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抱着一束针织郁金香从楚究的办公室出来时,差点迎面撞上李信扬。

  李信扬在楚究手下这么多年,自以为见多识广情绪稳定,天塌下来都能从容地躺平,可看到抱着花束面带微笑的郁南,尤其是看到了他衬衣崩掉的两个扣,再想到楚究刚才的反常,桩桩件件串联起来,只浓缩成了一个字,操。

  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郁南,忘了表情管理,几度欲言又止。

  郁南蹭了蹭鼻尖,刚想开口打招呼,李信扬突然转身就走。

  太刺激了,李信扬暂时不想面对这一切,他需要冷静一下。

  所以刚才他和楚究聊标书的时候,郁南在啊!他在哪里?该不会就在桌子底下吧!

  标书内容他都说完了,这该怎么办?

  楚究怎么可以这么玩?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楚究居然是个恋爱脑。

  果然是人无完人,是个人都有弱点。

  而郁南看着李信扬尴尬的样子,倒也不怎么尴尬了,抱着针织花束回了办公室。

  张丘墨在办公室,他再一次被楚究拒绝了,但心情不错,带着耳麦在听歌,脑袋跟着节奏晃,见郁南抱着花进来,他撩了下眼皮看了眼。

  郁南把针织花束放进了抽屉,没搭理他,说来也巧,楚究拒绝了张丘墨两次,他都在场吃瓜,也算是神奇的缘分了。

  郁南觉得,豪门子弟真不容易,为了公司和家族,要牺牲的东西还挺多。

  张丘墨叫住他,“喂。”

  郁南回头看了他一眼,刚想数落人,张丘墨别别扭扭地拿出餐盒,“蟹黄汤包,带多了,没动过,吃不吃?”

  郁南玩味地看着他,“无功不受禄。”

  张丘墨摘下耳机:“算是谢你上次在楚先贤面前替我说话。”

  郁南逗他:“不把我当情敌了?”

  张丘墨抿了抿唇,有点尴尬道:“一码归一码。”

  郁南:“我要去吃饭,你留着自己吃吧。”

  张丘墨站起来,提着汤包别别扭扭地走到郁南身边,僵着脖子开口了,“一起吧,我也没吃饭。”

  郁南诧异地看着他。

  张丘墨咬咬牙,又说:“师父,一起去吧。”

  刚才出楚究办公室的时候,撞上李信扬郁南波澜不惊,张大公子的一句“师父”差点把他送走。

  但张丘墨也没叫错,他现在是张丘墨的带教师父来着。

  郁南有点尴尬,几度伸出手又收回,他也没想到张丘墨居然这么能屈能伸,最后尴尬地拍了拍张丘墨的肩膀,“走吧,徒弟。”

  张丘墨:“……”

  别扭的师徒情意就这么建立了。

  师徒两人刚走出办公室,正好碰上了也正准备去吃饭的楚究和李信扬。

  李信扬已经恢复了常态,即使楚究和郁南的眼神此时已经纠缠上了,他也能淡定地视而不见。

  但他也还不能自然到若无其事地开口说话。

  倒是郁南跟个没事人一样笑着打招呼:“董事长,李特助。”

  张丘墨也跟着打招呼:“董事长,李特助。”

  楚究点了下头,李信扬也跟着点了下头。

  四人各怀鬼胎地上了电梯,李信扬自觉往后站一步,留楚究肩并肩站在郁南身边,果然,楚究跟电梯挤了很多人似的,向郁南身边小挪了一步,手臂若有似无地蹭着郁南的手臂。

  张丘墨没发现什么异样,仍站在郁南身边。

  郁南咳了声,也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就蹭上了站在他身边的张丘墨,张丘墨已经站在电梯壁旁了,以为是郁南无意识,没动。

  李信扬看了眼直接串联在高压电路里的电灯泡张丘墨,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知道得越少越快乐。

  楚究又挪了一步,郁南也挪了一步,张丘墨又被挤了一下。

  张丘墨懂了,郁南在暗示他电梯里的气氛太僵硬了,要他找话题。

  张丘墨想了半晌,确实有话问郁南:“刚才你那束假花哪儿来的?”

