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言,你怎么在这?”

  身后响起喻礼诧异的声音,但白慎言没吱声,她挡在喻礼的面前,将女人完全挡在身后。

  虽然年纪不大,但白慎言个子高,身高腿长的足有1米7多,比喻礼还要高上一个头,当然,也指定比面前这个貌似文质彬彬,实际上就是个败类臭虫的矮冬瓜要高。

  她一只手捏住对面男人伸过来的爪子,捏在他的胳膊腕骨上,只微微用力就将这人捏的哇哇叫,鬼哭狼嚎的。

  什么文质彬彬全都是假象。

  被捏的鬼哭狼嚎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攥紧了拳头去打白慎言,嘴里不干净的骂骂咧咧着;“艹,哪来的兔崽子,还不赶紧松开老子的手,我打死你。”

  他一拳打过来,白慎言侧过身一躲,顺势强忍住想一把捏死他的冲动,抬起脚就将人踹了出去。

  “咣当”一声砸在身后的桌子上,原本摆放整齐的椅子顿时倒了一地,砸的“砰砰”的响。

  “白慎言……”

  事情发展的太快,等喻礼回神,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赶紧一把拉过白慎言,甚至这一刻连出口的嗓音都跟着着急下来。

  白慎言心里乐,但面上却是一脸委屈巴巴的,甚至还带着几分惊慌和无措的回头;“老师……”

  “怎么样?他伤到你没有?”

  喻礼上上下下打量着身前瘦瘦弱弱的少女,喻母也神情紧张的看过来。

  虽然刚才被白慎言的身子挡了挡,她们也没太看清两人之间的动作,就只看到白慎言抓住了那男人的手腕,然后那男人恼羞成怒的就一拳打过来,差点没将她们吓死。

  虽然被一脚踢了出去这有点违和,但人在极度的情绪下可以爆发出力量这道理她们还是懂的。

  而且,活该!

  几人神情鄙夷的看着嚎叫不行的男人,被一个这么瘦的小姑娘踹了,至于摔的这么远吗?

  至于叫的这么惨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猪呢?咋的,这是要碰瓷啊?!

  不光喻母她们这么想,其他食客们也都这么想滴,就白慎言,那么瘦,能有多大劲?

  指指点点中,夏青兰猫在后面,脸上面无表情,内心疯狂呐喊;“错了,这次你们可都错了,他是真疼啊。”

  就这疯子的身手和力道,她根本不可能留情。

  不过心里呐喊是呐喊,虽然夏青兰的确对白慎言没什么好印象,但和那男人一比起来,夏青兰,嗯,打的真好。

  她鼓掌点赞。

  鼓了两下,夏青兰下意识回头去看,结果看见的就是白慎绯在同样目瞪口呆的侍者手上接过了打包好的外卖盒子。

  神情这个淡定的啊。

  淡定的夏青兰都觉得自己的吃惊纯属多余。

  “儿子儿子,你没事吧?”

  “好啊好啊,你们竟然敢打人,你们摊上事了,你们今天摊上大事了,我告诉你,你们谁都跑不掉。”

  李姨,那李老太太赶紧上前扶起嗷嗷叫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冲着这边开炮,完全看不出之前装模作样,那雍容华贵的样。

  本来说其他白慎言都能忍,但一听她说喻礼不知羞耻,心思恶毒什么的,这白慎言能忍吗?

  她绝对忍不了。

  咬着小虎牙就要上去,被眼疾手快的喻礼急忙拉住。

  “老师你放开我,她骂你……”

  喻礼拉住她的手劝她;“行了,白慎言,她骂就骂吧,咱们不能和狗一般见识。”

  这话说的白慎言就想笑,她也还是第一次听到喻礼这不是粗口的粗口。

  简直了。

  李老太太开炮,这边也同样开炮,好歹还有两个战斗力超强的阿姨不是。

  就喻母和王姨。

  “放你妈的屁,你再嘴臭一个试试,死老太太,别在这给脸不要脸,明明是你儿子先动的手,这么大的人了,对人家一个小姑娘动手,要不要点脸?”

  “就是,这么大一个小姑娘,这一拳打上去还不得打吐血了?这也就是人家反应快,你们还在这唧唧歪歪的。”

  “报警,让警察来,你们先动的手还有理了是不是?”

  “叫什么叫,杀猪呢?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力道,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

  “我告诉你,我们是正当防卫。”

  “真是下梁不正上梁也歪。”

  “老娘刚才就忍不住了,家里有点钱就嘚嘚瑟瑟什么,我是让女儿跟你相亲,可不是卖女儿。”

  “……”

  两个战斗力同样不俗甚至还高出一筹的阿姨同时开炮,叉着腰喷的那李老太太哑口无言。

  毕竟,那男人手脚不干净去拽喻礼是事实。

  被白慎言挡了还要去打人家小姑娘也是事实。

  这就是人们看到的事实。

  眼见周围食客们也聚了过来指指点点的,甚至眼见有人掏出手机录视频,要报警,李老太太瞬间慌了。

  赶紧扶着儿子灰溜溜的就要走。

  结果没走出两步又被西餐厅的经理带着几个保安拦在了门口;“不好意思这位太太,你儿子砸坏了我们餐厅的椅子,需要照价赔偿,如果不赔偿的话,我们就报警处理了。”

  李老太太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回头指着白慎言嗓门尖锐的不行;“明明是那死丫头踹的我儿子,你们不去找她找我们干什么?”

