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言心疼喻礼,想要她去床上休息,自己看着喻父,而喻礼也想着白慎言身体不好让她去旁边的护理床上睡觉。

  两人都挺固执的,结果僵持到最后,得,谁也没休息上。

  直到早上喻母和喻达过来换班,买了早饭,白慎言和喻礼都吃了些之后,这才在喻母的催促下回了喻家。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家里也没怎么收拾,物品摆放的都有些乱,喻礼有些轻微的洁癖,尽管累极了,却还是强撑着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才被白慎言实在看不下去了强制打断。

  当然,就算白慎言不强制打断她,喻礼也已经打算停了,主要是一天一夜没怎么睡,她也是真的累了。

  困的眼睛快睁不开,真是站着就能睡着的那种程度,喻达不在家,喻礼把自家弟弟的狗窝简单整理一下,本来想要白慎言过来睡喻达的单人床的,毕竟地上实在不能怎么舒服。

  不过这个念头刚起来就被喻礼压下去了,她也没叫白慎言,而是自己睡在了喻达的床上。

  等白慎言给自家舅舅罗康打完电话出来的时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找到喻礼,人已经睡着了。

  眼镜摘了下去,脸上带了几分苍白之色,眼眶下也有一抹黑,显然是真的累极了,白慎言心疼的抿紧唇角,在床边坐了会才轻手轻脚的又退了出去。

  在沙发上躺了躺不太舒服,手脚都施展不开。

  白慎言索性起身又回了喻礼的房间,望着那张柔软的双人大床,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即便住了喻礼也不会说什么。

  她也不傻,喻礼放着自己的床不住去了喻达的房间,虽然没有说,但白慎言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但白慎言想了想,还是拿过昨天早上折起来的薄被又窝在了自己的地铺上。

  反正只要能翻身,能施展开手脚就行。

  她没那么矫情。

  等两人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白慎言先醒过来的,她坐了起来,迷迷瞪瞪的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盘腿坐了两分钟才算精神。

  去卫生间放水,洗了把脸,见喻礼还没醒,白慎言也没叫她,拿出手机开始噼里啪啦的点起了外卖。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外卖员将餐送到门口,正在敲门的时候,喻礼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声音。

  白慎言开门接过外卖,走过喻达的房间正好看到喻礼坐起身,正在揉着眼睛。

  她从门缝里探进头去;“老师你醒了,先起来洗漱吧,我订了些饭。”

  喻礼没什么起床气,但折腾了一天一夜未眠,又心力交瘁的不行,不过睡了三四个小时对于喻礼来说并没有缓和多少,她不太精神,慢开机似的过了好几分钟才回答白慎言了一声。

  “嗯,好。”

  那迷迷糊糊的呆萌模样,看得白慎言不仅哑然失笑。

  啊呀,要不是铁定会挨批,她手痒的都想上去摸摸,可惜了,她不敢。

  喻礼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的时候,白慎言已经将外卖拿出来都放在了餐桌上。

  两人坐下吃饭,边吃边说着正事。

  “我早上打电话问过了,已经在一院定了病房,这几天等叔叔的情况稳定下来,达到可以转院的指征后,咱们就转过去吧。”

  “好。”

  喻礼点了点头;“等下过去看看情况,什么时候可以走还要咨询一下医生的意见。”

  说着话,喻礼抬起头正要张口再说什么的时候,白慎言仿佛早有预料似的,猛的抬头;“赶紧打住,打住,老师,你可别再跟我说谢谢了好吗?咱们什么关系啊是不是,你要再这么说,我可就真跟你急了啊。”

  “……”喻礼。

  望着白慎言瞪大眼睛故作不满的模样,喻礼抿紧的唇角终于松了松,算了,不说就不说吧。

  不过……

  她是欠了白慎言的情没错,但她们貌似除了师生关系之外也没什么其他关系了吧?

  白慎言笑的特别欠扁;“那不是还有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吗。”

  “……”喻礼。

  这算什么关系,简直就臭不要脸。

  吃完了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白慎言和喻礼出门打车去了医院。

  喻母打电话过来说喻父已经醒过来了。

  状态不错。

  已经可以吃些东西了,喻达便跑出去买了粥回来,两人到的时候,喻母正在坐在床边喂喻父喝粥。

  见两人进来,尤其是白慎言,喻父一个大男人瞬间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他已经知道他后来昏迷之后发生的事了,要不是白慎言替他找了医生手术,他现在恐怕早就已经被截肢了。

