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白月光他情深不受>第69章 :绝无可能

  他差一点就能离开大云,如果君以寒晚一个月发现的话,可惜了。

  时洛不想理君以寒,靠着马车假寐。

  或许君以寒从没了解过他,才会以为他在意这些,又或许是当年六岁的他被那人救下时的火光太艳,绚烂到让他喜欢了一生。

  是当初的美好糊了他的眼睛,他才看不见这人有那么多瑕疵,真当是应了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如今再看,只觉不复当年,人心易变。

  原本只是假寐,但马车摇摇晃晃,时洛倒是真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入目的是用金线绣着复杂花纹的床帘,盖的是上好的云锦被,周围的事物明晃晃的告诉时洛,他已经不在马车里。

  他们从城郊出发都走了足足一日,难道回程只要半日?

  时洛缓缓坐起身来,便听到一道尖细的声音:“公子醒了?”

  那人伸手为他撩开了窗帘,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内侍。

  “这是哪?”

  那人年龄不大,顶多十五六岁,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他笑得有些讨好:“公子,这是京郊行宫,现在已是未时,可要传膳?”

  京郊行宫,看来君以寒果然如他所说,没将他带回皇宫,不过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传吧,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胡子,公子,可要人进来伺候穿衣?”小胡子询问道。

  时洛看在旁边果然放着几件衣服,摇头道:“不必,你先出去吧。”

  小胡子倒也是个知趣的:“奴才告退,若公子有什么需要,唤奴才名字即可。”

  时洛点头后,小胡子便退下了。时洛起身看了下放着的衣服,不是金色便是红色,绣着凤纹,华贵异常。不用想都知道是皇后才能穿的衣服,君以寒当真准备让他做皇后?

  他有点排斥,不太想穿这些衣服,于是唤道:“小胡子。”

  外面传来一道脚步声,时洛以为是小胡子,便道:“把这些衣服拿下去,换些平常的衣服过来。”

  “不喜欢?”

  不是小胡子的声音,时洛抬眸,果然看到了身穿常服的君以寒。

  时洛压住心底的情绪道:“陛下来此有何贵干?”

  君以寒脸上带着笑意:“既然不喜欢,来人,给公子换些常服过来。”

  门外传来一声:“是。”

  君以寒脱下披风给时洛披上,时洛悄然避开,他表情暗淡了一瞬道:“陪你吃饭。”

  “陛下朝政繁忙,草民可不敢耽搁,陛下还是早些回去处理朝政为好。”时洛不情不愿,张嘴拒绝道。

  “阿洛以后定是位贤后。”君以寒笑着夸赞道。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时洛脑子里满是问号,这人有病?难道听不出他在赶人吗?怎么就和贤后扯上关系了?

  时洛面无表情道:“陛下想多了。”

  君以寒但笑不语,不知道为什么,时洛看着这个笑容有种想动手的冲动。他好不容易将这种冲动压下去,小胡子便带着宫人鱼贯而入,每个宫人都捧着一件华美的衣物。

  简直壕无人性,若是前一世,或许他会很高兴,很感谢君以寒。但现在时洛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烦躁,不是对衣服,而是对人。

  君以寒轻声问:“有你喜欢的吗?如果没有,就让小胡子再换一批。”

  时洛扫了一眼,指着一件浅蓝色的衣服道:“就这件吧。”

  “好。”君以寒一个眼神,宫人就将衣服拿到了他面前,君以寒接过衣服,似乎想给时洛穿上。

  时洛避开两步:“我自己来。”

  君以寒顺势递过去:“好。”

  宫人早就下去了,包括小胡子,只有君以寒仍旧留在原地,连眼神都没移开。时洛虽然不是很舒坦,但也不是个纠结的人,三两下将衣服穿好,反正里面也不是没穿,问题不大。

  君以寒却把时洛的行为当成了默许,眼眸亮了些许。

  浅蓝色外衫衬得时洛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他身边消失。君以寒无可避免的有些慌乱,他不顾时洛的反对,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人拉到怀里。触摸到怀里的温热,君以寒才感觉到几分真实。

  时洛武功确实不及君以寒,但他懂医。他伸手在君以寒身上点了一下,君以寒吃痛被迫放开他。

  时洛面上带着些许怒色:“陛下可别忘了,你可是我嫂子。虽然好吃不过饺子,但我对嫂子没有半分兴趣。”时洛就是故意的,按道理他应该是叫哥夫,但他心情不好,只想叫嫂子。

  “嫂子?”君以寒呢喃,而后强行捏住时洛的下颚道:“朕更希望你叫朕夫君。”

  时洛抬手一支银针扎在君以寒手上,将自己的下颚拯救出来:“绝无可能。”

  君以寒半点没有生气,淡然抽出手上的银针,仔细端详道:“阿洛会医术。”