  郁南特无语地看了张丘墨一眼。

  所有人:“……”

  郁南也不知道张丘墨怎么突然问起这话,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朋友送的。”

  张丘墨:“为什么送假花啊?一般送花都送真的啊。”

  楚究冷不丁开口:“真的郁金香有毒。”

  张丘墨:“哦,那你朋友还挺有心的,那为什么非得送郁金香,送别的真花就是了。”

  张丘墨说完,才回过神来,刚才回答他的好像是楚究。

  所有人:“……”

  还好电梯到了餐厅层,不然郁南真想炸了这电梯一了百了。

  四人走进了餐厅,餐厅人已经不多,四人排队结账的时候,一道清脆的男声响起:“阿究!”

  四人看过去,接而神态各异地沉默着。

  郁南微微怔了怔,接而很快恢复了神态。

  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老人在不远处对着坐,在不远处朝楚究招手。

  郁南认得这个老人,他正是楚究的爷爷楚辛寿,在李信扬婚礼上先挤兑他然后被他挤兑的人。

  楚辛寿也看到他了,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鄙夷厌烦之色显山露水。

  郁南轻轻挑了下眉,当做没看见。

  楚辛寿对面的男人很年轻,温文尔雅的样子,笑弯了的眉眼熠熠生辉,整个人气质干净清爽,知性优雅,但眼神风情万种,有大艺术家特有的娇嗔和暧昧。

  像一盆清爽干净的水仙。

  虽然没有见过面,得亏张丘墨模仿得惟妙惟俏,郁南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就是左星河。

  他和楚辛寿很亲昵,不难看出,楚辛寿对他很宠爱。

  最无语的就是李信扬,这个大麻烦大概率还是他来善后。

  李信扬在心里暗骂一声,不愧是左星河,选择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和楚辛寿同时出现,果然赚足了所有人的目光。

  精准打击楚究,毕竟这里是在公司,楚究不会拿他怎么样。

  此时公司里各部门一定已经谣言四起。

  他好像天生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永远想当人群中的焦点。

  显然,这次他又成功了。

  楚究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没想到左星河竟带着他爷爷来公司,皱着眉站在原地,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张丘墨更是忘了表情管理,直接呆在原地。

  左星河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了,还好他和楚究说清楚了,不然正主替身撞了个正着,那该多尴尬。

  相对于四人的错愕,左星河则自然许多,他继续笑着打招呼:“阿究,信扬,丘墨,”左星河的眼神扫到郁南的身上,顿了下,这人长得太过帅气出众,他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左星河点了下头说,“你们都过来坐呀。”

  李信扬打了招呼:“楚爷爷,左先生。”

  张丘墨也跟着打招呼:“楚爷爷,星河哥。”

  郁南这个圈外人刚想找个理由告别,楚究对楚辛寿说:“爷爷,食堂太吵,您先到我办公室休息,我先和同事吃完饭再上去。”

  李信扬已经和楚究形成了默契,他放下餐盘,走过去毕恭毕敬对楚辛寿说:“爷爷,左先生,我先带你们到董事长办公室休息吧,这里人太多,太吵闹了,爷爷,您来了应该跟我说一声,我去接您。”

  李信扬去应付他们,楚究朝郁南偏了下头,“走吧,吃饭了。”

  郁南意外地抬了下眉,没理会这么多目光,抬腿就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楚究端着餐盘在郁南的对面坐下,张丘墨坐在郁南的旁边。

  楚辛寿看着跟着郁南走了的楚究,沉着脸道:“不用了,我们不上去了,星河说想吃食堂的梭子蟹,我们就来了,吃完了也该回去了。”

  李信扬刚想说那我送你们回去,不料却被左星河抢了先,“那爷爷,我们过去跟阿究聊聊天吧,一会儿再回去。”

