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白月光他情深不受>第56章 :被温若讹上了

  时洛收好药草,面无表情的走入雨中。

  直到夹杂着寒气的雨再次打湿他的衣服,时洛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我到底在期待什么?世人的嘴,骗人的鬼。

  时洛伸出手,寒凉的雨滴落下又溅起,独留一袭冰凉。时洛嘴角微嘲:好在这场寒雨,淋醒了我。

  过客而已,何必在意?时洛如是宽慰自己。

  另一边的温若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挣扎,完全没发现时洛已经离开了。等他回过神来,周围只有寂寥的雨声,滴答,滴答,滴答。似乎敲在屋檐下,又似乎敲在温若心上。

  温若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时洛已经走了,似乎是冒雨出去的。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刷的一下站起来,冲进雨幕中,连伞都忘了拿。

  细密的雨滴打在他的额头上,滑落到眼睛里,刺激眼睛疼得流出眼泪。眼泪与雨水混合流出,温若眼前一片迷蒙,看不清面前的景象。

  他抹了一把脸,顾不上回头拿伞,运起轻功在雨中飞驰。

  不够快,要更快一点,温若疾驰出残影。他得更快一点才行,要赶在陛下人发现之前,把他留下的信息抹去。他拼命的跑,拼命地跑,像感觉不到累一样。

  分不清过了多久,也分不清脸上的是汗水,雨水还是泪水,他终于到了之前留下消息的地方。

  他喘着粗气想要动手抹掉他留下的信息,却眼尖的看到末尾多了一个符号。他知道这个符号的意思,代表已经完整的传出消息了。

  他眼前一暗,疲软的双膝再也站不住,跌倒在泥泞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小大夫为什么会是药人!

  为什么当初不能多等一会儿,至少认清他的救命恩人是谁!

  “啊——”

  温若撕心裂肺的吼出了声,在空荡的山谷里回响,崩溃而又绝望。

  时洛并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了,他一个人淋着雨孤寂的回了家,像温若没来之前一样。将打湿的药材平铺开后,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开始烧水。

  自从武功被废成了药人之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哪怕是吹点寒风都能让他伤寒一场,但又因为药人的特殊性,一般的病药不了他的命,只能让他痛苦一阵。哪怕是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些,他也得将头发烤干,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

  至于温若,他选择性的不去想,没什么好想的,他以为他们是朋友,没想到是过客。既然是过客,那就没有必要多在意。反正他都这个样子了,也不会更差了。

  时洛不准备在这个地方再呆下去了,他本来就是在这里暂歇,住的也是别人不要的破旧房屋修葺的。等把这批药材卖了,就要开始冷了。秋天就是这样的,下一场雨冷一场,唔,还得请人做点冬天的衣服,希望这个冬天不要太冷。

  他讨厌冬天,到处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没有食物还冷的不行。他对冬天只有那些不好的回忆,光秃秃的树,长久地饥饿,和带着微笑冻死的人。他焉了吧唧的烤着火,总算好受了点。好在这里是南方,几乎不会下雪,也没有那么冷。他忍不住想过了冬天再离开吧,这里比上京城暖和多了。

  等他拾掇好自己,才发现院子的台阶上,多了个失魂落魄的人。时洛仔细一看,原来是温若。大概是有什么东西没拿走,回来拿东西的吧。时洛刚淋了一场雨,实在没有心情搭理他,目不斜视的继续去处理药材。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时洛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有些僵硬了。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时洛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做饭。忙活了大半天,是有些饿了。

  时洛出门之时,发现温若还在台阶上,似乎这一个时辰都没动过,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理智告诉时洛这人不该管,但惯性让他走到了温若面前。

  温若双目紧闭,眉头紧蹙,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衣服上沾染了不少泥浆和杂草,还有几处破了,露出被划伤的带着血丝的伤口,脸上都有一道被树枝划破的伤痕,脆弱得让人心疼。

  温若应当淋了雨,又不知道去哪搞得一身伤,本来伤就没好全,又添新伤。仗着年轻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最主要的是为了治温若的伤他花了不少银子和药材,这人半个子的药费没给,又再次要死不活倒在他们门前,他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在讹诈。

  可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这里吧,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要是他不管的话。时洛想象了一下开门一句尸体出现在门口的惊悚场景,算了,救人救到底罢,真是欠了他的。

