成,那谁家肯把女儿嫁给一个不健全的,文武擂台还没开始呢。把头发剪碎,用米饭熬的浆糊黏上?不行,既丑还打眼了。唔……难不成易容?对了!改妆易容!靖姐姐就有这么一手好技能啊,我可以麻烦靖姐姐给我做几副假胡子呀!’

  想到解决之法的边满归心情大好,心思活络了,视线又开始满场乱转起来。

  看到莫羽寒在关注赛事,看到卢长海从莫元煦那边回来,看到莫元瞻去往老圣人的龙驾,看到项世子的关注点转移到了圣驾,看到其他几个国家的使团好像在打赌输赢,看到文武百官和勋爵之家各有所好......

  不禁感慨:人生百态,到底什么时候能吃午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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