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会说俺们?澳话?”那人惊愕不已,眯眼打量边满归。

  边满归哪会说什么?澳话,不过是雪峰大营里有个别?澳州的人,她平日里听见了好新鲜就胡乱学了两句,这时节用来糊弄人还是可以:“会滴不多,奏去过一趟?澳州大姨夫家,那嘎啦味好,小曼也真稀罕银。”

  “那是,俺们?澳州可好啦……”还没等这人说完,在队伍前头的一个中年人就大声吼道,“后边的,介是干嘛呢?干嘛呢?”一面说,一面大步赶了过来:“你们几个挨千刀的崽子,干嘛的介是?”

  好家伙,又来了个津沽的,这下边满归是真学不来了,只能换回了官话,笑道:“这位大叔好啊。我是邵隆来这边打猎卖皮货的,您们这是打哪来呀?哥几个听着口音挺广的。”

  “有你嘛事儿啊?在这瞎打听嘛玩意儿呐!”津沽大叔扫了眼边满归的弓箭和马背上的野货,似乎是相信了边满归的话,一脸冷漠地挥手,“赶紧滚,别搁这碍眼啦!”

  边满归还待再套几句话,就见原本一溜烟跑过去的卢长海又骑着马回来了,远远的喊话:“野泥鳅,你干嘛呢?”

  “我聊天呢。”边满归嘴上回答着卢长海,实际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敏锐察觉到这伙人下意识的紧张起来,甚至会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腰侧的动作,极像是取武器的姿势。

  “你……这人真是嘴碎的很,怎么走到哪儿,看到谁,都喜欢扯着人唠叨啊?”卢长海跑马近了,面向着边满归看到了给过来的眼神暗示,急忙换了个说法,掉转马头就喊边满归一道离开,“快走吧,师父就等你呢。”

  “得嘞。”边满归应声上马,弯腰把那包牛肉往?澳州人手里一塞,不做停留驱马走了,“乡亲,有缘再会啊。”

  等两人骑马走的远了再不见身影,那个津沽大叔才凶狠地质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澳州大兄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被发怒的大叔狠锤了几下,很是冤枉的给自己辩驳了几句,结果又被大叔狠狠地踹了一脚,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只听那大叔恶声恶气地警告道:“还敢犟嘴啦,你要是刚才出了嘛幺蛾子,一群人都要跟着你吃瓜落!这次任务带你这个二八八货出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等做了前头那只大肥羊,我回头再收拾你!”

  隐在一棵最近的大树枝丫上的边满归来的巧,前边的打骂给了她充裕的潜伏时间,正好能捕捉到最后面,也是最重要的那一句话,腹诽道:果然是藏着猫腻儿的送亲队伍,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个破花轿,连个假女人都不扮一个,哪个夫家会不怀疑那新娘子的清白呢?真是太差劲,伪装的一点都不专业!唉~还白瞎了我一包牛肉!

  悄摸溜的来,悄摸溜的去,边满归如今的功夫得到多方指点矫正,早已不同往日,虽不至于踏雪无痕那么高级别,但好歹也是身轻如燕啦,对战林家公子那般有名门武学傍身的高手也有一战之力,眼下应付一帮江湖草莽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不过呢,边满归摸不准是不是只有眼前这一队人,若是像上回那一样从旁的地方忽然跑出几组贼匪啥的,自己这边还有不少女眷同行呢,那可就不好随意打发了。啧啧,寿亲王伯父这只大肥羊还真是吃香的很哩!

  边满归放开气力一路疾跑,赶上前面缓行等着她的卢长海,飞身上马扬鞭飞驰:“有埋伏,快回去!”

  “驾!”卢长海从不废话,脸色一肃,一夹马肚子催马全力冲刺。

  与大部队汇合后,边满归直接找到骑马在前的寿亲王和世子爷,了当说道:“王爷,世子爷,前头约五里外,有二十五人假扮送亲队,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之前打猎的山林小路安全,其他的方向不确定还有没有埋伏。”

  “毅安,你和朝宗、郑卫全点一队人马,护着王妃、世子妃和长孙从山林小路绕过去。”寿亲王看来已经习惯被当做大肥羊了,沉着冷静的思考,当机立断的定下决策,“瞻儿,命郑青牧去通知所有人,随时准备应战!”

  “诺!”边满归、卢长海、郑卫全和莫元瞻都应声行动。

  边满归去点人马,卢长海和郑卫全去请王妃娘娘、世子妃和长孙下马车。

  “旺实,六兴,王妃娘娘体弱,世子妃身怀六甲,都不宜骑马颠簸,去准备两架滑杆小轿抬着走。”边满归考虑周全,清点出二十来个得力可信的亲兵,又叫佟旺实和甘六兴两个去找小轿,再让余书棠领着以吕书仪先生为首的几个谋士文人先脱开大部队远远坠在后头慢慢走。

  “得令。”佟旺实。甘六兴应下去了。

  余书棠只来得及说一声:“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