  时洛勾勒出的笑容带着些挑衅,随意道:“对啊,我之所以会医术,说起来还有陛下的一分功劳。”

  君以寒挑眉,笑容越发温和:“是吗?阿洛不妨说说与朕有何关系,朕想听。”

  时洛笑得有些凉薄,从君以寒的神情中他能看得出,这位陛下似乎真的不知道。既然如此,他不介意翻开那些腐烂的创口给这位陛下看看。

  “陛下还记不记得,太初二十五年(先帝年号)血雨楼得到一件至宝金缕衣,陛下曾亲自来取。”

  君以寒似乎也陷入了回忆:“朕记得,当时朕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好在阿洛替朕瞒了下来。而后朕将金缕衣呈给先帝,才堵住朝堂上大臣的嘴。”

  “放置金缕衣的机关上涂抹了毒药,陛下还记得是怎么解毒的吗?”时洛依旧笑颜如花,只不过眼底浮现出几抹微不可查的哀伤。

  君以寒仔细回想一番,当时他被先帝逼迫必须要拿到金缕衣,否则便是欺君,等待他的就只剩下废为庶人亦或是直接丢了性命。先帝想要他死,朝堂上的大臣也要他死,但他偏偏要活下来。查到东西在血雨楼的时候,他便决定要自己去拿,虽然他知道这是一个专门为他设置好的陷阱。

  对于出身于血雨楼的他而言,没人比他更熟悉血雨楼,所以哪怕再危险,他也只能亲自闯一闯。那时候他不知道阿洛没有背叛他,当时的他是恨阿洛的。他在潜入血雨楼的时候,不慎暴露行踪,但被阿洛三言两语就压了下去。阿洛劝过他不要去,甚至给他说等两日会将金缕衣给他奉上。

  但他不信阿洛,非要自己去取,虽然当时成功拿到了金缕衣,但他也中了毒昏死过去。毒是怎么解的?他似乎没有一点印象,只记得再醒过来之时,毒已经解了,他还借此装作病入膏肓,骗了先帝给了他一道便宜行事的圣旨。毕竟一个快死的人,先帝最是放心不过,不过是为了做一个慈父的样子,故而他得到了不少好处。

  他曾问过封白,但封白说是他去求的神医给了解药,他还因此给了封白不少好处。但现在一想,这件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封白并非是诚心忠于他,不然也不会因为大皇子的一点蝇头小利就背叛他。而且如果真是封白找神医求的解药,那封白的弟弟也不会中毒。

  现在阿洛又这般问他,想来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君以寒沉声道:“朕听封白说,是他找神医求的解药。以前朕是信的,在他没有背叛朕的时候,但现在朕相信阿洛说的。”

  果然啊,封白一直瞧不起他就算了,居然还抢占他的功劳。时洛笑容越发哀伤:“陛下知道血雨楼除了又金缕衣,还有鲛人珠吗?”

  君以寒回想一番后,如实道:“朕不知。”

  时洛收起笑容,平静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偷了首领的鲛人珠,而后在一个疯子手上换下了解药,而后交给了封白。”

  鲛人珠的贵重程度不亚于金缕衣,传言鲛人珠可以活死人救白骨,但因为没人见过,君以寒一直都以为是个传说。但他没想到,血雨楼居然还有鲛人珠这种至宝,他当年盗取金缕衣,要不是因为有时洛在,估计根本出不来。

  可阿洛居然一脸平静的说他偷鲛人珠,这样的至宝,看守必定严苛。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阿洛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君以寒觉得心上那道没有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淌血了,以至于他痛入骨髓。

  沉默了一会儿,时洛又道:“虽然鲛人珠是偷出去了,但我暴露了,首领知道我盗取鲛人珠是为了救你,派出了不少人追杀我。不过那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故而首领亲自出马,在云溪河畔截杀我。我负伤后原本是想跳入云溪逃走的,但那日我看到了在对岸取水的封白,而后我技不如人,被首领抓住了。”

  君以寒猛然回想起,当时他醒来之后,似乎就在云溪河畔的一处村庄养伤,当时照顾他的人里面,就有封白。如果当时阿洛遁入云溪,那血雨楼的人必定会沿着云溪追查阿洛的踪迹,毕竟血雨楼杀人,从来都是不死不休。

  阿洛他们未必能查得到,但他一定会被血雨楼的人查到。他当时可用的人不多,都是他母族剩下的人,那些人武功不高,包括封白。而暗三当时带着他所剩无几的暗卫,在离他一千多里的地方追查他被诬陷的证据。他当时虽然毒解了,但伤的颇重,一但被血雨楼的人查到,必死无疑。

  所以阿洛明明可以逃走,却还是因为他被抓住了。血雨楼折磨人的手段有多少,他十分清楚,阿洛被血雨楼抓住之后经历了什么,他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