  李信扬:“……”他要被楚究扣工资了。

  郁南没说话,他没想到,居然在这样的场合遇上左星河,他更没想到,楚究竟会选择跟他一起吃饭。

  郁南不知道此时应该有什么想法,干脆什么都不想,安安静静吃他的饭。

  左星河扶着楚辛寿走过来,坐到了隔壁桌。

  李信扬只好拿着餐盘坐到张丘墨的对面。

  整个食堂的人的目光立刻全都聚集到这边来。

  左星河拿出保温杯和药盒,亲昵对楚辛寿说:“爷爷,时间到了,该吃药了,别又忘记了。”

  楚辛寿接过药,听话地吃药。

  李信扬默默在心里吐槽,什么药非得现在吃呢。

  楚究:“爷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楚辛寿:“我在家都快憋疯了,得亏星河知冷知热,愿意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带我出来解解闷。”

  楚究:“那怎么上公司来解闷了?”

  楚辛寿哼了一声,“星河回来好几天了,说你忙得没时间搭理他,我来看看你忙什么。”

  李信扬笑着接话:“最近东部区域人事变动,事情很多,董事长最近焦头烂额,确实很忙。”

  左星河:“我知道阿究忙,所以没有打扰他,可我好想吃公司食堂的梭子蟹,打听了下今天有,所以过来了,本来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我的车还能停到负一楼,没想到我的车牌阿究还没删,我还能进来。”

  郁南安静吃饭,闷不吭声吃瓜。

  楚究看了左星河一眼,左星河敏锐察觉到了楚究的不悦。

  左星河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直接打开递给了楚究,“给你带了重逢礼。”

  李信扬尴尬得如坐针毡,张丘墨也很难受,听说过左星河喜欢秀恩爱,没想到这么喜欢。

  郁南也抬眼看过去,是江诗丹顿限量款手工机械男表,他也曾买过一个送前男友。

  郁南不动声色收回眼神,默默吃他的饭。

  左星河:“限量款,我费了很大功夫才买到的,你那个百达翡丽也带了好多年了,正好换一个吧,或者换着带。”

  楚究没接,楚辛寿冷淡开口了,“星河一片心意,你收下吧。”

  左星河也露出手上的腕表,“我也买了一个,真的很好看,你带着肯定更好看。”

  李信扬在心里叹一声气。

  这久违的、熟悉的、做作的尴尬。

  李信扬刚想出声,不料楚究冷声道:“这里是公司,你非得要带着我爷爷来给我难堪?”

  李信扬:哇哦。

  左星河:“我……”

  今天食堂的辣子鸡真的辣,味道比此时的氛围都要带劲,辣得郁南直吸气。

  楚究从衣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剥开糖纸递给郁南。

  郁南笑了下,欣然接受,“谢谢。”

  所有人:“……”

  左星河先回过神,问楚究:“阿究还有糖吗?刚才爷爷吃了药,也给爷爷吃一颗吧。”

  楚究:“爷爷血糖高,不能吃糖。”

  左星河稍稍有点尴尬,但他向来不怕,又笑着说:“那给我一颗吧,我也想吃。”

  楚究:“没有了,就一颗。”

  所有人:“……”

  眼看楚辛寿要出言数落楚究,李信扬应付这种场面已经游刃有余,他连忙站起来,“我去买棒棒糖,左先生您稍等。”

  左星河:“算啦,不用啦,我也不是那么想吃,就刚才馋了那么一下。”

  李信扬当然不会错过这次开溜喘口气的机会,去食堂的小超市买了把棒棒糖。

  左星河笑着问郁南:“先生,您是楚究的助理吗?”

  郁南也笑着朝他点了下头,“您好,我姓郁,是秘书办的员工。”

  左星河笑得灿烂:“郁秘书你好,哪个郁?玉米的玉?”