  坡脚就坡脚吧,又不是不能走路,但要是真的截了肢,那他可就真的成废人一个了。

  所以他也是真的非常感激白慎言。

  白慎言还是不太能应付这种场面,她好说歹说才总算劝住了喻父。

  喻礼去找了喻父的主治医生,得到的结果也很喜人,喻父现在的情况比较稳定,如果过两天检查没什么太大变化的话就可以转院去天海市一院了。

  最后时间定在了后天上午。

  花钱雇县医院的120车前往一院,只所以选择120车而不是私家车,也是为了防止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而已。

  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而转院的过程也很顺利。

  白慎言安排好了人,喻父一到一院就直接入了夏应龙主任的名下,住进了骨外科高级单间病房。

  惹得喻母拉着白慎言的手又是一通感谢,白慎言都尴尬坏了,她是真的不太能应付这个。

  比起这种场面,她还是觉得打打杀杀什么的更合适她。

  入院,检查,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又是晚上了,时间就跟不禁用似的,过的飞快。

  喻礼订了外卖,打算回自己住的房子里去收拾一些东西过来,毕竟来的时候太过匆忙,很多东西是没有带来的,而骨科住院也不像是其他科室,最少都要几个月的住,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嘛不是。

  喻父的伤,后续治疗外加康复,最起码要半年起步。

  喻家三口都过来了。

  外边打车的时候,白慎言转头望向喻礼;“老师,要不要给叔叔请个护工?”

  喻礼摇了摇头;“现在先不用,我还有一半的假期呢,这段时间我和我妈早晚调换着,更何况还有喻达,等开学之后再说。”

  这样也好,经此一事,喻达也似乎长大了,也知道照顾人了,一家子总比外人强不是。

  白慎言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下去。

  她陪着喻礼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又将人送到了医院门口,最后才在喻礼的连番催促下离开,临走的时候,她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塞进喻礼掌心;“老师,这你拿着,这是我屋子的钥匙。”

  “你让阿姨或者喻达到我屋子里去住吧,你那屋就一张床,也不够住。”

  喻礼微敛眉眼;“你不回去?”

  “我爸叫我回家去住几天。”

  回自己家吗?

  喻礼下意识顿了顿唇角,却到底没说什么,最后摇头将钥匙还给白慎言;“不用了,钥匙你自己收好,这几天我们要换班照顾我爸,也足够住了,过几天可以在小区里再找房子。“

  “费那钱干啥,让你拿着就拿着。”

  白慎言按住喻礼将钥匙送过来的手,认真的道;“老师,你可以不用跟我分的这么清……”

  但喻礼抿紧唇角,却是摇了摇头,微叹了口气;“可白慎言,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么说是真的不合适,但喻礼也有自己的坚持;“白慎言,老师不想骗你,也不想利用你,还是那句话,你还小,我们的关系也仅限于师生,所以……”

  “所以我也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放弃的。”

  白慎言认真的道;“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你也不用纠结因为我帮了忙,所以对我的态度怎样。”

  指尖点了点喻礼紧皱的眉心,白慎言笑了笑;“一切照旧就可以,我追你,你也可以继续拒绝吗?对不对。”

  即便是在炎炎夏日,可白慎言的指尖仍旧带了几分凉意,喻礼回过神来,没有躲开白慎言的手,沉默了一下,还是道;“以后我会还你的。”

  白慎言就无奈了;“一定要算的这么清楚吗?”

  喻礼点头。

  “行吧。”

  白慎言只能感叹,这追人可真难,她脑细胞都要枯萎了。

  不过对于喻礼的坚持,白慎言也只能心下无奈,真是,太倔了。

  白慎言走了之后,喻礼站在医院的门前驻足了好一会,其实她也知道白慎言的意思是不想她有心理负担,也不想因此逼迫她什么。

  白慎言是真的为了她好,她知道。

  但,喻礼也有自己的坚持和理性。

  ……

  夏青兰是在第二天过来的,喻父出事的事在小区都传遍了,更何况他们家本来就和喻家交好,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可这两天有官司在身,一直都没有空,这下有了空,夏青兰就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后来才得知这一切都是托了白慎言的关系,喻父喻母,喻达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还能不知道吗?

  夏青兰找了个机会将喻礼拽出了病房。

  她性子直,对唯一的好友也没那么多顾忌,直接问喻礼;“你和白慎言,老喻,你不会真要发展师生恋吧?”

  喻礼微皱起眉头,下意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拒绝她了。”

  “但你没能拒绝的了。”

  喻礼没吱声,她的确没能说服白慎言。

  夏青兰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喻,你要想清楚,也要考虑清楚,或许你现在的确不喜欢她,可你要知道老喻,感激也是感情的一种。”

  喻礼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