  时洛极其不情愿的将温若拖进了门,因为手经脉被挑断的缘故,时洛使不出太大的力气。也因此体力不支,温若的头还磕在了门边缘,似乎磕的有点重,还起了个红肿的包。

  时洛顿了一下,假装没看到不是自己做的,反正他一身伤,也不差这一处,大不了不受他的药钱。

  不过,好像本来就没收他的药钱,时洛顿时挺直了背,都不出钱给他治了,他就偷着乐吧。又花大半个时辰,时洛才将温若收拾包扎好扔到床上,然后脸一鼓一鼓的像个河豚似的去煎伤寒药。

  等时洛煎好药进门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温若浅色的瞳孔,温若像是被吓到似的马上低下头。时洛不知道他醒了,就没带幕篱,但转念一想,他都敢讹诈他,他吓吓他怎么了。时洛原本准备收回的脚有放下了,抬步走到温若面前,“嘭”的把药碗放下:“醒了?自己喝!”

  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仿佛温若要是不听,他就要用强了。

  温若心中的愧疚已经要使他窒息了,他不敢抬头看时洛,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洛。他做下这种不可原谅的事情,他的小大夫却依旧还是救了他,虽然好像这次的小大夫有点凶。但不论小大夫怎么对他,都是他应该受的。他端起药碗刚喝下一点,嘴唇喝舌尖泛起一股剧烈的疼痛,他当即拿开药碗,好烫!

  时洛凉凉道:“刚煎好的药,温公子不知道吗?”

  温若唇舌都痛极了,张着嘴一直呼呼呼的。

  时洛出门给他端了碗凉白开,扔下一句:“凉的。”

  也不管温若怎么样了,踏步离开进入厨房,开始收拾今天的晚饭。要不是因为温若,他早就吃上热乎乎的饭菜,现在都应该在床上暖暖的休息了。

  再一想到底温若也帮过他不少忙,暂且不提那些倒忙的话。时洛摇摇头,甩开脑子里的杂念,一心开始做饭。

  果然是凉水,温若唇舌终于没有那么疼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撑着一口气回到阿洛家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阿洛解释,但他确实做了一件自己都没办法原谅的事。

  陛下的人目前应该大都在清理东洲巡抚的余孽,暂时没法顾及到阿洛。但阿洛的信息已经被传出去了,陛下的人找过来是迟早的事。

  一旦阿洛落到陛下手上,大抵就和一颗千年人参差不多,算的上名贵的药材,但也只是药材,绝对不会被当成人来对待,温若不敢想象那个场景。他的小大夫这么温柔(来自温若的八百米滤镜),这么善良的人,不该做被圈养起来的药材。

  温若知道自己虽然是北疆的少将军,但自小被当成质子扣在上京城。说是有北疆军,但将军还在呢,他一个少将军算什么?如果要从陛下手中保下阿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虽然帮陛下杀了东洲巡抚,但他是暗中出手的,再加上这件事不是那么光彩,是没有办法放到人前论功行赏的。

  不过他到底是陛下的伴读,这些年也一直在追随陛下,情谊应该还是有几分,但温若不敢拿时洛的生死去赌连他都没有底的情谊二字。

  要不带着阿洛逃吧,抛弃少将军的身份,隐姓埋名的和阿洛活下去。反正自他跌入河中,应该是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死在了河里还是活了下来。他传递时洛的药人身份之时用的是通用的手法,并不能辨认出他的身份。所以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说服阿洛和他一起逃走。

  当然也有第二条路,他亲自送时洛回去,告诉陛下这是他认定的伴侣,用他这些年的所有功勋和自小追随的情谊,求陛下留时洛一条命。陛下会允他吗,温若不知道。自从陛下回来和他再次联系上之后,他觉得陛下就像变了一个人。

  当初陛下做太子的时候,德才兼备,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更是仁和纯孝,风光霁月。但回来之后的陛下,更像一个暴戾复仇者。以往最多是杀主犯,从犯及家人流放,但陛下像是杀红了眼。所有参与了当年那场血案的人,没有一个例外,上至耄耋老人,下至不足月的婴儿尽数被诛九族。就连先帝,也是被陛下囚禁后活活饿死的,当然也不是没有原因,陛下是在报复当初先帝囚禁先皇后。

  不是没有大臣劝过,但没人能劝的动,甚至有些人还被摘了官帽下狱,更有甚者同罪处置。朝堂上下都被血洗了一遍,也就无人再敢求情。温若也在怀疑陛下是否失去理智,心中只有仇恨之时,柏皇后劝谏了陛下,陛下又仿佛恢复了当年的样子,但终归还是和当年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