  郁南:“郁金香的郁。”

  张丘墨恍然大悟,怪不得郁南的那个朋友会送他郁金香,原来郁金香和郁南一个姓。

  楚究勾了勾唇,抬了下眉。

  左星河:“哇哦,好美的姓。”

  郁南波澜不惊笑了笑:“谢谢。”

  楚辛寿沉着脸看向郁南,冷不丁开口,鄙夷的神色显山露水,“郁金香花期短,凋零得快,除了好看,没什么用。”

  在场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楚辛寿在刻意挤兑郁南。

  李信扬刚回来,就听到这话,想返回去再买几瓶汽水。

  楚究很不客气冷脸:“爷爷,这里是公司,您先回去,下次不要贸然来公司。”

  郁南叼着棒棒糖,咧嘴笑时有点痞,吃了辣,嘴唇很红,唇红齿白的,看着又很妖。

  郁南拿下棒棒糖,扔进餐盘里,硬糖撞着餐盘,发出叮地一声。

  郁南笑着对楚辛寿说:“花嘛,主要作用就是好看,花期短,但年年都会开,越开越好看,年年都有人喜欢。”

  楚辛寿:“……”

  郁南端着餐盘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郁南一站起来,张丘墨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吃饱了。”

  接着楚究也站了起来,“爷爷,我先去忙,星河,我有空再跟你聊,信扬,一会儿送爷爷回去。”

  楚究说完就走了。

  李信扬:“……”

  楚究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这么个烂摊子让他收拾。

  还好李信扬和左星河打了几年交道,大概也知道怎么应付他,就是加上个楚辛寿,叠了个BUFF之后不是那么好搞。

  但看在楚究一手提拔他的份上,他还是要努力努力的。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嘛。

  楚辛寿没好脸色,冷声问李信扬:“信扬,你跟我说,阿究和他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用这么个尖牙利嘴的刻薄玩意儿当秘书?”

  李信扬心想如果你不挤兑他他干嘛挤兑你,便笑着打哈哈:“爷爷,这我不知道,我虽然和董事长私交不错,但也只是个下属,董事长这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说的话谁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来。”

  楚辛寿冷冷哼了声,不说话。

  左星河没了刚才的阳光爽朗,苦着一张脸阴沉沉地盯着桌上没送出去的腕表。

  左星河叹了口气,委屈地对楚辛寿说:“爷爷,你看,阿究还是在生我的气,还是气我当年出国了吧,要是没有您,他估计都不愿意见我。”

  李信扬:“……”

  楚辛寿拍了拍左星河的肩膀,安慰道:“你们之间估计有误会,好好解释清楚就好了,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在,放心。”

  左星河顿时眉开眼笑,“谢谢爷爷。”

  李信扬在心里疯狂翻白眼,但表面却笑得得体大方:“爷爷,左先生,我先送你们回家吧,这食堂里空气也不好,乱糟糟的,先回去吧。”

  左星河:“信扬,你帮我把表转交给阿究吧,买都买了,没适合的人带。”

  李信扬:“左先生,您饶了我吧,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您亲自送比较好,正好和董事长好好聊聊。”

  左星河想了想,收起腕表:“也好,改天再跟阿究好好聊聊,”左星河说着,又掏出了两张票递给李信扬,“这是我回过的首秀门票,麻烦你转交给阿究,叫他一定要来听。”

  李信扬利用缓兵之计先收下了,“行,那我先送你们回去吧,这里人多嘴杂,万一胡说八道可就不好了,您说对不对。”

  李信扬凭着经验说服了两人,终于把人送上了车。

  左星河还特抱歉道:“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信扬笑着说:“有什么麻烦的,只是董事长最近公司的事实在太多了,所以心情不太好。”

  楚辛寿哼了声,“我看他是忙着跟别人打得火热,信扬,你知道那个小秘书在你的订婚宴上怎么挤兑我的吗?目无尊长的小东西。”

  李信扬打哈哈:“郁秘书心直口快,您别生气。”

  李信扬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他在替郁南说话。

  但相对于左星河,郁南是真的好太多了。

  左星河一下抓到了重点:“阿究带着他去参加你的婚礼了啊?”