  胖经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还是淡定的笑,带着几分暗自鄙视;“话不能这么说,这位太太,如果不是你儿子先动手打人,我们也不能找您是不是?”

  他最讨厌相亲不成动手动脚还打人的人了,那小姑娘白白净净,瘦瘦弱弱的,也就高中生的年纪,和她女儿差不多大,换位思考一下,想想他就不开心。

  男人,也就是李辉,还在撕心裂肺的嚎着,他只感觉到被白慎言捏过的整条手臂都已经没知觉了。

  不是被捏废了吧。

  这死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那么大劲?

  怎么这么邪乎。

  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赔钱就赔钱吧,他要先去医院。

  “妈,别说了,给钱,快点给他钱,你赶紧送我上医院,我手要废了。”

  这么一嚎,听到的人更鄙夷了,装,你在继续装,就被捏了一下至于吗?

  显然,李老太太也没信,但到底关心儿子占了上风,也想着急离开,赶紧掏腰包甩出一大堆钞票,也没看是几张塞进经理的手里,扶着男人就出门了。

  而这次那胖经理也没在拦着他们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白慎言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委屈啊,她可委屈了,又委屈又强忍着不说,带了几分无措的借着由头,脑袋都靠在了喻礼肩上贴贴。

  简称,占便宜。

  “老师,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

  喻礼摸摸她的头安慰;“没事,是你保护了老师,白慎言,老师也要谢谢你。”

  白慎言这下开心了,眼睛亮晶晶的抬起头,那茶言茶语的啊,看的夏青兰都牙疼。

  在望望感动的喻礼,疯狂想摇醒她;“姐妹,你睁开眼睛看看,那不是小绵羊,那是大灰狼,大灰狼啊啊啊!”

  可她不敢。

  白慎绯背着自己的画板,拎着两盒披萨走过来,夏青兰悄咪咪的问她;“那个,你…你刚才出去了?”

  “嗯,处理点小事。”

  她说的轻描淡写,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和善的笑,笑的夏青兰一个哆嗦。

  她也不是个傻子是不,那男人前脚刚走,白慎绯后脚就出去了,要说这其中没什么联系,她都半点不带信的。

  毕竟那一口一个死丫头的……

  毕竟是疯子的姐姐,想必,就也挺疯?!

  白慎言委屈巴巴的被安慰了半天才打起精神,整个人仿佛受到了多大惊吓似的,那张本就苍白的小脸这下子就更白了些。

  看的喻母和王姨都心疼。

  看把孩子吓得。

  喻礼这才有机会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还是那一句话;“白慎言,你怎么在这?”

  结果白慎言还没回答呢,白慎绯拎着两盒披萨先站了出来,和善的朝着喻礼笑;“好久不见了,喻老师。”

  白慎言之前住院的时候,她们两个是见过面的,喻礼自然认的白慎绯。

  “好久不见白小姐,你这是……”

  “是我带着小言过来的,听说清华县这边山水不错,我来这里写生,打算休息一段时间,正好听小言说喻老师的老家在这里,本来我们还打算上门拜访一下的,只是不想这么巧合的就遇到了。”

  白慎绯笑的毫无破绽;“毕竟喻老师你都私下里给小言补了这么长时间的课,于情于理也都应该来看看的。”

  这瞎话说的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要不是知道内情,夏青兰觉得自己都快信了。

  但问题是,喻礼真信了啊。

  起码面上神色信了不是。

  虽然心里还是不免有几分太过巧合的疑惑吧,但喻礼也到底没在多深究什么,毕竟白慎绯给出的理由,嗯,合情合理。

  白慎言委屈巴巴的凑过来;“老师,我和我姐是刚进县的,本来想找个地方吃口饭呢,结果一进来就看到那男的欺负你。”

  望着貌似还义愤填膺的白慎言,喻礼微叹了口气,心底不免涌出几分暖意来。

  毕竟白慎言在她的心里都还是一个体弱多病,又大病痊愈的柔弱学生,但见她被欺负了也能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保护她。

  就说喻礼感动不?她相当感动了。

  简直跟哄小孩似的,摸了摸白慎言的小短发,又长了些,扎手了。

  “好好好,老师谢谢你。”

  白慎言就很腼腆的笑。

  夏青兰快吐了都,喻母这才找机会插上话;“喻礼啊,这是?”

  “她是我的学生,是我班里的班长,妈,就是我以前跟你提到过的那个。”

  喻母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疯狂点头,恍然大悟。

  没错,喻礼跟她提到过的,毕竟出个门都能被砸到差点送了命,又非常巧合的住在了对门,明明身体虚弱可却胃口其大的小丫头。

  还很黏她这个老师的乖乖学霸。

  这事喻母能不印象深刻吗?

  这一串不就串起来了,然后更热情了,眼见白慎绯手里还拎着的两盒披萨,喻母连忙招呼道;“你们两姐妹不是还没吃饭呢吗?现在也到时候了,晚饭上阿姨家去吃,走走走,上阿姨家,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着说着还上前拉白慎言的手;“哎哟,看这丫头瘦的啊,你想吃什么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啊。”

  白慎言转头望向喻礼,在喻礼的点头下这才喜笑颜开。

  “谢谢阿姨。”

  “不用,等下多吃点。”

  喻母笑开了花,拉着白慎言就向外走,自家女儿都不管了。

  只不过临走的时候……

  “小夏,你怎么在这?”

  “……”夏青兰。

  拜托,她都在这半天了好吗?