  李信扬心想这人怎么没完没了,“是我邀请的郁秘书,好了,爷爷,我一会儿还有会,下次我带言歌去看您。”

  左星河:“恭喜你啊信扬,改天给你补个大礼。”

  李信扬敷衍他的客套,嘴皮子都快磨烂了,终于把两人送上了车,看着左星河的车尾消失在停车场里,李信扬咬牙切齿地骂了声操。

  还好他立刻要调任东部区域总裁,不用应付这个让人头秃的艺术家。

  *

  张丘墨跟着郁南先走,张丘墨忍不住吐槽,“不亏是左秀秀,直接杀来公司,自愧不如。”

  郁南:“左秀秀?”

  张丘墨:“哦,圈中外号,做的事太过秀了,果然是极具浪漫主义色彩的大艺术家。”

  郁南仔细想了想,没有一个外号是白得的,外号比人名更符合人设。

  郁南想起张丘墨的种种行为:“怪不得你之前也这么秀,原来就是学他。”

  张丘墨:“我以为楚究哥喜欢这样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楚究三两步追上郁南,支开了张丘墨:“小张,去帮我买杯咖啡。”

  张丘墨:“哦,好,要加糖吗?要加奶吗?”

  楚究:“不加,去吧。”

  张丘墨走开了,只剩楚究和郁南肩并肩。

  郁南闷不吭声走路,他现在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他和楚究不清不楚,楚究和左星河不清不楚,他现在并不想花心思去处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想快刀斩乱麻,希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和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断开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和楚究断个干净。

  郁南脑子乱,脚步也快,进了电梯,楚究也跟着上来了。

  楚究站在他旁边,两人都没说话。

  楚究从兜里拿出一颗棒棒糖,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郁南看着这颗棒棒糖,没接过。

  楚究撕开糖纸,把糖递到他的嘴边,“我爷爷血糖不高。”

  郁南眨了下眼睛。

  楚究:“我不知道左星河会回来,他没告诉我。”

  郁南转过头看着他。

  楚究:“明天产检陪你去,好么。”

  郁南笑了笑,移开目光。

  楚究松了一口气,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楚究抬手将棒棒糖递到他嘴边,压了压他的下唇,“晚上去你那儿,给你做饭,明早一起去医院。”

  郁南抬眼看他,笑了下,眼眸亮晶晶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嘴边的棒棒糖。

  楚究捏着棒子没松手,心头不由得一酥,某些人还没挂上饵,他就迫不及待想上钩。

  郁南垂下眼眸,长睫盖住了眼眸,红唇微张,咬住棒棒糖,偏头稍稍一扯,将棒棒糖扯了过来。

  楚究手一空,呼吸也跟着变沉重了,他没见过这样的郁南,明晃晃勾/引他的郁南。

  郁南抬起眼眸看向楚究,舌尖绕着棒棒糖转了一圈,终于开口了,“好吃。”

  楚究吞咽,向他靠近一步:“我也想尝尝。”

  郁南笑了下,也向他靠近了一步,楚究立刻伸出手箍住他的腰,将人往怀里摁。

  郁南拿出棒棒糖,压了压他的下嘴唇,“江诗丹顿限量款机械男表,为什么不要?”

  楚究:“只想要你。”

  郁南笑了下。

  不料电梯开了门,停在了市场部。

  左星河回来了,直奔公司宣誓主权,这段时间又传言董事长在疯狂追求郁秘书,刺激的三角恋情谁不想聊上两句呢。

  市场部的同事本打算去公关部吃一口新鲜瓜,不料一开门,就碰上郁秘书笑盈盈地喂董事长吃糖,董事长搂着他的腰,一脸宠溺享受。

  他们吃上了新鲜的、现切的瓜。

  郁南没理会吃瓜群众,淡定将糖塞进了楚究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